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昨日海棠（1 / 2）
宿國，水邊小院。
幽靜雅致的院子仿佛被土匪洗劫過一般，花葉怪石四散，被秋風一吹，顯得格外蕭條。
黑鴉來到這裡的時候，衛千漣正坐在院子中間的石凳上出神，院中唯一栽植的海棠樹已經被攔月要砍斷，隻留下半截嶄新的切麵。
黑鴉交疊起胳膊，悠閒地說：「密室裡找不到你，我就猜到你來這兒了，這棵樹不是你和暗香之前一起栽的嗎？它招你惹你了，要把它砍成這樣?」
衛千漣垂著頭，周身的氣勢猶如黑雲壓境，他本應氣勢磅礴，卻在海棠枯枝的映襯下，顯得頹然了幾分。
驀的，他鷹隼般的眼眸緩緩抬起，可能是被風吹的久了，竟讓他的聲音如同久病之人一般嘶啞：「看來你真的很閒，要是真的沒事乾，本王不介意讓你去鹽場挖幾天鹽礦。」
黑鴉聳了聳肩：「師兄，你這次真是冤枉我了，我忙得很，隻是過來幫忙傳信兒的，你的那位大侄子正在宮裡等你呢。」
衛千漣身子一頓，微眯起眼睛：「怎麼回事?」
黑鴉饒有興致的挑眉：「不清楚，但是，他來口信之前，鴻蕭王，哦，也就是你那個廢物弟弟，曾經去麵過聖，師兄啊，不是我說你，你對那些蠢東西未免也太仁慈了吧，不如直接除掉顯得利索。」
四周陷入沉寂，半晌，衛千漣緩緩起身，撂下一句：「還不到時候。」
他在越過黑鴉的時候頓住，回頭看了一眼那被砍得歪斜的海棠樹，眸中有一瞬的失神，不過這轉瞬即逝的情緒很快被慣常的冷漠掩蓋。
猶如枯枝覆雪，一片寂靜。
「幫我把這裡處理掉。」
衛千漣丟下這句話就走了，黑鴉留在原地看他的背影越來越遠，頓時樂了：「你不要這個院子了?怎麼處理啊? 」
衛千漣已經沒了蹤影，沒人能回答他。
黑鴉回頭看向院中心的樹乾，荒涼的院落早不似七年前一樣漂亮了，師兄還真是舍得啊。
他笑嘻嘻的說道：「總不能繼續耽擱時間，乾脆一把火燒了吧，省的麻煩。」
「嘶——海棠花寓意著什麼來著？
忘了，之後去問問不言好了。」
……
從高聳入雲的山澗往下看，幾艘商船正如柳葉墜落一般飄在綠湖上，四周寂靜無聲，連飛鳥都沒了影子。
虞映暖和元祿說了將近一個時辰，最後都沒有得到什麼太大的進展，久了之後她也有些煩了：
「如果事情的真相正如你所說，那這個也隻是讓你麻煩不少，但是對我而言沒什麼區別，我的目的隻是為暗香報仇，其他我知道的也全部都告訴你了，再多的我也不知道了，待我養好傷，咱們便分道揚鑣吧。」
元祿：……
他交叉起胳膊，語調一揚：「你要是真這麼有本事至於逃的這麼狼狽?如果我猜得沒錯，你恐怕連你們閣主的麵都沒見上吧？」
虞映暖：……
「那又如何，作為一個殺手，我最不缺的就是耐心，總有一天我能找到近身的機會。」
元祿「哦」了一聲：「近身被揍的機會?」
虞映暖額頭的青筋狂跳，她攥起「沙包大」的拳頭：「……我會不會被揍是之後的事，但我知道，你再多嘴一句，我就把你腦袋揍開花！」
元祿麻溜兒地拖著凳子後退幾步：「女俠冷靜，在下開玩笑的。」
見他一副認慫的樣子，虞映暖冷哼一聲：「這還差不多。」
元祿清咳：「不過話說回來，你要想復仇，還真的得費些功夫，單靠你一人終究太難，不如和在下一起，在下也略通一些智謀和武器製造。」
這話聽著怎麼這麼別扭，看不起誰呢。
虞映暖蹙眉：「我憑什麼相信你啊，再說了，我身上已經沒有你想得到的東西了，你無緣無故幫我乾什麼?」
「這世上哪兒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兒，就像我，以前訓練的時候要麼被狠揍一頓，要麼就是練的好，這樣才有肉吃，你幫我，總得讓我付出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