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紅衣,發誓(1 / 2)
不知道多少下……
鮮血飛濺,有熱乎乎的東西迸濺到楊牧的臉上。楊牧感覺自己要瘋了,但是他無計可施,什麼也做不了,他像個死人,無法動彈,隻能眼睜睜看著白寒橋的腦袋被石頭砸爛,昔日熟悉清秀的五官變得猙獰而陌生……
這還不算完,孫少爺為了不叫旁人發現白寒橋,拖著白寒橋麵目全非的屍體,將他再一次從半山月要推了下去。
楊牧就那樣眼睜睜的,看著師弟消失在了自己的視線之內。隨後,楊牧受不住打擊,昏厥了過去。
楊牧是幸運的,他沒有被孫少爺滅口。孫少爺處理完了白寒橋的屍首之後,想要回身再繼續處理楊牧,但是楊牧卻離奇消失了,將孫少爺嚇了個好歹。
楊牧昏厥過去之後,從半山月要也滾了下去,因著孫少爺太過專注,根本沒有發現,這才叫楊牧撿了條命。
楊牧再醒來,是在一戶農家,他被上山砍柴的樵夫救了。而楊牧……
失憶了。
他不記得發生了什麼事情,記憶模模糊糊的,甚至不記得自己有個師弟叫白寒橋,更不記得孫少爺做了什麼。
楊牧回到了衙門,整個人渾渾噩噩,直到……
「直到有一天,」楊牧道:「鎮外的河裡,漂來了龍王的新娘子……」
河水裡漂來了一抹紅色,大家都說那是給龍王沖喜的新娘。
其實那天並不是周捕快第一個帶人趕到河邊的,楊牧正在鎮外公乾,聽說出事了,立刻就趕了過去。
他獨自一個人,穿著一身暗紅色的捕快官府,怔怔的盯著水麵,盯著從遠處飄來的「新娘子」屍體。
並沒有什麼龍王,也沒有什麼新娘子,更沒有紅嫁衣……
那漂來的屍體麵目全非,是白寒橋。
白寒橋的屍體被從半山月要推下山,正好掉進了河裡,在河水中不知漂了多久,最終……
出現在了楊牧的麵前。
那個時候,無數的記憶湧進了楊牧的腦海中,他感覺自己再一次瘋了。
白寒橋已經麵目全非,被冰冷的河水泡的腫脹不堪。他紅色的捕快官服,被河水浸泡的宛若新娘子的嫁衣,刺目異常……
楊牧在崩潰的大雨之中,將白寒橋的屍體從水中撈起來,在眾人趕來之前,將白寒橋帶走了。
「從那天開始,我沒有一天不想殺了這個人。」楊牧死死盯住孫少爺的屍體,冷笑說:「要讓他給我師弟賠命!」
「你……你胡說!」孫少夫人有些底氣不足,嗬斥說:「你胡說八道!我夫君根本不是這樣的人!你說我夫君殺了你師弟,你沒有證據,都是一麵之詞。」
「嗬——」
楊牧再一次冷笑出聲,看著孫少夫人道:「胡說?我有沒有胡說,你知道的最清楚,不是嗎?當年……當年那個差點被迷/奸的姑娘,就是孫少夫人你啊。」
「胡說!」孫少夫人大驚,道:「不是我,我不知道這件事情。」
當年,楊牧和白寒橋救了的小姑娘,就是孫少夫人。可誰又料到,白寒橋死後幾年,孫少爺娶妻了,嫁給孫少爺的那位姑娘,就是他們當年所救之人。
楊牧隻覺得,這就像是狠狠的諷刺。沒有人會指證孫少爺的惡行了,白寒橋的死永遠都會死無對證。
「我不甘心!」
楊牧嘴角挑起猙獰的笑容,道:「我不甘心,不管付出多大代價,我都要給師弟報仇。隻要能殺了他,我就不會後悔。不後悔……」
「你……你這個殺人犯!」孫少夫人指著楊牧的鼻尖,說:「你這個殺人犯!你還我夫君!你殺了人,就編造出這樣的謊話來騙我們,你以為我們是好騙的嗎?」
「我們孫家是怎麼樣的人家,鎮子上的人有目共睹!不是你一兩句話就能詆毀的!我夫君是個大好人!」
「他承認殺人了!快把他關起來!」孫少夫人失控的尖叫著。
「等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大喊一聲,從黎洛和謝長纓身後擠了出來,站在楊牧麵前。
是小太子謝棠。
楊牧看到謝棠,渾身一震,目光有些閃爍。
就算謝棠不諳世事,也能看的出來,之前楊牧就是在假裝不認識他,楊牧果然沒有失憶。
謝棠正色道:「你發誓,你說的都是真的,沒有撒謊。」
楊牧道:「屬……」屬下……
話到嘴邊,楊牧改口說:「我發誓。」
謝棠道:「不管怎麼說,你和白寒橋跟著我有一段時間,若是……」
若是謝棠當年沒有下放楊牧和白寒橋,或許也遇不到這樣可怕的事情……
謝棠道:「若是你說的都是真的,五年前的事情,我一定會查清楚,叫白寒橋……瞑目。」
「你一個外鄉人,我們這裡的事情輪不到你說話!」孫少夫人嗬斥。
謝棠看起來是生氣了,側頭狠狠的瞪著孫少夫人,冷笑說:「孤想要管的事情,你有本事阻攔嗎?」
孤……
謝棠自稱為孤,自然是表明了身份,不打算藏著掖著了。
不過說實在的,這小地方百姓的文化程度也不高,就算謝棠這麼自稱,他們多半也聽不懂。
再者說了,謝棠獨身一人,也沒有侍衛跟著給他撐月要。
黎洛一瞧這劍拔弩張的勢頭,立刻戳了戳旁邊謝長纓的袖子,道:「王爺,江湖救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