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盡覽眾生相 第一章 寒風驟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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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仁十四年,注定是大幸朝開朝近兩百年來最恥辱的一年。

百胡南侵中原,不到兩個月,大幸十六州就少了一州。

君王死社稷,天子守國門。

幽州淪陷,戰火綿延至信、京兩州,京師告急。

百胡的鐵騎勢如破竹,大有橫刀立馬一舉吞並中原之態。廟堂之上,百官人人自危。

萬般無奈之下乾仁皇帝隻得答應簽訂了合約。割讓一半的信州,每年給百胡納貢,稱之為「歲貢」等等,這才換得一時的休戰。

蘇州地處中原內腹,北境戰火紛飛,蘇州卻一如往常一片祥和。

蘇佑陵聞雞鳴聲而醒,早早便要開始一天的活計。既然作為一個店小二,那睡懶覺這等技術活便算是與他徹底無緣。

他當然很想把被褥悶過頭繼續眯一小會兒,但耳畔總縈繞著一道河東獅吼。

「睡懶覺,月錢扣五十文。」

「打碎了碟子啊,扣二十文。」

「瞧瞧,這桌子也叫抹了?扣五文。」

「啊啊啊啊啊啊。」

蘇佑陵憋足一股氣大吼一聲一把從床上跳了起來。

隔壁立馬傳來一道女聲嗬斥道:「大早上,叫這麼大聲,嚇著客人怎麼辦?扣十文。」

蘇佑陵聞言剛憋攢的一股氣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立馬又蔫了下去。他的月錢是二兩七錢,按大幸幣製大約四千文。

這個月我還剩幾文來著?

記得剛到客棧當上店小二的第一個月,算月錢的時候自己還倒貼了客棧二十文錢……

好嘛!

這哪裡是扣月錢,這是扣我的命啊。

很快洗漱完畢,穿上那套洗的泛白的粗布襖,順手抄起那條陪伴自己多年的油抹布便走到了一樓大堂。

一位長衫老翁已經穩穩當當的坐在大堂的櫃台裡,旁邊擺著壺陳年老窖,隻一碟茴香豆下酒,自飲自酌。見著蘇佑陵頹喪著臉,便笑著開口:「喲,陵小子,又被罰工錢了?這個月可還有半兩?」

蘇佑陵本就心中鬱悶,看到這老頭大早上的出言譏諷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跛子,跛子。出來,咬死這個醉老頭。」

蘇佑陵本來準備大聲叫喊,突然想到剛才就是因為自己瞎叫喚才罰了月錢,便刻意壓低了些聲音。

蘇佑陵話音剛落,不知從哪條桌子底下還是拐角疙瘩跑出一隻耷拉腦袋伸著舌頭的跛狗,那跛狗趔趄的奔跑,打著圈來到蘇佑陵麵前乖乖蹲下,抬頭眼巴巴的望著他。

看著跛狗那傻樣,又哪像是能幫蘇佑陵咬人?

醉翁舉起一杯酒一飲而盡,也不管袖口積滿了灰塵汙漬,豪邁的擦了擦嘴繼而說道:「咱悅來客棧可是講求五湖四海來此皆親朋,你這頹喪樣子被九姨看了可又得扣月錢。」

說話間一女子走了進來,女子身形豐腴,中人之姿。一眼便能看出是那種雷厲風行,潑辣精乾的女子。

女子來到大堂見蘇佑陵還在盤弄跛狗,不由眉毛一簇:「小陵子,待會兒客人來了,一個桌子但凡有一絲灰塵,扣十文,我看你有幾桌扣的。」

蘇佑陵見了女子本來就如同老鼠見了貓,聽到這話哪裡還敢與跛狗玩耍,連連抄起肩上的油抹布便開始對著桌子一頓拾掇。

醉翁見此情景不由笑的合不攏嘴,那女子聽到笑聲回過頭嘴角勾起一個弧度看著醉酒老翁:「喲,還挺會挑的呀,陳年老窖口感可還對你胃口?」

老翁連忙正襟危坐,端正姿態訕笑道:「九姨釀的,自然是口感極好。」

女子臉色一變,雙手交叉抱月匈,眉頭一皺:「酒錢一百二十文,茴香豆一碟三文。我記得你昨天的賬還沒算完,大早上就在這喝酒,再扣五十文。」

然後就輪到醉翁苦著臉,蘇佑陵在一旁抹桌子偷著樂。

悅來客棧位於蘇州城北的朝天巷口,建製並不大,但倚其地勢在三樓雅間可將蘇州名園蘇砂林的大半秀景盡收眼底,所以也不乏許多名人雅士到此消費。雖說客棧的要價較貴,但風流雅趣一事在大家士族人心中又豈是用錢財可以衡量的?

蘇佑陵不僅是客棧的小二,還兼擔跑堂,餵馬等數職。

而老翁自然便是賬房先生,有時也幫蘇佑陵乾些雜貨。

至於客棧老板自然便是那潑辣女子,名諱不詳,鄰裡街坊一般稱其九姨。除了客棧掌櫃的,九姨還燒的一手好菜,兼任客棧的廚子。

僅僅三人便將悅來客棧大大小小的事物一並包攬。

近來年關將至,家家戶戶臉上都掛有喜氣,忙著張燈結彩,醃製過冬的肉菜。全然忘了乾仁國難才過去不到一年。

近來悅來客棧的生意冷清,畢竟快到年關,誰不希望在家多陪陪妻兒爹娘?

老翁見九姨走去了後廚,又偷偷揭開一瓶酒,不停痛飲,好似蠔牛飲水。

「爹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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