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奧爾良烤雞翅(1 / 2)
秦嘉誌此時瑟瑟發抖抱緊自己,從頭到尾回憶了一遍,這才鬆了口氣。
幸好幸好,除了他一開始把太子當小弟指揮著人種地乾活,還對人搶吃搶喝的十分不客氣,也就沒啥得罪太子的地方了吧?
但一想到自己大半年的功夫,乾飯桌上曾經搶過太子至少兩斤西瓜,五斤紅薯和八斤玉米的總量…
凝姐,救我啊啊啊!
然而此時,謝婉凝根本沒有聽到秦嘉誌深情凝望著她的吶喊。
此時在這飯館門前,她扯了扯嘴角十分配合,而等到回了家之後,她便立刻甩開雲逸昭的手。
厲害了啊!
她千挑萬選,以為選中個寶貝疙瘩小狼狗,結果沒想到這哪裡是個小狼狗。
這分明就是一隻大騙狗!
堂堂一個太子,身家多少啊,大半年騙吃騙喝!
還騙婚!
地主家的嫡子,全天下都是他家的地產,結果擱這騙她辛辛苦苦賺的聘禮錢?
那房子那寶馬,那花錢如流水的聘禮
她這是整日薅羊毛,沒想到被大地主家的兒子反薅了?
謝婉凝想想,就覺得有一股日了狗的感覺。
她這算是非酋非到極致?踩了大雷還是中了大獎?
這份運氣,咋不給她當初買彩票的時候用呢?
「放手!」
「凝凝你聽我說。」
雲逸昭緊緊拽住她的手,死活就是不放,看著她臉色便已反應極快說道:
「那個聘禮,還有我在你家的花銷,我在崖城給你買了好好幾處商鋪房產,算是給你的補償。
以後等回了長安,你想…」
謝婉凝掙了半天沒掙開人的手。
好家夥,這是小狼狗直接變成了癩皮狗?
謝婉凝直接給氣笑了,反而冷靜下來盯著他,問道:
「你一直都在騙我?」
「不,我一開始的確失憶了。
直到刺史被抓當日才恢復了記憶,那時候我們兩個已經訂婚,我真的不是故意…」
「所以當時為什麼不和我說。你不還是在騙我?」
謝婉凝打斷他的話,抬眼定定地盯著他,反而平靜說道:
「這一個多月的時間,你明明有機會跟我坦白,卻還是瞞了我這麼久。
我說過了,我絕對不能接受不能對我坦誠的人。
太子殿下金尊玉貴,何苦在這戲弄人?」
「凝凝,我真的不是這個意思,我隻是怕你怪我。」
「放手!」
謝婉凝抿了抿唇,一根一根堅決地掰開雲逸昭的手指,進屋後啪的一聲將房門合上。
她倚靠在門板上,閉了閉眼後,很快便對著房門外的人說道:
「太子,咱們不合適。我要的是阿意,不是雲逸昭。
當然了,記得把我的大黃馬也退一下。」
「不,凝凝,我…」
屋外那人的聲音中帶了幾分懇求,還有幾分顫抖,謝婉凝卻是頓了一頓,隨後直接將門栓鎖死:
「雲逸昭,你要是這大半年真的喜歡我,你就應當知道我是個什麼性格。」
說完這話後,聽著外麵沒了動靜,謝婉凝麵無表情地直接上了床鋪,蒙頭就睡。
好不容易起了興趣養狼狗,結果掉到了大坑裡,真是糟心啊。
算了,終日養狗被狗騙了錢,那也還得繼續去賺錢不是。
該吃吃,該睡睡。
明天趕上秋收,還有幾千斤的紅薯等著她收。她可沒空睡不著覺!
一如往常,謝婉凝以為自己這忙完一日該是倒頭就睡。
然而沒想到這一睡,盡做了些光怪陸離的夢。
還淨是些噩夢。
夢中,她又回到了那個破舊的孤兒院裡。
那裡的牆,永遠都是灰撲撲的。
穿慣了別人穿舊的不合身衣服,看慣了別人帶著憐憫和高傲的眼神看她們,然而那一天,忽然有一對養父母,領養了她。
她第一次坐上了那小羊皮軟乎乎的汽車,穿上了那從來沒穿過的、合身又暖和的新衣服。
沒過多久,不能生育的養父母懷了自己的孩子,喜極而泣的生下了弟弟。
她抱著那個小小的弟弟,隔著門親耳聽到他們說,家裡錢不夠養兩個孩子,得想法子將她重新送回孤兒院去。
黑沉沉的夜晚無邊無際,她一個人縮在孤兒院的牆角裡,看著空空盪盪灰撲撲的牆,呆呆地想了一個晚上。
她究竟哪裡做的不夠好?他們為什麼都要拋下她?
「嘩啦——」
忽然,大風暴雨而至。狂風打著窗戶,謝婉凝一下驚醒。
外麵閃電劃過時,她忽然看見窗外的一個黑色人影,頓時心中一驚。
特麼的,大半夜的不睡覺,還站她窗口!
是想當貞子嚇死她嗎?
謝婉凝氣了大半天,乾脆提著鞋下床,便要打開窗戶兜頭一陣罵。
可是手伸到窗邊,卻又是冷笑一聲。
都和她沒關係了,愛發瘋,發瘋去!
咕咚咕咚喝了一大壺冷茶,然而卻還沒壓下大半夜被嚇醒了起床氣。
她拿出那藏在她荷包裡好不容易才刻好字的玉佩,揚起手來就要使勁摔到地上。
然而,快要鬆開手的剎那卻,她又頓住了。
算了,好歹是自己幾百兩銀子買的。為了狗男人摔金錢,不值當。
這才半夜三四更,謝婉凝想到明天那還有一大堆活等著做,她立刻蓋回被子蒙頭繼續睡。
然而許是這滴滴嗒嗒的雨聲,又或許是剛才那嚇人的噩夢,愣是讓她左右輾轉反側,在被子裡轉了十幾圈兒,也沒再睡著覺。
這一天天一個個的,淨給她找事!
睡都睡不著了,索性起來乾活!
「錚錚錚錚錚錚」
…
「太子殿下,您小心著涼啊,趕緊打個傘。
殿下這都四更了,你怎麼還在這站著?」
「等等,這是什麼聲音?這這這、這是磨刀呢?」
湯田嚇得倒吸一口涼氣。
本來還以為這小兩口吵架是床頭吵架床尾合,他還是不摻和的好。
可回去迷迷糊糊睡到了半夜,才發現太子沒回來,頓時嚇得他一個激靈,頂著這大風雨就跑來找人。
雨水順著臉龐一路滑進脖頸下的衣領裡,雲逸昭卻仿佛沒有知覺一般,嗓音嘶啞:
「凝凝她,怕是不要我了。」
嘿,哪個女人這麼不識趣,居然敢不要他們太子殿下入贅?
不識貨,啊不對,該殺頭!
湯田第一反應就是氣,然而隨後心裡又是一陣狂喜。
不要好啊,不要就意味著太子殿下這下,可終於沒法入贅了!
陛下估計也不用聽完之後心梗了!
然而此時,看著太子這一副從未有過的狼狽落魄模樣,湯田本來想勸人回去的話,卻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最後隻想了想說道:
「太子殿下,您不如讓謝家父母幫著勸勸,畢竟您這雖說是騙婚還騙吃騙喝的,但是您也不是惡意。」
「你不懂,」
雲逸昭手指扶在窗欄上:
「湯田,你覺得她是個怎麼樣的人?」
湯田愣了愣,想了想後回答道:
「謝姑娘嘛,一開始的時候覺得她這人笑咪咪的心卻黑的很。可是這一個多月來才發現,她對人其實都有心裡一杆秤。
而且她本事不小,膽大又心細,碰到什麼不會的事情都會去學去試,要強的很。
而且崖城其他姑娘們好似都很崇拜她啊?
不過也是,像她這樣什麼都會還能乾,又能乾到拔尖兒的,卑職也挺敬佩。」
聽完之後,雲逸昭卻是苦笑著搖了搖頭,半晌都未曾再說話。
是啊,這話也沒錯。
可是,什麼都會令人羨慕,也意味著別人看不見的辛苦和付出。
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直到剛剛她那句隻想要阿意,他才真正明白,凝凝可以讓身邊跟著她的人安心,可她心中,一直深深隱藏著不安。
他不明白原因,但或許是因為陸子安曾經的言而無信。
凝凝喜歡把一切都掌握在她預料中,包括讓他入贅,未嘗不是因為她的那份不安心。
「湯田,孤這次,真是行錯了一步啊。」
早知道,第一時間就坦誠多好。
當時,他生怕一旦坦白自己的身份,謝婉凝便會生氣,會不理他。
可現在想想她對陸家陸一鳴的態度,卻根本不會這樣。
自己的身份,從來都不是兩人之間的鴻溝。
終究是他想岔了。
「錯了?哪錯了?
太子殿下,現在內閣可是投鼠忌器,太子殿下您可沒行錯呀!」
一旁的湯田苦惱的撓了撓頭,依舊覺得自家太子殿下十分英明神武。
正懷疑今日太子腦子被雨淋壞時,便聽著太子殿下說道:
「你去給孤準備一個大一點的琉璃榴蓮。」
榴蓮?
要榴蓮乾什麼?
這個時候難道太子殿下還想著吃榴蓮嗎?
等等!
難道不會是秦蒼讓他小心的那樣吧?
太子殿下跪榴蓮?
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
湯田正在心中炸裂瘋狂否認,便聽著太子繼續說道:
「或許這是最後的解決辦法了。
還等什麼?你快去準備。」
湯田:……
殿下,您清醒一點啊!
您一跪不要緊,萬一要讓人知道了,陛下問責起來,他這個貼身侍衛還活不活了?
殿下你腦子裡進了水就趕緊去擰吧擰吧,他真的想活不想死啊!
…
「陸大人,事到如今,我們究竟該如何做?」
「還能怎麼做?把柄都讓人捏到手裡了,白紙黑字印著那麼大一個印信!
而且怕是太子那裡的罪證不隻是那麼一個。」
內閣幾個官員愁眉嘆氣,然而互相對視一眼,卻都從對方眼裡看出了些對陸子安的怨對來。
這好端端的,要不是這個陸子安縱容他夫人,如今他們怎麼就會被人捉住了把柄?
都說娶妻娶賢,這夫人不賢惠,最起碼也得做人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