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三十八章(1 / 2)
可愛。
還從沒有人這麼評價過她。
時夭忽然覺得手中的雞腿不好意思再吃下去了, 她後知後覺地在已經乾淨的唇邊隨意地擦了一下:「這總跟你無關吧,你也要管。」
顧襲清反問道:
「和我無關麼?」
「當然……」
時夭抬頭,不期然撞進他那雙剔透漂亮的眼眸中, 頓時說不下去了。
她匆匆移開目光。
顧襲清則慢條斯理地把帕子疊起來。
他做什麼事都這般從容不迫, 對待一張帕子也自有種閒適的溫和,修長如玉的手指落在帕子上絲毫不顯遜色。這雙手合該是彈琴奏曲, 執劍風流。
時夭沒等他,往前緊走了幾步, 手中的雞腿是怎麼也吃不下去了。
她倒是想和顧襲清算賬,卻知道這東西也是他給的,自己找不到什麼由頭。月匈中不合時宜地湧起一陣尖銳的劇痛,擴大蔓延至全身, 直像是被什麼利器攪動五髒六腑, 疼得人眼前發黑。
時夭毫無征兆地摔倒在地, 手中的東西也灑了出去。
「鶴夢!」
顧襲清的驚呼聽來分外遙遠。
時夭胡亂地攥著月匈口,魔氣的發作從沒有一次如此來勢洶洶,在瞬間就讓她痛得幾乎意識不清,連還擊壓製的力氣和時間都沒有。
「鶴夢!鶴夢!」
顧襲清一迭聲地喚她的名字,試圖為她渡給靈力。
時夭稍微緩過心神, 心神散亂地想著:鶴夢是誰……似乎是我自己吧。
「師兄。」
時夭渾身痛楚難捱,開口就咬到了舌頭,溢出的鮮血順著顫抖開合的唇邊溢出,「我好疼……」
「不會的,你先別說話。」
顧襲清額上冷汗涔涔,望見那抹刺眼的紅色,心中一痛,他不容多想地將手指抵住她的齒關, 被胡亂咬了兩下他也渾然不覺。
街上行人本就多,出了這一樁亂事都圍過來七嘴八舌地道:
「這姑娘是怎麼了?要不要送去醫館?」
「沒準兒是有什麼隱疾!」
「是不是癲病啊?」
時夭煩躁不已,疼痛交織又吵得她腦袋更疼,她往顧襲清的懷裡縮去:「師兄……」
顧襲清安撫性地按著她的後頸撫了撫,冷著臉用氣勁逼退了周圍人。並
不傷人,更像是一陣帶著力量的強風。
大多數人從沒見過修士,被這陣仗驚得立刻跑開了。
顧襲清將時夭抱了起來,移動的瞬間時夭口中溢出不穩地痛呼,整具身子在他懷裡蜷縮得更小了。
顧襲清抱緊她,嗓音乾澀喑啞:「我帶你走,忍一忍。」
遠遠瞧見這方動靜不尋常的薛白燁撥開人群追過來:「顧師弟!鶴夢師妹這是——」
「魔氣發作了。」
顧襲清快速低聲道,「我們得盡快找個清靜安穩的地方。」
薛白燁道:「前麵有家客棧,我已經定了房間,本是來帶你們過去的。」
三人進了客棧。
由顧襲清護法,薛白燁替時夭繼續渡給靈力。
時夭的痛楚減輕不少,魔氣卻從體內溢出,繚繞在她周圍,虎視眈眈地等著要吞噬她。
「不成,魔氣已經有些控製不住了。」
薛白燁滿臉凝重地道,「這反噬得太厲害,不是一日之功,想來鶴夢師妹忍了許久。」
他懊悔又恨鐵不成鋼地感嘆:「這種事怎麼是能忍的呢!」
顧襲清閉了閉眼,心中痛楚酸澀難當。
倘若不是為他吸走魔氣,現在躺在這裡的就該是他。而她從未言及魔氣對自身的影響,不曾有一字試圖在他跟前邀功,將自己的心事藏得嚴嚴實實。
越是焦急如焚,顧襲清麵上反而越是鎮定:
「到此情形,需要盡快穩住她的魔氣再趕回宗門尋法子拔除。」
薛白燁全然是坐不住了,站起身在屋內走來走去:「可是以我等實力沒法兒替她穩住已經外放的魔氣了,要傳信給宗門和其他有交情的宗門都來不及……」
他看了看顧襲清的神色,無端地心驚肉跳,心中懼怕,脫口道:「你可別想著再把魔氣渡走,這會兒鶴夢師妹可經不起這一遭。」
「我知。」
顧襲清聲線略微緊繃,他站在床邊,瞧著身形挺立如鬆,細看卻能發覺他的僵硬,垂落身邊的手背上青筋暴起,「我傳信回家中,試試看能否有辦法。」
相比之下,顧家確實是目前最近能夠求助的地方,傳信來回不到一個時辰,但這種事顧襲清從前在家中也沒聽說過,隻能賭一把幾位年長的叔父能夠知曉一二了。
以靈力凝成的傳信鳥從窗口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