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第五十三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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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襲清沒有被激怒的跡象, 不如說,他早料到時夭不會順著他的意思:「若你願意以妖王的身份嫁給我,也可以。」

時夭前一刻還高漲的氣焰頓時凝固了, 她才不願意頂著妖王的身份嫁給正道修士, 那她的威嚴將大打折扣,說不準還有人覺得她是借和談之便特意來覓道侶的。

她眸光一轉:「要是你敢娶妖王, 我又有什麼不願意的?」

顧襲清頷首:「那你便這樣嫁吧。」

時夭不可思議地看著他:「雲外蓬萊還能容你?」

「容不容我都改變不了這件事。」

「那就這樣吧。」

時夭輕哼道,學著雲淡風輕的口口勿故意氣人, 「我懶得變樣子。」

如今她猶懼於他出手做點什麼,仍能時不時地露出尖利的小爪子試探傷人,真讓她有恃無恐起來,怕再製不住她。

陣法啟動, 中心浮現一顆水珠似的東西, 裡麵的景象逐漸由他們現在腳下的這片地方往四周延伸, 將整個區域都以俯瞰的視角完整地映照其中。

時夭輕盈幾步湊上前去,仔細打量著地形,身後視線有如實質,她處變不驚地道:「難怪我剛才怎麼都走不出去,原是在這邊兜了個大圈子。」

顧襲清將「水珠」往上引, 鋪陳放大,在上空展開成一麵大的地圖。他指著地圖左側的一條小路:「從這裡走。」

這裡的地形也是怪,大路都是有危險的,一眼望不到頭的陰森小路才是真正的出路。

時夭瞧得仔細,沒有異議地點了點頭。不過她還是特意走在顧襲清身後,免得這廝又出怪招。

走了一段路,時夭便累得不行。

她腳步一停,前麵的顧襲清就跟長了眼睛似的, 跟著停下來。

「你靈力恢復得那麼快,又綿延不絕。」

時夭扶著路旁的一棵樹,氣息不穩地質問道,「你真的不能禦劍?」

顧襲清知道她的言下之意,指他在烏煞獸麵前那番作為都是演的,他不欲辯解當時自身的情況,隻是召出極胥劍,劍身附著靈力,光華淺淺流轉。

現在倒是差不多可以了,看來烏煞獸本身的存在對靈力壓製的影響是最大的。

他看向時夭,簡單發問:「我帶你禦劍,你站的住麼?」

這話平淡無奇,導致很容易被放在不同的情景中理解成千變萬化的樣子。譬如顧襲清現在說出來,時夭就認為是挑釁。

「那你倒是放鬆對我靈力的壓製啊!」

時夭順勢提出要求,說話時手指還撥弄了兩下鐲子。

顧襲清看她略顯煩躁而毫不愛惜的動作,沒輕沒重地撥弄著鐲子,眉眼沉了沉:「不可能。」

時夭一下踢開腳邊的碎石,想像這就是顧襲清的腦袋,整個人乾脆利落地往樹下一坐:

「橫豎我是走不動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

她逐漸鎮定冷靜下來了,有了思考的餘裕,便意識到顧襲清沒有立即殺她的意思,這樣一來她的性命起碼暫時能得到保障;而顧襲清居然還想和她成婚,不管是出於報復折磨的心態,還是他就是個純種瘋子不想讓她好過——都注定了顧襲清這會兒沒辦法拋下她,因為她還「有用」。

妖族最會察言觀色見縫插針了。

時夭更是個中翹楚。

顧襲清眉心緊蹙,眼底鬱色逸散至眉宇,他盯著時夭這耍賴的樣子看了一會兒,突然朝她走來。

時夭麵上還是一副淡定從容的樣子,心裡其實已經在打鼓了:不會吧顧襲清應該不會打女人吧但是他現在是個瘋子啊,要不我還是服個軟不行我要剛著試探他的底線,穩住先穩住,打過來了再說!

顧襲清已經走到跟前,修長的身量在她眼前投下一片陰影,將她完全籠罩。他伸手的速度比時夭更迅捷,靈力的高低之分在此刻明了,他精準地握住了時夭的左腕,快得令人難以反應,指尖收攏一柄扼住了手鐲,半是強硬地將時夭帶了起來。

「你乾什……」

「既然你懶得走,我們換種方式。」

顧襲清話音方落,時夭就感覺原本就被壓製的靈力進一步被限製,像是扼住了獵物的咽喉不容半點反抗,她掙了一下,卻是踉蹌地往顧襲清懷中。

與此同時,她靈力的束縛已經連人形都不能維持,瞬間變回了原型九尾狐的模樣。

九條尾巴蓬鬆而張揚,通身皮毛雪白漂亮,眼睛卻是耀眼純粹的紫色,張牙舞爪的利爪雖昭示著不滿的威脅,可那隨著爪牙翕動的肉墊卻更吸引人注意。

時夭憤憤地在顧襲清手臂上抓了一道,不知道他受的那一刀是否真的好全了,對準了傷口處下的手。力氣太重,她如今的身板小,險些摔下去,卻砸到了顧襲清的手臂上。

「……安分點。」

顧襲清先是攬住她毛發蓬鬆、手感極好的後背,很快發覺不對,手指貼在她的後頸處。

小狐狸渾身僵住,頓時安靜了。

顧襲清麵無表情地和懷中保持著向後靠臥姿勢的狐狸對視,很清楚地看見後者眼神顫巍巍地往方才抓破的手臂處看去,緊接著後背繃緊,腦袋上兩隻耳朵不期然地蜷縮了,原本因憤怒而高高支起,這會兒悄無聲息地耷拉下去。

她終於害怕了。

可是顧襲清卻不覺得有多麼快意。

他的手指仍貼在她頸後,慢騰騰地撫扌莫了兩下,眼睜睜看著她蜷縮的耳尖難耐地鬆開又卷起,耳尖打開時簡直像是彈開的,有種柔軟又極富韌性的感覺。

尾巴也一動一動的,起先隻是不自覺地動一下,條件反射般,後來便是試探性地搖晃一瞬,又生生止住。

顧襲清沒有表情的樣子十分能唬人,冷若冰霜尤嫌不及,視線卻凝在她的耳朵和尾巴上,就這麼沉默地順毛捋了幾分鍾。

時夭窩在他懷裡小心地換了個姿勢,沒遭到製裁的鐵拳,嘗試著想把腦袋移開。

後頸這種地方怎麼能落在敵人手裡。

正試探著,顧襲清輕輕一按,她整隻腦袋就埋進了他的懷裡,半點動彈不得了。

「唔唔!」

錯覺般的,時夭哼唧的時候仿佛感覺耳朵被碰了一下,她渾身繃緊著等候,卻又沒什麼。

好似隻是風大了些掃到她的皮毛了。

顧襲清將她揣在懷裡,再次召出極胥劍:「別亂動,摔下去我來不及抓住你。」

正在用爪子暗搓搓磨他肩膀布料的時夭驟然停下了動作。

她的腦袋搭在顧襲清的肩上,實則也沒有亂動的餘地,因為顧襲清禦劍升空後專門騰了隻手來抱住她——時夭更願意稱之為「勒」,不論力道控製如何得當,都是攜裹著死亡威脅的利劍。

禦劍時間一如來時,自然又是乏味無聊。

時夭沒了靈力支持,極易困倦,被抱得嚴嚴實實不能搗亂,三兩下便開始昏昏欲睡,睡前腦袋耷拉著,正好瞥見耳尖掃到顧襲清的下頜而他側開的情景,壞心頓起,專門用耳朵去騷擾他。

人應該都很受不了毛茸茸的東西搔皮膚的觸感,說起來,她都不知道顧襲清怕不怕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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