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盡覽眾生相 第一百六十四章 生死隔條線 一箭穿心來(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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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筱早是火冒三丈,剛要上前,卻是為雲文詔再一次攔住。

幾人爭執之間,鄭偃已經是當先開始了試探。三頭六臂的獸傀張嘴噴射一條細長火蛇,直射向屈融,卻並不會傷到一旁的蘇佑陵半點,可見其對力度的把控。

屈融閃身堪堪避開火蛇的侵襲,卻是轉而沿著那條火蛇拖刀前掠。

鄭偃淡然自若,袖間千絲萬縷不斷顫動,獸傀隨即轉向,那火蛇向著屈融橫掃而去。火隨人影,卻隻是燎去了屈融疾掠時隨風曳起的青隼服下擺。

眼見著屈融已經沖到了與獸傀不出三四丈的距離,鄭偃雙手翻飛,獸傀閉口,火蛇戛然而止。屈融兩眼微眯,一刀順風劈斬乘勢而來。

鄭偃自然不會無動於衷任憑已入三寶的屈融劈砍獸傀,隻是再度拉扯,十指繞動,獸傀合抱一拳向著屈融猛砸。

一刀懸於身側,屈融兩腳緊紮於地。

「轟」

拳刀相抵,兩者之勢化作塵糜向著四方天地揮灑而去。

蘇佑陵趕忙以手掩住口鼻,待到塵糜微散,這才依稀看見一道靈敏身影正圍繞著一尊龐大體魄兔起鶻落之間不斷遊刃周旋。此間刀芒盡數化作白光閃現,渾厚的刀勢饒是隔著十丈也是依稀可聞。

下一瞬,白芒消失不見。

卻是鄭偃眼前,一襲青隼服破塵而出舉刀逼近。

鄭偃冷哼一聲,袖間千萬絲線交織成一張天羅地網縛向屈融。他善牽絲戲命,但對手也善於抽絲剝繭,卻非與他同樣用手,而是用刀。

剔骨。

屈融使出八荒剔屠的剔骨式,如庖丁解牛,無需肉眼分辨便能使骨肉分離,今日卻是庖丁解絲。

到了三寶一境縱念而出,身處鬧市卻依然落針可聞,一葉障目仍可隔見泰山。

斬塵而見本心,見本心而心無旁騖。

魄鏡刀卷絲而舞,一時便是將原本的天羅地網盡數纏裹於刀麵之上。屈融動念而驅刀,魄鏡嗡鳴如蟬,驟然便將千萬絲線震斷,清風徐來,斷絲揮灑如毛毛細雨紛飛落地。

屈融再度迎刀向前,鄭偃牽絲而對,不斷躲閃著各種刁鑽的刀式。以傀而戰,他是改身魔傀鄭偃;但失了傀偶,他依然是一名實打實的斬塵高手,並且在斬塵一道比之屈融要更有心得。

鄭偃身輕如燕,袖間絲線仿若無窮盡,斷而再生,生生不息。屈融的每一刀都會為絲線盤纏牽扯,或多或少改變了刀式行跡,饒是屈融刀法再是精妙也傷不到鄭偃半分。

二人輾轉遊鬥無暇顧及其他,雲文詔自是領著眾人退避三舍,魚弱棠性子清冷不假,但誰又會願意真和自己性命過意不去?也是跟著眾人向後退了十數丈。

年輕青隼重五背著孫拯,又讓龔錦將手耷環住他的脖子,而後三人才向另一邊躲去。卻是心中狐疑正麵戰場上為何許久聽不見了動靜,好似刀兵激鬥聲也漸趨停止。

隻此時此刻,鄭偃與屈融孰勝孰敗儼然決定著此間眾人的下場。

重五向著龔錦好奇問道:「剛才被判官大人帶走那男的究竟是何人?為何那魔傀稱其為殿下?」

龔錦知曉事情原委,隻是皺眉沉思半晌才抬頭道:「重五,別怪我不告訴你,那人身份你知道了也是無用。照我師傅這等傷勢,咱們勘隱司這次定然凶險萬分,你乘著通判大人拖住鄭偃,想辦法尋到那男子先走。」

重五看著龔錦眼色堅決,再度聯想到先前屈融對蘇佑陵的態度,自也是知曉此事非同小可,隻是卻依然麵露為難:「可你和孫大哥……」

龔錦掃了一眼身旁昏迷不醒的孫拯,無奈一笑:「沒關係的,我們畢竟是勘隱司的人,料想賊人如何也不可能敢對我們下殺手。總之,你先尋到那位漂亮女子一同帶去,我想他會和你一起走的。記住,找到他之後,你三人便火速回京。」

重五聞言卻是撓了撓頭木訥道:「什麼漂亮女子,龔姐姐,你可已經是最好看的女子了。」

龔錦聞言隻眉頭一挑,當即便是動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腳踹了過去。

「少貧嘴,你心裡的小九九我會不知道?不過我可告訴你,那女子讓你帶著你可別起什麼心思,既然是他的人,你便是萬分動不得的。」

重五點了點頭:「我知曉了,定然不會讓你們失望的。」

他是這次勘隱司近百青隼中年紀最小的一位,自然也是知曉同僚對自己一路上的諸多照拂。若非如此,屈融先前也不會讓他以看管徐筱三人的名義遠離戰場。

此刻重五終於是有了所謂的「大任務」,下定決心後便是轉身去找魚弱棠,再然後便是拉著那個身份不簡單的男子遠離此地。

而重五的「大任務」,身份不簡單的男子此時正懷抱黑匣盤坐,盤算著自己應該如何自處。

「一天天的破事真多。」

蘇佑陵嘆了口氣,索性便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看著頭頂逐漸亮堂的天穹。當他的身份被趙賜識破後,便像是壓在他心頭多年的一塊石頭落了下來,隻是今後的路確更加迷茫。

他習慣了四海為家,卻未曾想過要像什麼世外高人一般浪跡天涯。

未至京城那會兒,他倒是心中喜懼參半,臨了入麟淄城才發現莫名有一種心安。魚弱棠不想走,他又何曾想走?隻是很多東西都沒法子讓他來決定。

「跛子,你跑哪兒去哄騙小母狗了?也不知道給我報個平安,真是白養你了。」

蘇佑陵百無聊賴,不斷念念有詞卻終作夢中囈語。

「你倒是睡的安穩。」

蘇佑陵睡意本就淺薄,隻此刻睜眼,卻是看到了魚弱棠和重五站在自己麵前。

「這位公子,勘隱司有令,讓我保護你二人先行回京。」

重五開口笑道。

蘇佑陵沒去看魚弱棠,隻掃了一眼細胳膊細腿的重五,沒好氣道:「你保護我?你打得過鄭偃啊?」

重五聞言一愣,卻是亮出月要間魄鏡刀:「不說別的,和他過兩招想來是可以的。」

「噗。」

蘇佑陵強忍住笑意,這才看向魚弱棠:「怎麼?睡會兒覺不行?哪條王法規定了人不可以睡覺的?」

魚弱棠並不理睬他的死皮賴臉,蘇佑陵自討沒趣,伸了個懶月要便是開口:「想讓我跟你走?行啊,把你魄鏡刀借我玩玩兒?」

看著蘇佑陵伸手扌莫向魄鏡刀,卻是重五一個側身緊緊扣住刀柄:「人在刀在,公子你換個要求。」

蘇佑陵啐了一口:「呸,又不是什麼稀奇玩意,也就你們勘隱司的雛鳥當成寶貝。」

剛欲轉身邁步。

一道聲音隨即從遠處傳來:「殿下小心。」

蘇佑陵抬頭望去,屈融已然疾馳而來,卻是身後早已不見鄭偃,轉而是漫山遍野的黑甲士卒。

箭雨如瓢潑大雨蓋滿天穹,黑影成幕更如西北蝗災之時的慘淡景象。

屈融知曉箭雨已至頭頂,隻得咬牙抽刀回身作防。

如蘇佑陵所言,重五隻是一個雛鳥,哪裡見過這般陣勢?看著漫天箭雨呆若木雞,隻刀在月要間卻是神遊身外,心中早為驚懼滿布。

蘇佑陵當機立斷,一把抽出魄鏡刀懸於身前:「把我的黑匣帶著,退向林地找樹作掩,快。」

重五這才醒神,忙拿起蘇佑陵的黑匣,奔向林地,魚弱棠自知留在此地也是累贅,也是回身跑去。

蘇佑陵看著頭頂箭雨也是緊咬牙關,緊隨二人身後不斷撥走射來的飛箭。

但他畢竟不是屈融,一個三四鼎的武夫,懂些江湖的粗淺路數,如何能擋得住如此多的羽箭,更何況他還要分心去保護身後二人。

一箭刺入大腿,蘇佑陵額上頓生冷汗,絲毫不敢去關心傷勢,隻不斷揮舞手中的魄鏡刀。

再一箭映在蘇佑陵的眼中,下意識側閃腦袋,羽箭劃破臉皮帶飛了一塊皮肉,臉上火灼之感頓起。

蘇佑陵忽然想到自己可能會死在這裡,隻月匈腹陡然起伏,呼吸也急促了許多。

又一箭嗖然而來,蘇佑陵方才撥去一箭還來不及收回魄鏡刀,轉瞬之時,這一箭便已是狠狠刺入了蘇佑陵的左臂。蘇佑陵悶哼一聲便是身形凝泄,右臂驟然發力,以開山膛的手法催刀而卷,再度撥開了數根飛箭。

小腹又中一箭。

蘇佑陵依舊咬緊牙關,他丹田氣血已然翻騰,湧到嗓子尖的甜意再是按捺不住。

有一箭穿心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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