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盡覽眾生相 第十六章 醉翁之意不在酒(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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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嵐山釋然一笑,劉恆看在眼裡隻當是他自知死到臨頭了。

燎原!

劉恆握著那魄鏡刀再次迸射出數十條火蛇直奔賀嵐山而去,範圍之大令人咂舌,但這一次的賀嵐山沒有再次選擇退。他抬起覆沙,飛奔向火蛇,劍托於身後。

臨到火蛇近在眼前,他借力急停,托於身後的覆沙猛的向前撩起。

萬事萬物,不過塵歸塵,土歸土。

那一劍引著地上無數塵屑聚於一團,像一堵圍牆硬生生撲滅了全部火蛇。

那麼接下來,賀嵐山心中暗自謀算,在火蛇消失的一瞬抬眼看著上麵。

劉恆的身影在半空中如約而至,如一顆隕星砸向賀嵐山。

賀嵐山一劍橫劈,知道自己受了內傷,氣機早不復之前,他又再度舉起左手抬劍鞘一並抵了上去。

刀劍相撞,火花四溢。

接下來的賀嵐山做了一個劉恆做夢都沒想到的舉動,他棄掉右手覆沙,轉而右手變掌,重重拍在那劍鞘上,一股氣仿若隔山,鎮的劉恆丹田氣脈皆是翻湧。

「噗」

一口鮮血湧出,劉恆像一隻折翼羅雀栽倒下去,好不容易才穩住了身形不倒。

劉恆持刀的手此刻已是鮮血淋漓,還在微微發顫。他成功的防住了賀蘭山的第一掌,卻千算萬算也算不到賀蘭山會一手拿劍鞘擋刀,一掌拍擊劍鞘。

那持刀之手在賀蘭山隔著劍鞘一掌下去之時就已經是經脈崩裂。連著丹田氣府也受到不小的損傷,或許他在晚點抽刀,傷的就不僅是右手的經脈和丹田氣府了。

此刻的劉恆依然平靜,絲毫不在意右手的傷,笑話,他劉恆受過的傷,多到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他隻是對眼前這個風燭殘年的老人感到好奇:「我很少問同樣的問題,我剛才那究竟是什麼掌法,哪怕隻告訴我那一掌的名字。」

賀蘭山眨了眨眼,這次終是不再沉默。

「紅裳,我亡妻之名。」

輪到劉恆沉默,半晌才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節哀。」

劉恆不明白一個掌法為何要冠以亡妻的名字,自然他更不明白為何賀蘭山明明與他境界相當,卻有如此長的意氣。

賀嵐山開始舞而走劍,他的氣開始在身旁飛旋而聚。

劉恆眼神微眯,察覺到了一絲同之前賀嵐山身上所發出不一樣的氣。

賀嵐山看著劉恆疑惑的模樣,微微頷首笑道:「我在而立之前從不喝酒。」

現在終於是他占據主動了一次,賀蘭山麵朝劉恆慢慢踱步。

兩人相隔十丈時,賀蘭山將覆沙插回鞘中道:「妻子故去之後我嗜酒如命。」他臉上再無任何神情,仿若一切天成,萬般自然。

兩人相隔七丈時,賀蘭山的眼神從原本模糊一下子變得更為虛幻了起來:「嗜酒,隻是為了能夠少想一些亡妻。」

兩人相隔五丈,賀蘭山的聲音不復之前的沙啞,轉而像是壯年的沉悶:「我還有一個女兒,算起來她應該和周獻淩差不多大的。」

「你說誰?」

這回輪到劉恆滿臉震驚,那個早該被抹除乾淨的名字出現在眼前的老人口中卻是如此自然,仿佛一切理應如此。

劉恆頓時整個人都開始瘋狂了起來。

「你再說一遍?」

賀嵐山繼續踱步,並不理會劉恆的質問,好似一陣隆隆冬風,刮的四周冷意無邊。

三丈!

賀嵐山周身亮起白澤,他仰起頭目追雲霄輕輕呢喃:「虧欠世間所有,獨對一人問心無愧,足矣。」

一丈!

一陣大風刮過,賀嵐山的長衫被大風卷起,他直挺的站在劉恆麵前堅毅如玄鐵。有水滴落,蘇州城再度下起了棉棉細雨,醉翁今日淋雨而醒。

寺內玄愴和尚搖頭輕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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