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月嬋夜話（1 / 2）
實力說話勝過講爛道理。
淩天盯著素琴，初入月嬋，就已聽聞商門擅長音律，本以為隻是陶冶性情，溫養氣質的優雅之術，但聽蘇琴語氣，曲譜之中，內含崢嶸，不由得也是心中一凜。
「既然素琴師姐有此雅興，我自是不能拂了師姐美意，可惜我對音律一竅不通，不免有些對牛彈琴的味道。」
既然對方對自己依足禮數，淩天回的也是恭敬，
「師弟過謙了，管弦之韻，乃是心境所以依，心若有境，絲竹亂耳亦為繞梁遏雲，牛嚼牡丹也能品出其芳，；心若無境，任其天籟盈盈，也是嘔啞嘲哳，高山流水也隻聞其嘩，境之所存，雅之所在罷了。」素琴輕聲說道。
言辭入耳，頗為動聽，似乎隱隱有什麼內蘊哲理，一時半會兒也反應不過來。淩天如同想到了什麼，看向素琴的目光又多了一絲敬意，與先前兩門不同，常與管弦為伴，素琴確多了幾分世外風骨，多了一些超脫的閒雅。
淩天不再開口，素琴拿出那古意盎然的琵琶，看似品相古樸，但很多邊角卻是嶄新，如同剛製成的一般。
平淡之意盡收，斂容頓起，雙手元力覆蓋，手指一挑，伶仃之聲傳來，轉軸撥弦，稍作調試，片刻後，將其斜倚肩旁，看向淩天，開口道
「師弟小心了。」
指若微雨，緩緩而彈，細膩輕柔的韻律傳來，淩天靜做擂中，息心聽去。
琵琶輕彈，小弦切切，盡極溫柔之事，淩天宛如置身一片空靈之地，看著身邊落花流水，心裡無比舒暢，曲調一轉，風格轉低，好像兒女窗下囈語，曲意幽沉，淩天竟有一股睡意襲來，慢慢的閉上了眼睛，好像回到了小時候，自己在小床安眠，母親輕輕的揮著扇子，眼中盡是慈愛，天氣悶熱，翻了一個身子，支支吾吾幾句，繼續睡去，母親滿臉寵溺，還是不厭其煩的煽動微風。
淩天越睡越沉，曲風越彈越幽，周身的藍色元力都漸漸收攏起來，隨著淩天的沉寂也漸漸歸於平靜。
悶熱的院中不時傳來一陣陣的蟬鳴，母親輕輕的揮舞蒲扇，為自己的小兒驅趕蚊蠅，嘴裡輕輕的哼著兒歌，入眼都是安詳的模樣。
素琴目光一閃，大弦嘈嘈，曲風突轉爭鳴，狂風驟雨襲來，門窗股動吱嘎作響，母親放下蒲扇，連忙閉窗關門，狂風怒號，暴雨傾盆，炸雷一個接著一個，母親又回到了小床上，輕輕的拿起蒲扇……
這時，素琴單手急撥，一股心驚肉跳的琵琶樂聲傳來，
一個炸雷響過，照亮了昏暗的小屋，母親麵色猙獰，雙目血紅，披頭散發隱隱看見脖頸凸起的青筋，身上布滿了刺目血跡，手指滴滴噠噠的淌著鮮血，丈夫已經躺在血泊裡麵，月匈前插著幾柄尖刀，母親慢慢走到熟睡的床前，嘴裡哼哼著兒歌，悄悄把手伸到枕下，一把剪刀，浮現手中，
小兒還在囈聲沉睡，黑暗的影子已經遮在身上，舉起的剪刀散發著幽幽寒芒……
「噗」，一聲，淩天吐出一大口鮮血，「哇哇」還帶著零散碎肉，周身藍光大盛，元神受到重創，幾乎粉碎，急忙運轉元力，修復殘破元神，元神刺穿，自己能醒過來萬分僥幸，沒想到這音律竟能攻擊元神，一時疏忽，竟吃了大虧。
素琴麵露詫異，一攻之下竟未能奏效，見淩天正在療傷，元力湧動五指上，急攏重挑，急促曲音傳來，緊張淩亂，雜無章法，惹人心煩，有的弟子修為低下，甚至直喘粗氣，抵抗這擾人的雜音。
素琴的意思就是乾擾淩天的療傷。引發心中的慍意，從而走火入魔，甚至留下後患。
淩天覺得內息燥熱，元力鼓盪不停，渾身說不出的憋悶，突然喉中一甜。
「哇」一口鮮血又是吐了出來。
素琴見狀，心中一喜，看來淩天抵擋不了這種韻律攻擊。
淩天鮮血噴出後，覺得腹中邪
火去掉一些，那煩悶至極的琵琶還在彈個不停，又是引的元力蠢蠢欲動，無論如何按捺心神，總是被那琵琶乾擾，心中暗暗叫苦，
「難道我連個曲子都聽不下來？」
這時，淩天元力伴著擾心的節奏，又開始盪漾起來，受傷元神還沒復元，一咬牙，手臂青龍咆哮而出，隨著神念變成了一張金光彌漫的弓箭，弓弦慢慢出現，一條金蘭色的元力弓弦。
淩天拉了一聲空弦 ，「嗡」一聲巨響，，咆哮一般，空間隱隱波盪，滾滾元力凝成一道藍芒，卷攜青龍之勢，沖著素琴暴虐而去。
素琴見狀，心中一驚，連忙抹開全部琴弦，「叮鈴鈴」所有琴弦齊撥，一股綠色元氣射出，與那龍吟之聲相撞。
「逢」的一聲，灰塵彌漫。
淩天站起身來，挽弓持弦，力拔山河，「嗡嗡……」兩聲破空而出，肆虐開來，直奔素琴琵琶。素琴急忙轉動弦軸，掃出最粗琴弦，「嘭嘭嘭……」幾聲沉悶卻剛勁的琵琶聲音飛出。
「轟……」的一聲巨響，氣勁鋪天蓋地，灰塵暴起，淩天被巨大的氣浪掀翻在地，素琴也是麵色難看，翠綠的衣衫淩亂不整，頭發也散開，沒有了之前的那種靈性。
素琴急忙穩住琵琶，淩天狼狽的在地上爬起來，手持龍羿弓，打算以弓弦對抗琵琶。
「好了，不用再比，平局。」素琴說道。
「一曲未完，我心境已亂，不能恢復先前那般淡然，師弟曲未聽盡，但身亦受傷，算是平局。」素琴解釋說。
淩天已經說不出話來，元力躁動，在體內亂竄，點點頭算是同意了素琴的說法。
場內安靜，第一次有人囂張的上台，獨戰四門，所有女弟子早已不再那般輕佻，看著淩天的目光滿是敬意。
淩天回羽門，選拔仍在繼續……
入夜，議事大廳，四位門主，清泓掌尊。
「這次選拔，最大的變數就是淩天，沒想到他居然能突破練氣，元力化形。」角門長老說道。
「看他還運用純熟，不像是這一陣子剛剛化形的。」角長老補充一句。
「他和宮門如雪比鬥時的神通，是什麼？」商門問道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