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晨光熹微（1 / 2）
清晨的霧氣還籠罩在山上，深幽的林中帶著陰魅的氣息，不時的傳來咕咕的叫聲。臨邊村的麥場中，麥秸垛高高堆著，早已沒有了那種鮮亮的黃，邊沿內側都是發烏黴變，散發獨特的潮腐味道，像一隻隻巨大的老烏龜，趴在地上紋絲不動。那畫麵看著有些詭意，整個麥場算臨邊村最空曠的地方了，但是仍然被圍得水泄不通，除了臨邊村的人之外，不少周圍村裡的也是聞訊趕來，接踵摩肩密不透風，擠得如同罐頭一樣，大夥都想看看神仙的樣子。
就算再擠，人們也不敢往前離的太近，中間一大片空地留給了村裡的娃娃們，麥場中央整整齊齊的站著一排小娃娃，都是十歲以下的，周兮第一個，淩天排隊尾，幾個小娃娃都是哈欠連天，時不時擦一下眼角擠出的眼淚，他們心情比圍觀的大人們輕鬆，甚至心裡都有著怨氣，睡得好好的起這早乾什麼。
淩天娘激動的幾乎一夜沒睡，翻來覆去的來回琢磨這個事情，心裡第一次這麼矛盾，心裡暗暗祈禱老天爺保佑，能讓淩天選中，給淩家光宗耀祖了，甚至為了整個村子都能帶來一些臉麵，過一陣子又是希望淩天選不中，心裡舍不得淩天獨自在外，怕將來見上一麵都難如登天，也怕自己想念娃子，最後一咬牙，覺得還是讓淩天選上的好，娃子將來有出息了，爹娘也放心了。
漆黑的天空剛被點亮一絲的時候，淩天娘按捺不住忐忑的內心，把淩天叫了起來，仔仔細細的為他打扮一番，小小的年紀倒也英氣勃勃，隻是眼皮有些紅腫，明顯的沒睡好。
「娘，我不想去當什麼神仙，跟著你們一起過日子多好。」淩天嘟囔著，揉著眼睛。
「天兒，別倔，爹娘也不想讓你去啊，但是你要是當了神仙，爹娘也跟著沾光，外村若來，也不敢欺負咱們了，因為有天兒給叔叔嬸嬸們撐月要啊。」淩天娘把熱毛巾敷著淩天臉上，狠狠的搓了幾下。
「疼，娘，你輕點，那當神仙還能見到爹娘嗎？」淩天問到。
「當然能了，要不然神仙都是哪裡來的？也是爹娘生的啊，他們也是經常去看看自己爹娘的。」淩天娘開始瞎編起來。
「我還是不想當神仙，誰也不認識，怪悶的慌。」淩天說。
「又不聽娘的話了，屁股癢了是吧？再說了說你又不一定能當上，多少人相當還當不上呢，今天你好好表現就行了，回來娘給你拿好吃的。」淩天娘軟硬兼施。
「啥好吃的？我現在要吃。」淩天問。
「這麼涼怎麼吃，吃壞肚子怎麼辦。」淩天娘和趙嬸蒸了一些苞米窩頭，還奢侈的還摻和了一些黃豆麵，昨晚剛做出來的。
「我就要吃，要不然我不去了。」淩天說道。
「那先吃一個，剩下的回來在吃。」拗不過淩天，柴房裡拿出一個冰冷的窩頭，淩天奪過來，幾口吃完了。
「沒人跟你搶著啥急，把這水喝了，咱去吧」淩天娘說，把一碗水遞給他。
「咕咚咕咚」喝
完，淩天一家子都去了麥場那裡，原以為自己是來的早的，不料已經擠得站無虛席，大夥見到又來了一個小娃娃，都是勉勉強強的讓出了地，淩天才擠進去。
「兄弟覺著，這幾個小娃子裡麵有能選上的嗎？」一圍觀高個漢子說道，他不是臨邊村的
「這個哪有這麼容易猜，要是真說的話，我覺得那個小胖子有可能，你看那肉頭的大胖臉，最適合當神仙享福了」旁邊矮個漢子說道。
「胖子就能當神仙？照你這麼說神仙都是肥頭大耳的模樣了。」高個漢子說道。
「噓……」矮個漢子手指豎在唇上，感緊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怎麼能這麼說，大不敬的，讓神仙聽見小心你折壽，後悔都來不及。」矮個子滴溜溜的眼珠看向四周，生怕有人聽見。
「神仙還會跟我計較這個，肥頭大耳又不是不尊重人家，你看看寺廟裡供的佛像，哪個不是腦袋大耳朵長的，咱是心裡有神仙，不跟別人似的光掛嘴上，咱心不虛。」高個漢子說道，沒在乎矮個子心裡說的。
「好一句心裡有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