29 第二十九章(1 / 2)
樊聿的行動軌跡和故事中發生的無二, 唯一不同的是這次玉玨不在儲物袋中,又有時夭從旁看似幫忙、實則搗亂的「協助」。樊聿成功地搶走了那兩枚玉玨。
顧襲清傷上加傷。
時夭不吝血本,也真刀真槍地傷了幾處。
「師兄!」
時夭上前幾步扶住顧襲清的手臂——實則是攔住他強撐著繼續去追樊聿, 「你沒事吧?」
顧襲清輕喘了口氣, 簌簌落雪綴在密直的睫上,逐漸融於升騰的體溫化為清水, 他嗓音清冽微沉:「玉玨被搶走了?」
時夭垂下腦袋:「是……我沒能保護好玉玨,是我的錯。」
顧襲清沉思不語。
時夭試探道:「沒有玉玨, 我們到時候會不會出不去了?」
「不會的。」
顧襲清側眸,眼中映著雪光山色,將茶色瞳仁潤澤得更為剔透,他望著時夭, 眸光清亮地篤定道, 「我能解陣。」
時夭幾乎以為他要責怪自己, 但他說完這句話,態度竟然顯得相當平靜。
「我們先回山洞。」
兩人身上都帶著傷,藥隻有那麼小小地兩瓶。
時夭變戲法似的從儲物袋裡又拿出來一瓶,對顧襲清揚了揚下巴:「我這裡還有,你把那兩瓶剩下的用了就成。」
說完她就背過身去, 大有馬上就要上藥避嫌的架勢。
顧襲清將外衫下擺撕了做簡易的包紮,很快就開始復盤在打鬥中窺見的北麵地形。
時夭對他的能力並不擔心,故事中顧襲沒有被搶走玉玨卻也沒有動用求救功能,硬是在酷寒風暴的雪天推衍出了陣法變化的規律,得到了一件神兵。
此刻,她抱膝支著下巴,看著顧襲清全神貫注地復現地形推衍,心中微酸:這陣法她本也想著學, 奈何實在沒這方麵的悟性,她配置丹藥都比解陣來得快。
三日之後,環境的惡劣將會到達頂峰,大雪封路,什麼東西都難以找到,甚至轉眼就能將來路的腳印掩蓋。
而推演還缺了一處,不得不再出山洞去尋。
「你在這裡等——」
顧襲清話未說完,時夭便跟了上來:「師兄,我同你一起去。」
她當然要跟去。
不跟去最後一環做不成,前麵那麼多鋪墊都白費了。
「外麵很危險。」
「我們走散更危險。」
時夭走到他身邊,「不讓我跟著我就偷偷跟著。」
草木都被掩蓋成重重雪色,他們途中就遇到了大風暴。這是對顧襲清的考驗,現在多了個時夭。
時夭麵上泛起不正常的潮紅,腳步虛浮,不發一語。
顧襲清很快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你發熱了?」
「沒有。」
時夭語氣飄忽地搖頭,「我隻是有點冷。」
她深一腳淺一腳地險些栽倒。
顧襲清扶住她,看見她手臂上的傷口:「你沒上藥?」
時夭難受地蹙著眉,催促道:「快走……這裡好冷,不走出不去了。」
說話顛三倒四,顯然已經有點意識不清了。
顧襲清到嘴邊的那句「是不是根本沒有另一瓶藥」已不必問出口,答案不言而喻。
他將外衫脫給她,再將她背起。
「我馬上帶你出去。」
風暴未止,徒步難行。
光是找到地方不夠,還要時間加以推衍。
時夭高熱更甚,渾身滾燙,幾乎沒有力氣說話。她胡亂地伸出手,指尖觸到顧襲清冰涼的下頜,稍稍回了點神智:
「我們快要出去了嗎?」
顧襲清嗓音低啞:「是,馬上就能出去了。」
「顧襲清。」
她的聲音輕若呢喃,「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會的。」
顧襲清毫不猶豫地道,「你閉眼休息會兒,我很快就推衍完了。」
時夭輕輕地應:「好。」
這一聲被風雪掩藏,她體力不支地垂下手,指尖自顧襲清的下頜處滑落。
顧襲清停下腳步,語氣難得緊張:
「師妹?」
時夭假意暈倒,聽到顧襲清這副不同於以往的口口勿,便知道這趟沒有白費。
——在有退路情況下的共患難不論多麼逼真,總是差了一些;唯有極端惡劣的環境下所表現出的奮不顧身,才能讓人留下最深刻的印象。
顧襲清不敢耽誤,比故事中更快的速度破開這二十四星連環陣。
風雪褪去,大地回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