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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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寒料峭,乍暖還寒,幾枝桃花橫斜,從半開的紅棱窗外探入了房間。

阿妧穿著精致的小衣裳,呆呆地坐在床頭,嘴巴半張開,一小口一小口抿著餵到嘴邊的蛋羹,順便聽著耳邊嬌媚的女子的哭聲。

在這哭聲與哀哀的訴說之中,阿妧完全不需要任何的表情,隻需要保持呆滯就好。

反正她穿來的這個可憐的小姑娘,六歲之前,也不過是個被人嘲笑的傻傻的癡兒。

此刻的呆滯,完全符合這個設定啊。

隻是麵前一個生得美麗秀雅的丫鬟,卻小心翼翼地餵她吃著軟軟的蛋羹,見阿妧雖看著茫然,然而卻結結實實地吃著,那張年少美麗的臉上就露出柔軟的笑容,捏著帕子給她擦了擦嘴邊的水跡,又不著痕跡地將阿妧床邊正側坐在她床頭垂淚的清麗女子擋了擋,帶著幾分憐惜地說道,「姑娘,慢點兒吃。」

她柔柔地微笑起來,一雙眼睛清澄如同晴空,看著她這樣用心照顧自己,阿妧隻覺得心頭一酸。

她打從醒來這麼久,也隻有這一個丫鬟對自己真心的好了。

「十丫頭也太可憐了些。」

見阿妧胖嘟嘟的小手兒輕輕捏住了這丫鬟的衣角,那清麗的女子微微一動,繼而看向坐在一旁昏暗的陰影中的高大中年。

阿妧也不由自主地看了過去。

那是她爹。

她爹南陽侯。

不過這爹打從阿妧出了事兒差點兒死掉,一直到她醒過來三天之後,才一臉冷漠地坐到了她的麵前。

顯然,一個癡傻的庶女的生死,並不放在南陽侯大人的心上。

當然,阿妧也並不覺得為自己抱不平的這女子對自己有什麼好意,隻看那雙清媚婉轉的眼落在自己的身上,阿妧就隻覺得毛骨悚然,當她細細地拂過自己的臉,阿妧更覺得仿佛蛇一般的觸感在自己的臉上掃過。

她怔怔地看了看那坐在紅木的椅子裡,撐著下顎冷峻看著自己的英俊的中年男子,他仿佛是一座山,高大威嚴,又英俊凜然,一身的殺伐之氣,令阿妧隻看了兩眼就哆嗦起了小身子。

她垂下了自己的小腦袋,偽裝懵懂。

入目的,是一雙胖嘟嘟,還帶著肉窩窩的小爪子。

那是她的手。

阿妧真是萬萬沒有想到,她不僅生不逢時穿成了一個庶出的癡兒,還生得如此圓潤,圓滾滾坐在床上,隨時可能就地打滾兒。

「瞧瞧,十丫頭都病成什麼樣兒了。」見阿妧看著自己胖嘟嘟的小肉手兒在打寒戰,坐在她身側的清麗女子就急忙拿刺著精致花樣的帕子掩著自己的眼角哽咽道,「妾要與侯爺賠罪。阮妹妹才過世,妾身心裡傷心,難免有所疏漏。且阮妹妹這一病去了,留了六丫頭與十丫頭兩個。侯爺慈心,將六丫頭給了妾身撫育,又將十丫頭送到太太膝下。妾身總想著,到底十丫頭是要記在太太名下的,名正言順的嫡女小姐,因此偏疼了六丫頭些,少了些對十丫頭的關注,誰知道她就……」

她的聲音婉轉猶如鶯啼,一雙秀美的娥眉哀愁地蹙起,幾滴清淚落在臉上,生出幾分我見猶憐的憂鬱。

「都是妾身的不是,明知道太太不喜咱們,可是總想著,到底往後十丫頭是太太的女兒,總不會不愛惜她。」

這女子的一句句,看似在自我譴責,隻是叫阿妧聽著,卻句句都是告狀了。

「多謝郡主關心我們姑娘。」阿妧垂著小腦袋垂頭喪氣地不吭聲,偽裝自己是個癡兒,那丫鬟的臉上卻露出幾分不安,顯然不願叫阿妧涉足到南陽侯的妻妾之爭中,急忙在一旁柔聲說道,「隻是打從姑娘病了,太太雖未親至,然而這太醫與藥材都是最好的。若沒有太太首肯,這哪裡做得到呢?我們姑娘……也很感激太太的。」

她捏了捏阿妧的小爪子,見她抬頭癟著嘴角兒看著自己,柔聲問道,「姑娘說是不是?」

她的眼裡含著對自己的關切,阿妧知道為什麼她要為太太出言。

那是往後養育自己的嫡母,是不能得罪的,如今告狀一時爽,回頭嫡母惱火起來,她指定吃不了兜著走。

雖然南陽侯更愛她身邊這個所謂樂陽郡主的二房,然而身旁這女子並不是南陽侯正經的妻子,不過是個妾室罷了。她此刻就算是看著為自己在說話,可是阿妧卻明白,這一句句,本都不是因心疼阿妧的緣故。

想到親娘死了,嫡母仿佛對自己不怎麼樣,這聽說在南陽侯麵前得寵,風光無限的妾室拿自己做筏子,阿妧隻覺得心中惶然又難過,隻覺得這偌大的南陽侯府之中,隻怕並沒有自己的容身之地。

仿若無根的浮萍,哪裡都不是自己的著落。

雖她記在嫡母的名下,可是她病了這麼久,嫡母並未來看望過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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