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盡覽眾生相 第五章 聚散有時(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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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翁現在的樣子實在是滑稽,且不去說本來就是胡子拉碴卻偏偏穿著長衫的窮酸老秀才扮相,如今左眼黑了一圈倒是像那隴州特有的食鐵獸一般。

九姨看著眼前醉翁清瘦邋遢的模樣和左眼的那一團黑圈。強忍著笑出聲,憋著盡量用往常一樣的語調問話。

「宮裡人找來了?」

醉翁撓了撓頭,轉而去後廚的灶台下邊翻找些什麼,邊開口道。

「肯定是勘隱司的人,不過應該不是沖著他來的,不過那幾個江湖人,其中有一個很麵熟。」

九姨看著彎下月要去掰弄灶台下麵那塊地磚的醉翁,雙手環月匈正準備追問。

醉翁掰開了那一塊地磚,下麵顯露出一個狹長的長方形匣子的空間,兩個烏金色的柄頭泛著幽幽的暗光靜靜的躺在那裡。醉翁知道九姨刨根問底的性格,便也不賣關子。

「當年他身邊的貼身護衛有一人是雷頭陀雲文盛,我見過,使一對亢龍鐧。聽說他有一個胞弟,那江湖人和他長的有八九分相似,應該就是了。」

醉翁伸手一勾,那其中一個柄頭很自然的就到了他的手上,復而右手一提,一抹寒光順著狹長的空間伴隨著金屬撞擊的剮蹭聲直沖上來,醉翁凝神檢視著那長長劍刃的每一個細微之處。

「噌」

古劍寒黯黯,鑄來幾千秋。

醉翁將手一轉,劍刃轉劍麵,寒光驟現。九姨眨了眨眼,從那劍麵之上依稀印出醉翁棱角分明的麵孔。原本在九姨記憶中晦暗模糊了不知道多少年的眸子在那劍麵的映照中竟是愈發的清明。

「銅雀案……快七年了吧,我方才叫陵小子今晚就走。」

醉翁從灶台旁拿起了一個磨刀石,反復認真檢視著劍的各個部位,時不時會將劍麵或者劍刃的某一處按在磨刀石上打磨一下,開口說話也並未回頭去看九姨:「你我都知道遲早有這一天。」

九姨嘆了口氣,從旁邊拉來一個小凳子坐在上麵看著醉翁磨劍發著呆。

「他比很多人都幸運的多,至少……銅雀案,已經死了太多人了。他是你姐姐的孩子,還是那個人的孩子,這就夠了。」

「嗬。」

九姨聞言冷笑起來。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蘇繡繡,但是很多事情肯定不是他的意思,他是陵小子的父親,這是事實。」

「你打得過那兩撥人?」

九姨突然忽的轉了個話題問的醉翁一時沒反應過來,沉吟半晌才緩緩開口。

「那三個江湖人,應該問題不大,勘隱司的那三人,難。」

「真沒用,虧我姐姐……」

「蘇家的恩,老夫七年前已經還清了,再說老夫本就是個擺攤算命忽悠人的,不善與人打鬥也在情理之中。你蘇繡繡這麼多年,不依舊找不到那一方「鼎」?」

九姨把頭轉向一邊,似乎對這種譏諷已經習以為常,並不在意。顯然她的思路總是變換的很快,又是突然發問。

「你要和陵兒一起走?」

一道道磨劍的聲音戛然而止,醉翁站起來轉過身,左手背過身後,右手持劍朝空中揮舞了幾下方才開口說道:「陵小子有自己的路要走,關心則亂。我最近剛好也有些其他事要處理,還是那句話,我賀嵐山現在不欠你蘇家的。」

「那蘇佑陵?」

「你知道他不姓蘇。」

……

九姨不再說話,她知道醉翁說的沒錯,她想反駁,但是卻找不到理由。

醉翁將劍一挑,打在旁邊的水缸上激起一陣水花,又忽的挑起灶台上的一個擦布,左手執劍,右手輕輕將布包裹住劍身從柄處慢慢滑到劍尖。此刻劍芒盛極。

「幼麟當有此命,他若在廟堂,我也就認了,但如今幼麟在野,是吉卦,此簽無解,也不需解。」

說罷,醉翁閉上眼盤算著什麼,少傾方才走出後廚,眼角瞥了一眼呆坐著沉思的九姨。

「你也早做打算吧,你不可能護的了他一輩子。」

醉翁將劍收入鞘中,走到大堂的台後端坐,將劍藏在台桌下麵。

醉翁走後,九姨依然一個人想著什麼。過了好長一會兒,才嘆了口氣,看著那狹長的空間下另一把半露出來的柄頭,踱步過去將它緩緩抽了出來。

劍已鏽,堪需磨……

蘇佑陵在悅來客棧當了兩年多的店小二,此時的他正躺在自己房間什麼都沒鋪的床板上閉目養神,左手緊緊握著一把匕首,匕首樣式尋常,隻是柄上綴了一顆黑玉,上刻「淩」字。

這把匕首的原主人是信州的一個老卒,那時這把匕首上還沒有綴上黑玉,當然也沒有刻上所謂的淩字。但那老卒死在了信州封屯衛。因他而死的人很多,但那老卒在他心中總有些不同。

「跛子?」

蘇佑陵突然偏過頭叫喚。

那跛狗原本也蜷縮在地上休息,聽到蘇佑陵叫它立刻站了起來。

「你說,咱們就這麼走了,客棧沒店小二咋辦,哪個有我便宜還比我好使?」

蘇佑陵百無聊賴和跛狗講話,門外卻有一個人徑直走了進來。

「陵哥兒?」

自然是永福當的小夥計陸甲,隻是此時的他臉色有些難看。

「你又去出草堂了?」

每月這個時候,蘇佑陵總會見著陸甲心事重重的樣子,不用問也知道,這次依然是沒有任何關於他父母的消息。

甲搖了搖頭,坦然道:「其實明知道這種事勘隱司不會認真去查,也就是圖個心安。」

「勘隱司每年都有各地的懸案送到京城,你可以再疏通點關係,若是你查父母的案文到了京城,就好辦的多,畢竟勘隱司也需要把些東西做給百姓看不是?」

陸甲眼神一亮,復的又黯淡了下去。

「我就是個窮夥計,每個月月錢近一半都給了勘隱司了,哪還有多餘的錢去上下打點,到現在也就是和幾個堂衙關係好點,上次被引見了司值和青薄,人家也是愛理不理的。」

蘇佑陵想了一會兒開始翻弄起他那個破布袋子。翻找了一會兒,便緊緊抓起什麼走到陸甲身前。

「喏,你把這個當了換錢吧,咱倆這兩年交情,我還沒送過你什麼像樣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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