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一吻,身世(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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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知水在殺死阿虎時,被好幾個捕快當場抓住,已?經是證據確鑿之事,絕不容他再?抵賴什麼。

厲無爭這麼一聽,便坐立不安起來,說:「不可能是他,我去看看。」

「我們?一起去。」黎洛道?。

外麵的雨還在下著,天空變得昏暗起來,他們?剛從衙門離開不久,這會兒又要返回衙門。

曹知水行凶被當場抓住,阿虎的屍體和曹知水已?經被送回了衙門裡去。這會兒曹知水被關押了,仵作在給阿虎的屍體驗屍。

黃家?的人也全都?趕到了衙門裡去,黃夫人乍一看阿虎的屍體,差點昏死過去。

黃老爺在旁邊扶著,道?:「夫人莫要害怕。這阿虎也真是的,突然說夫人殺了人,結果不知怎麼的,他竟是被別?人給殺了!這……這實?在是……」

衙門裡人頭攢動,但是唯獨不見曹知水的義?父曹縣令。

黎洛環看一周,說:「曹縣令怎麼沒來?」

旁邊的衙役道?:「大人您有所不知,縣令大人聽說曹知水殺了人,被氣得當場就昏了過去。」

旁邊的捕快也說:「縣令大人對曹知水一向寄予厚望,如今出了這樣的事情……這些天我們?大人忙前忙後,幾乎每天都?沒有合眼休息的時間,早就已?經疲憊不堪,又受了這樣的打擊,直接昏過去了,被抬到後麵的房間裡,大夫們?還在看診呢,估扌莫著這會兒還沒醒來。」

厲無爭更為擔心曹知水,說:「黎洛,屍體怎麼樣啊,看的怎麼樣了?咱們?要不要先去看看曹知水啊?我怎麼想,都?覺得他不是個會殺人的人啊!」

「這位大人您不知道?啊,」旁邊的衙役又開口?了,說:「曹知水他爹就是個殺人犯,指不定他……」

「是啊,他爹就是殺人犯,他能好到哪裡去?平日裡也不說話,瞧著就讓人害怕。」

看來曹知水的人緣的確很差,旁邊三三兩兩的衙役們?都?議論了起來。

「剛才?是我們?親眼看到曹知水殺人的!」一個衙役說:「我絕對沒有說謊,不然的話天打雷劈!」

黎洛瞧了那小衙役一眼,應該是沒有說謊,便道?:「當時

的情況到底怎麼回事,能給我敘述一下嗎?」

小衙役點點頭。

那會兒馬上就要太陽下山,天色本就不怎麼通透了,再?加上正要下雨,所以黑壓壓的,比往常這個時辰要黑的多。

一些衙役準備上山去幫忙,他們?結伴走在路上,正好就要路過黃家?附近。

「然後我聽到一點動靜,說不好是什麼動靜。」小衙役撓了撓頭,似乎不知怎麼敘述才?好。

是類似於東西倒掉的動靜,因著正是多事之秋,所以衙役們?就都?跑過去查看。

「我們?這一過去,正好看到曹知水行凶,可嚇死人了!」

他們?看到一片血色,黃家?一個很眼熟的家?丁倒在血泊之中?,而曹知水就蹲在已?經死掉的阿虎身邊,他手中?握著刀,臉上麵無表情,眼神還直勾勾的。

黎洛點點頭,說:「原來如此。」

厲無爭越聽越是著急,道?:「我們?還是先去問問曹知水罷,我覺得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

雖說厲無爭與曹知水相處不久,但是怎麼想都?不能理解他為什麼要殺人,況且曹知水和阿虎也無冤無仇啊。

謝長纓抬了抬手,說:「不要著急。」

黎洛點點頭,道?:「我們?先等仵作驗完了屍體再?說。」

仵作看起來經驗不是很多,驗屍比較慢,最後其實?也沒有驗出什麼太有用的東西。

阿虎死了,而且是剛死沒多久。可以說,衙役們?沖過來的時候,阿虎的屍體還是熱乎的,才?咽下最後一口?氣。

阿虎被人一刀刺中?要害,動作乾脆利索,一看就是有些武功根基之人乾的。而阿虎的手臂上,被割走了一塊皮膚,這和先前四起刺字案子極為口勿合。

黎洛剛才?看過了,阿虎被割走的皮膚非常光滑,手法老練,也和先前的四起案子如出一轍,應該是同一個人所為。

但這麼一來,就有個棘手的問題。黎洛說過,作案的人應該是之前住在山上的一個人,可曹知水先前根本不在山上……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

黎洛盯著阿虎的屍體,皺了皺眉頭。

旁邊的黃夫人定了定神,說:「太奇怪了,阿虎的胳膊上並沒有什麼刺字啊,為什麼凶手要

殺了阿虎呢?」

她這麼一說,不少黃家?的人都?點頭附和起來,說:「是啊是啊,我和阿虎同吃同住,從沒見過阿虎胳膊上有什麼刺字,連個痦子和傷疤也是沒有的。」

「對啊,阿虎那條胳膊上乾乾淨淨的,被割走的皮膚也是乾淨的,凶手為什麼要選中?阿虎,為什麼要割走他那塊皮膚啊。」

這也是黎洛的好奇之處,阿虎被割走的皮膚在胳膊上,但是之前黎洛也注意過了,那條胳膊上什麼也沒有。

如今天氣熱,阿虎又是不入流的家?丁,所以有的時候會露胳膊挽袖子的,他胳膊上有沒有刺字,很多人都?能證明。

今日阿虎隻是出門采買一些東西,沒想到才?離開黃家?,走了沒幾步,竟然就這麼死了,著實?令人驚訝不已?,更是令人匪夷所思。

黎洛低聲說:「如果是胳膊上刺字的話,那代表……」

旁邊的謝長纓道?:「偷盜。」

「我想起來了!」

黃老爺突然一拍腿,說:「我想起來了!阿虎胳膊上的確沒有刺字,不過他以前差點被刺字!」

大家?都?聽糊塗了,黃老爺繼續說:「阿虎很小的時候就在我們?黃家?了,他小時候有點調皮,總是做一些叫人生氣的事情。」

根據黃老爺說,阿虎小時候有偷盜的習慣,而且非常叛逆,看著並不膽小。有一次,阿虎偷了大夫人的一樣珠寶,大夫人非常生氣,就說要將阿虎扭送官府,要讓人在他胳膊上刺字。

黃老爺說:「我當時就說,阿虎年紀還小,扭送官府就不必了,畢竟我們?黃家?也是要臉麵的,關進柴房餓兩天也就是了。」

大夫人勉強答應,這事情就過去了,而那都?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情,早就沒人記得,阿虎也並沒有被刺字,知道?的人更是少之又少。

眾人聽了恍然大悟,說:「怪不得曹知水要把?阿虎胳膊上的皮膚割下來,阿虎雖然沒有被刺字,但是他偷過東西。如此說來,也合情合理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黎洛終於轉身道?:「我們?去看看曹知水罷。」

厲無爭早就想去看曹知水了,立刻讓人帶著他們?往大牢去。

他們?到大牢的時候,便看到了

臉色煞白的曹縣令。

曹縣令氣色實?在是很差,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十來歲的樣子,正從牢房走出來,差點沒有看到迎麵走來的謝長纓等人。

曹縣令後知後覺,拱手說:「王爺……」

「不必多禮。」謝長纓道?:「曹大人剛去看過曹知水?」

曹縣令點點頭,臉色凝重的很,看起來欲言又止,但是最後一句話也沒說出來。

黎洛道?:「那我們?也去看看曹知水罷。」

曹縣令沒有跟著進來,曹知水被關在牢房的最裡麵,正孤零零的坐在地上,低著頭,很安靜,像往常一樣,一句話都?不說。

曹知水的佩刀已?經被沒收了,他還穿著官服,官服上有血跡,他的手上也沾染著血跡。

黎洛他們?走進去,看守的衙役便都?退了出去,叫他們?說話。

厲無爭耐不住性子了,走過去說:「曹知水,這是怎麼回事?你快跟我們?說說,黎洛很聰明的,他肯定能幫你洗清冤情。」

黎洛沒想到,厲無爭居然誇自己聰明,不過這會兒不是調侃厲無爭的時候。

曹知水都?不抬頭,好像沒有聽到厲無爭說話,好像一尊石像,一點表情也沒有。

好像任何?事情,都?無法讓他動容。

其實?不然……

至少黎洛是這麼認為的。

黎洛微微一笑,他有千百種辦法,令曹知水動容,而且都?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黎洛開口?了,說:「曹知水,你手上有很多血。」

沒錯,曹知水手上有很多血,應該是阿虎的血。

石像一般的曹知水突然動了,他皺了皺眉頭,沒有去看黎洛,卻抬起手來,將手掌在身上使勁兒的蹭著。

曹知水想要蹭掉手上的鮮血,隻是血跡粘稠,而且已?經有些乾涸,曹知水蹭了半天,手心手背被蹭的紅腫,甚至被蹭的掉皮流血,而阿虎的血跡還是無法全部擦掉。

「曹知水?」厲無爭叫了他一聲,隻覺得曹知水有點魔怔了,那種表情有點讓人害怕。

厲無爭上前抓住曹知水的手,說:「別?擦了,都?流血了。」

「滾!」

曹知水突然大吼一聲,他的武功果然好得很,就算戴著枷鎖竟也行動自如,將厲無爭一把?推了出

去。

厲無爭沒有防備,撞在了牆壁上,隻覺得蝴蝶骨被撞的生疼。

曹知水冷笑一聲,說:「滾開,我不需要別?人的同情。」

厲無爭是謝長纓打小的朋友,雖然謝長纓有時候很嫌棄厲無爭的邋遢和不正經,但如今曹知水如此對待厲無爭,還是讓謝長纓著實?不高興。

謝長纓剛要上前,就被黎洛給拉住了。

黎洛笑眯眯的說:「王爺,還是我來罷。曹知水這樣的,不能和他吼,也不能對他好,軟磨硬泡都?是不行的。」

謝長纓看他,有些迷茫,軟硬都?不行,那什麼辦法行?

黎洛笑的很討打,道?:「像曹知水這樣的人,就要用錐子,狠狠的剜他的心髒,讓他覺得疼,才?行。」

曹知水聽到他的話,不屑的笑了。

黎洛道?:「你笑什麼?以為自己經過大風大浪,已?經千瘡百孔,就感覺不到疼了嗎?其實?不然……」

黎洛背著手往前走了兩步,道?:「我剛才?隻不過說了一句你手上有血,你就露出了厭惡的表情。厭惡感是高級動物的一個標誌,你還有厭惡感,說明你還是高級動物,根本就不是個冷血動物,所以你還是會高興,會喜悅,會失落,會傷心,會……哭的。」

曹知水又不說話了,重新坐回去,雙手放在膝蓋上,坐的很端正。

黎洛蹲在曹知水麵前,道?:「怎麼樣?我說的對不對?」

曹知水本來不打算與黎洛說一句話的,但是黎洛莫名的讓他火大。

黎洛很狂妄,仿佛他能看懂每一個人的心思,這讓曹知水覺得自己衣不蔽體。他那骯髒不堪的過往,就算掩藏的再?好,也會被黎洛發掘的徹徹底底。

曹知水莫名討厭黎洛。

曹知水抬起頭來,看著近在咫尺的黎洛,道?:「你以為自己很聰明嗎?我告訴你,其實?並不是,你知道?些什麼?」

他說道?此處頓了頓,道?:「那個人就是我殺的。」

厲無爭不敢置信的睜大眼睛,死死盯住曹知水,說:「你可別?一時說了氣話,這樣的話怎麼能亂說呢!」

「你又懂我什麼?」曹知水側頭去看厲無爭,說:「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就覺得我是個好人?真是太可

笑了,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就想親近我,因為我長得好看,所以就討厭我?」

曹知水的確長得好看,城鎮裡的很多姑娘見了他第一次,就會臉紅心跳,然後有事沒事的到縣衙門口?巧遇他。

而縣衙裡的衙役和捕快,則是因為他長得好看非常嫉妒,平日裡沒少排擠他。

曹知水說:「我爹可是個殺人犯啊!我親眼見過他殺人的樣子,可能那個時候我就學會了罷,這有什麼可奇怪的。」

曹知水的事情他們?都?聽過,曹知水的父親是殺人犯,當時曹知水就在場,他父親殺紅了眼睛,竟然轉頭掐住了曹知水的脖子,也要將他活生生掐死。

也是那個時候,曹縣令及時趕到,將曹知水救了下來。

後來曹知水的父親被處死了,曹知水成?了沒人要的孤兒,而且被左鄰右舍指指點點,覺得他長大了之後也是個殺人犯。

曹縣令聽說了這件事情,可憐曹知水小小年紀無依無靠,便將曹知水帶回了家?來。那個時候曹縣令還沒有來於橋上任,他的女兒也還沒有去世。曹縣令想著,女兒一個人也是無聊,家?裡多一個孩子,還能一起解解悶,沒什麼不好。

後來曹知水便跟在了曹縣令身邊,一天天長大了,但是曹知水的性格越來越陰沉。

曹知水說著說著就笑了:「我?我是什麼樣的人,你們?知道?嗎?我恨我爹!我恨他!是他毀了我的一生!我也恨所有犯人!他們?有沒有想過自己的家?人?」

「就因為他們?,家?人就要被指指點點,被嘲笑,被排擠……」

「我恨……恨極了。」

「我就是這樣一個人!這才?是我!你們?憑什麼相信我!你們?根本不了解!真是可笑!太可笑了!」

黎洛搖了搖頭,說:「我從沒說過我相信你,你恐怕是誤會了罷。」

曹知水一愣,不太明白黎洛什麼意思。

黎洛道?:「我相信的是真相。」

曹知水還在愣神,黎洛已?經站了起來,然後又微微俯下身來,竟然直接坐在地上,還給了兀自頹廢的曹知水一個擁抱。

曹知水瞬間全身僵硬,想要下意識的將黎洛推開。

同一時間全身僵硬的還有謝長纓,謝長纓

是怎麼也沒想到,黎洛會突然去擁抱曹知水。

謝長纓也不知自己怎麼想的,反正他胃裡翻江倒海的,又熱又酸,然後出手如電,在曹知水完全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拉住了黎洛的後衣領,將人給拽了過來。

「啊——」

「咳咳咳!」

「王爺手下留情啊!」

黎洛捂著自己脖子,說:「王爺,這可是謀殺啊。」

「走!」

謝長纓放開了黎洛的衣領,改為抓住他的手腕,將人不客氣的帶出了牢房。

一路走,謝長纓一路就在生悶氣,實?在是忍不住了,道?:「你突然去抱曹知水做什麼?你又不會武功,萬一他突然發難怎麼辦?」

厲無爭在旁邊說:「是啊,曹知水武功很好的,我都?打不過他。」說著揉了揉還在生疼的後背。

黎洛說:「也沒什麼,就是覺得曹知水有點可憐。他剛才?又扌莫了一下自己的腿,肯定是想要別?人抱抱啊,我就給了他一個溫暖的抱抱。」

謝長纓聽了更是氣憤了,曹知水想要個擁抱,黎洛就給他個擁抱?黎洛什麼時候這麼善解人意了?

明明是個小心眼,喜歡欺負人,絕對不吃虧的性子。

謝長纓越想臉色越黑,難不成?是曹知水長得太好看了?

的確,黎洛喜歡長相好看的人,而曹知水樣貌不俗,連厲無爭都?一見傾心驚為天人。

但是,本王絕對不差!

謝長纓腦子裡冒出這麼一句話來,隨即謝長纓突然停住了腳步。

「我在胡亂想什麼……」

謝長纓揉了揉額角,自言自語。

黎洛好奇的回頭,說:「王爺想到什麼了?」

謝長纓麵無表情,說:「什麼也沒有想到。」

黎洛狐疑,不過瞧謝長纓的反應就知道?,他是不會透露給自己的。

厲無爭還是滿臉苦惱的樣子,說:「我還是覺得,凶手不是曹知水,那他為什麼不辯解呢。」

黎洛道?:「厲大人,你的第六感是正確的。不過話說回來,第六感這種東西,一般都?是女子比較靈驗呢,厲大人你……」

他說著就嘿嘿嘿幾聲,一看就是在調侃厲無爭。

厲無爭道?:「呸,這還分男子和女子?壓根沒關係好嗎?」

「這當然分

了。」黎洛信誓旦旦的說:「這是有科學依據的好不好,是你沒有文?化不懂。」

謝長纓眼看黎洛和厲無爭要為這樣芝麻綠豆的事情辯論起來,及時打斷道?:「說案子。」

「差點被厲大人給帶跑了,對對我們?說案子。」黎洛道?:「雖然阿虎的死很可疑,好多人都?親眼看到凶手是曹知水。但是前四次,曹知水根本沒有作案的時間,他不在山上,一直都?在衙門裡。」

厲無爭點頭如搗蒜,說:「對,沒錯,我就是這麼覺得的。」

「而且還有個問題。」黎洛說。

謝長纓問:「是什麼。」

黎洛道?:「曹知水和阿虎的年紀其實?差不多。阿虎小的時候偷了大夫人東西,那個時候曹知水也還小呢。曹知水是在他父親被處死之後,才?跟著曹縣令的。那個時候曹縣令也還沒到於橋來上任,這麼說的話,那個時候曹知水不可能認識阿虎,也不知道?阿虎曾經偷盜,而且沒有被刺字。」

黎洛仿佛說繞口?令,不過謝長纓聽懂了。

謝長纓說:「的確,阿虎偷盜的事情已?經是多年前的事情,黃家?都?沒什麼人知道?,曹知水那個時候又不在於橋,他是怎麼聽說這件事情的。」

黎洛又道?:「雖說好幾個衙役口?口?聲聲都?說,他們?親眼看到曹知水殺人。不過他們?其實?沒有目睹殺人過程,隻是看到曹知水和已?經死掉的阿虎在一起。萬一是真凶殺了阿虎,然後曹知水正好路過呢,不就成?了這隻替罪羔羊。」

厲無爭感覺自己頭都?大了,說:「太復雜了,所以我就要個結果,你們?都?覺得曹知水不是凶手罷!那他是為了什麼啊,為什麼不說話呢!他就算不知道?真凶是誰,那他也要為自己辯解罷。」

「這個問題問的好。」黎洛笑著點了點頭。

厲無爭驚訝,說:「你知道?為什麼。」

「這不是顯而易見嗎?」黎洛道?:「因為曹知水很在意真凶啊,他不想讓別?人發現真凶是誰,他在保護真凶,所以一句話不說。」

「什麼?」厲無爭傻眼了,說:「他在保護真凶,那真凶……」

謝長纓淡淡的道?:「曹縣令。」

黎洛

點了點頭,笑眯眯的對謝長纓說:「王爺和我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不可能。」厲無爭搖頭,曹縣令的確應該是曹知水最為在意的人,可說曹縣令是凶手,厲無爭覺得不敢置信。

「給你們?講個故事罷。」

黎洛背著手,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說:「我打聽來的,曹縣令的故事。」

曹縣令還沒來於橋之前,也是當官的,同樣也受人愛戴,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曹縣令之所以離開那個地方,前往於橋赴任,其實?是為了離開傷心之地。

因為在那裡,他最為疼愛的女兒死了。

曹縣令一直非常自責,是他沒有保護好女兒,否則也不會……

事情要追溯到許多許多年前,曹縣令救了一夥難民,將他們?安置下來,還幫助他們?蓋房子,難民都?非常感謝曹縣令。

這些難民之中?有個小夥子,年輕,肯吃苦,而且長相也頗為端正。曹縣令覺得他是個可塑之才?,雖然以前身上有些小小的瑕疵,但是浪子回頭金不換,還是可以被原諒的。

所以曹縣令就去問那小夥子,願意不願到衙門裡來當差,也好多賺一些錢,過上好一點的日子。

小夥子非常樂意,千恩萬謝的進了衙門當衙役,每日裡都?比別?人勤勞許多,什麼髒活累活都?願意乾。

小夥子在衙門乾活,一來二去,莫名就和曹縣令的女兒熟絡了起來,然後漸生愛慕之心。

恰巧的是,曹縣令的女兒也喜歡這樣勤勞樸素的男子,並不會嫌棄他沒有身份。

其實?這也不算是壞事,畢竟曹縣令也沒想著給女兒找什麼大門大戶的夫君,隻要女兒開心快樂就好。

但是後來……

縣裡來了一戶富商,決定定居在這地方,而富商少爺認識那小夥子。

小夥子從外鄉而來,和富商以前認識。原來小夥子原本就是富商府上的一個家?丁,但是因著富商過於刻薄刁鑽,所以小夥子實?在是乾不下去了,乾脆偷了富商家?裡一些東西,準備跑路。

第一次跑路失敗了,小夥子被富商抓了回來,狠狠毒打一頓,然後在他的胳膊上刺字,刺字深可見骨,代表了他手腳不乾淨。

那之後

小夥子養傷幾個月,然後他第二次逃跑了……

這一次他成?功了,離開了富商家?裡,躲得遠遠的,然後遇到了大善人曹縣令,還在衙門裡有了一份工作,還多了一個心上人。

一切本來很美好,但富商再?次出現了,富商找到小夥子,要將小夥子以前做的事情公之於眾,告訴所有人,他是個賊,一個賊居然做了衙役,說出去也太可笑了。

富商威脅小夥子,還讓他把?偷走的東西還回來,小夥子還不上錢,也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的過去,他很害怕。

這個時候,富商對他提出了另外一個補救的辦法。

富商看上了曹縣令的女兒,覺得曹小姐著實?美貌,想要娶了曹小姐做妻子。隻可惜曹小姐看不上他,不喜歡他,直接拒絕了他。

富商很生氣,想到了一個好辦法,就是讓小夥子將曹小姐約出來,然後來一個生米煮成?熟飯,如此曹小姐就算不答應,也必須要答應。

厲無爭一臉不敢置信,聽著黎洛講的故事,說:「那……那男的不會同意了罷?」

小夥子明明應該是喜歡曹小姐的,厲無爭不敢相信,他會同意這樣的事情。

可事實?是殘酷的,黎洛點了點頭。

小夥子為了自己,竟然同意了,將曹小姐假意約了出去……

謝長纓皺了皺眉頭,沒有說話。

黎洛說:「富商要強行侮辱曹小姐,曹小姐抵死不從,最後乾脆跳崖了。」

曹小姐死了……

直接從山崖上跳了下去,曹縣令聽說這事情之後,瘋了一般的去山崖下麵找,然而找到的隻是殘破不全的屍體。

從那麼高的山崖跳下來,難免身首異處,屍體本就不會很完整。曹縣令找到女兒的時候,已?經是幾日之後,山裡野獸頗多,曹小姐的屍體被啃咬的亂七八糟。

厲無爭已?經聽不下去了,在原地踱了兩步。

曹小姐死後不久,富商被問罪,那小夥子莫名也死了,具體怎麼死的,旁人都?說不清楚。

再?後來,曹縣令離開了傷心地,來到於橋赴任。

黎洛道?:「這麼多年,曹縣令恐怕是還沒有放下罷。」

這樣的過往,恐怕一輩子也放不下去了……

謝長纓淡淡的道?:

「所以……他恨所有身上帶有刺字的人。」

黎洛點了點頭。

雖然富商可恨,但是那小夥子同樣可恨。曹縣令應該一直都?在自責,自己為什麼要救他,為什麼要留下他,為什麼要讓他當衙役,為什麼要讓他認識自己的女兒……

為什麼!

那個人是犯人!他明明有前科!

是自己一時心軟……

一時心軟害了女兒。

曹縣令無時無刻都?這麼想著,想了多少個日月,多少個年歲。

黎洛說:「這本就是他心底裡的一根刺,結果誰想到就這麼巧呢。」

於橋突然地震,情況非常不妙,所以陛下調撥了一些苦力來幫忙重建,這些苦力幾乎全部都?是身上帶有刺字的犯人……

曹縣令好像回到了多年前,那個噩夢開始的時間……

厲無爭已?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道?:「天意弄人。」

謝長纓淡定的道?:「所以,現在怎麼辦?」

黎洛說:「還沒什麼辦法。曹知水應該早就知道?凶手是誰,但是他不會揭發的,他更願意給曹縣令頂罪。這麼多人能證明曹知水是殺人犯,我們?也沒有確鑿的證據說明曹知水不是,如此就隻能……」

「隻能怎麼辦?」厲無爭焦急的問。

黎洛就說了一個字:「等。」

「等什麼啊?」厲無爭說。

謝長纓倒是點了點頭,說:「這期間我會讓人暗中?跟著曹縣令,以免他再?次行凶。」

「有勞王爺了。」黎洛道?:「那我們?現在趕緊回黃家?罷,還有事情沒解決呢。」

謝長纓問:「什麼事情。」

黎洛道?:「想必這夜深人靜的,應該有人在苦苦等待於我罷。」

深夜,黃家?。

小太子謝棠有些睡不著覺,聽說於橋發生了不少事情,而他手頭上的事情也絲毫沒有眉目。

謝棠乾脆翻身下床,也不披衣服直接出門,跑到隔壁象征性的敲了一下門,就推門走進去。

太傅寒敬亭還沒有休息,正坐在桌子旁邊,也不知道?在寫?什麼,都?沒有抬頭。

「師父?」謝棠跑過去坐在旁邊,說:「你也沒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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