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秋風起人無奈何（1 / 2）
趙景身子一軟，差點跌在地上。司徒信大手一拉，眼底的心急溢了出來：「你不是一直在這裡守著嗎？為何人丟了？」
「我，我離開幾步同一個小丫鬟說了幾句話，是我另一好友也在這個碼頭失蹤的事…我錯了，我不該離開的…」少年顫抖著聲音。
趙景懵了：就離開了五六步，問幾句話的時間，有人就把姐姐擄走了，不需要司徒信的責備之意，自責已快把他淹死了。萬一姐姐出了什麼事，楚緣，文蘭出了什麼事，不敢想下去，趙景使勁掐著自已的手指，直到血滴落指尖，才找回一點理智。
「趙兄你竟無一點察覺？」兩人都冷靜下來。
「確實沒有察覺半分異常。」趙景的輕功不到頂級，但尋常也該察覺得到，應是武林高手才能這般來無影去無蹤。
「劫走她們的定是一批人，還是武林高手！」
「不錯，能在水上和這人來人往的渡口處綁著人還來去無蹤，必定輕功不凡，可他們抓這些無辜的小女娘做甚，又抓到哪兒去了？」司徒信皺眉。
「如果是綠林水匪的話，或是綁票勒索，或是劫賣女色，可既已是武林高手了，便不需這兩樣來賺銀子。」趙景心裡不安的感覺越來越深。「不管抓她們何用，她們的處境都比落在水匪手裡要危險的多。」
「司徒兄，我聽說你們醫莊經常入深山采藥，會備有一種千裡香，防止自已迷路或方便家人去尋，你現在身上有此物嗎？」
「有倒是有，你可是有什麼妙計？」
趙景趴在司徒信耳邊說了計劃。
「不行，趙兄，這樣會把你置於險境，要去也該是我去。」
「歹人會信嗎？你人高馬大的，還是我身型纖瘦些扮上會像。」
「可萬一你被識破或者我沒有及時帶官兵來，豈不是把你也搭進去了？」
「來的路上你說了官府搜了這麼久一點線索也沒有，隻有用我做餌，尋得這幫歹人。不能拖下去了，再拖，采茉姐姐她們就多一刻生命危險。」趙景頓了頓：「少時我也學過些拳腳，頗有兩下子，放心吧司徒兄。」
司徒信是個穩妥的人，本不贊成這計策，可現下也確實沒有別的辦法，隻得默許了，況且他想救那個人的心情，不比趙景差…
離開前，趙景摘下脖子上的木頭盒子，交給還在等楚緣的小丫頭：「這個給你，把它送到白鹿洞書院門房李老頭那裡，讓他寫封信去到我老家，請人幫忙。記住，要快！」司徒信不注意，塞了點千裡香進去。
離著高莊碼頭十幾裡路外的盪山碼頭外小路上，一碧衣「女子」扭扭捏捏地走著，姿態實在是有些辣眼。
跟在身後樹叢裡的人忍不住飛身出來：你扮上不動確是很像，不過這大步挺月匈，走的鏗鏘有力，實在不像是女娘。」他從袖中扌莫出一個小匣子，內中放著兩隻黃晶白玉步搖：「戴上這個，隻要保持它不掉，步調自然會變得小而慢。」說罷替趙景仔細地理了理頭發，插在右鬢。手不經意劃過麵頰的剎那，他心裡恍惚了一下。
秋日涼風來，漫山的紅葉蝴蝶般飛起，塵起青絲揚，這場景，本以為此生已不可能出現…
「趙兄，你，當真不怕？」司徒信問道，「我們都不知事情會走向何處。」
「這有什麼好怕的，我可是當朝盧大人的內侄，隻要我報上名號，那群歹人不敢對我怎麼樣，放心吧，司徒兄。」
司徒信與趙景不是頗熟，卻也知曉他在書院備受欺淩，那個盧大人不是多在乎他這個小妾的內侄，但這名頭在，對生人總是有點威懾。
「一旦發現他們的蹤跡，我馬上去尋官府來。」頓了頓，司徒信抱拳：「謝趙兄仁義之舉！」
「我這人沒什麼仁義之心，隻不過今日失蹤的是我姐姐和好友，旁人我才懶得管呢，司徒兄看錯我了。」趙景笑笑。「不說了，再說該天黑了，不好跟蹤，我先走了司徒兄！」
回頭是一陣苦笑，危不危險，回不回的來又有什麼區別呢，他在世上幾乎也就在乎這幾個人了，再說東京那邊，最期盼的不就是他不清不楚地死在外邊嗎？
這彭澤是中原最大的湖，湖麵廣闊，水天相接綿延幾百裡，有人曾量三十六萬頃。水道四通八達，湖中無數荒無人煙的小島，嗯，確實是個作奸犯科的好地方。既然女娘們都是在水邊消失的，那必定是暫時送到某一座島上去了。
含了司徒信給的迷藥的解藥，打開千裡香，趙景小步小步走在渡橋上，裝出一副女娘的姿態，假裝要去搭船，沒走幾步，一陣風吹過，一股甜香傳來，意識瞬間消失。
再次恢復意識，耳邊是快漿激起的潺潺的水聲。「這兩日風聲緊了，罐子不好抓，本來想著要挨罵，沒想到今日一下就是三個，這下不用挨罵了」
「你說咱們這個差，能看不能碰，藥沒做完還不能隨便離島，可憋死我了。」
「少說點兒吧，你不要命了，大嘴巴首領要了你的命。你還沒見過他的那些毒，那個都能讓你不得好死。」
「他算是哪門子首領，做完這票大家各不相見，不過，他到底是什麼來路，江湖上最厲害的百毒門跟他那些東西相比都是小兒科。」
「不該問的別問，不要命了！管他乾什麼的，給錢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