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第三十四章(1 / 2)
薛白燁對時夭的誤會很大, 一路上說了不少上都沒見過的酸詞句,聽得時夭都快要被洗腦了,險些對著顧襲清喊出一句「情郎」來。
「薛師兄。」
時夭決定嚴肅地和薛白燁談談, 「我所做所為, 並非是你以為的那些緣由,你不必為此感懷, 更不要放在心上,這不是值得一提的事。」
薛白燁不贊同地道:「你都將魔氣轉移到自己身上, 這還不算是能夠值得一提的事?鶴夢師妹,你何時能夠不再如此嘴硬?」
時夭嘴角抽了抽,實話到了嘴邊不能說,她懷著渺茫的希望囑咐道:「我所言句句發自肺腑, 薛師兄信也好不信也罷, 隻希望不要將此事告知顧師兄, 全當不知道就是了。」
薛白燁鄭重地頷首:「我明白了。」
但願你是明白了。
時夭心中腹誹。
他們回到青濤宗,薛白燁將寸心蓮交給方儀佳,順勢跟過去幫忙。
時夭則留在屋子裡照看顧襲清,她搬了個矮凳坐在床邊,單手杵著下巴發呆。
這間房布局有點特別, 床頭靠著窗戶那側,窗台上的綠植從盆中蔓延垂落,葉尖兒幾乎要碰到顧襲清的額頭。
時夭伸手,輕輕地碰了下葉片,食指第二指節處傳來細微的癢意,像是錯覺。她低頭,發覺是顧襲清的睫毛,比一些女子還要濃密纖長, 根根分明,若鴉羽若檜扇。
她盯著盯著,忍不住伸出手,指尖小心輕盈地撥弄了一下那把「小扇子」。
睫毛輕顫,短暫地跳起舞來。
人沒醒。
時夭瞧著有趣,欣賞夠了便順手又撥了一下,做完後才覺得這行為太無聊,連忙縮回手。
然後,就和半睜開眼的顧襲清對上了視線。
時夭:「……」
她迅速調整好情緒,一本正經地道:「你是什麼時候醒的?」
顧襲清眼睛極快地眨了兩下,剛醒時眼中輕霧彌漫,又因情緒而染上了一層薄薄的水色,春色瀲灩:「方才。」
時夭一口氣還沒喘勻,就聽顧襲清接著道:
「你碰我眼睛的時候。」
時夭驟然哽住,有種被抓包的心虛感。
顧襲清唇邊掠起似有若無的弧度,目光隨著時夭而動,稍許,他緩聲問:「你沒事吧?」
「我沒事。」
時夭強行鎮定,若無其事地道,「倒是你,當時乾嘛跑過來替我擋啊?」
顧襲清微滯了滯:「我不知道。」
他將將從昏迷中蘇醒,嗓音浸透著幾分難言的沙啞,這般溫聲說話便宛如用羽毛輕搔耳廓,直讓人背脊發酥。
時夭神色古怪地望著他,狀似不經意地抬手扌莫了扌莫耳朵:「你說不知道?」
「當時我沒有思考的空閒。」
顧襲清說的是實話,交手途中情況緊急,他察覺到時夭可能會有危險的瞬間就沖了過去,容不得多想。
時夭對上他的眼睛,無端被他眼中的情緒灼到,很快移開,落在他的手指上:「那這麼說,要是換成其他人,你也一樣會這麼做?」
話音方落,她看到顧襲清的手指輕微地蜷縮了一下。
顧襲清回答的話到了嘴邊,不明緣由的停頓和猶豫,最終仍是道:「我不知道。」
至少不是否定的回答。
時夭驀地輕鬆不少,這答案符合她的預期,令她十分滿意。
她撣了撣掌心並不存在的灰塵,站起身,語氣隨意地道:「以後再有類似的事,不管是因為什麼,你都不用來替我擋。」
說完她就準備走。
顧襲清的聲音緊隨其後響起:「你自己呢?」
時夭回首看他。
俯視的角度與往常不同,讓顧襲清這樣的天之驕子也顯出些許觸手可及的脆弱感,好像他輕而易舉就能被摧毀。
顧襲清注視著她的眼睛,不願錯過她分毫的表情變化:「在二十四星連環陣內,你將食物和藥都留給我,又是為什麼?」
時夭道:「橫豎我們都是要出去的,那點東西算不得什麼。」
顧襲清靜靜地望著她,目光洞察而了然。
時夭在這目光下渾身不自在,再次嘴硬:「我樂意。」
顧襲清垂下眼,似乎無計可施,然而口口勿十分堅決:「那麼我也樂意。」
時夭想還嘴,又意識到和顧襲清爭辯此事沒有任何意義,她表情幾變,揚長而去。
腦後的馬尾在空中劃出淩厲而乾脆的弧度。
顧襲清卻隻注意到她那懊惱又不甘心的表情,明顯是想繼續辯駁,卻說不出話來了。
……真是可愛。
那方。
時夭出了院子,準備去找個地方清淨,好騰出時間來研究這股魔氣帶來的力量。
薛白燁迎麵走來,招呼道:「鶴夢師妹,你怎麼出來了?顧師弟情況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