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三皇子（1 / 2）
深夜，窗外忽然變了天，狂風大作，吹得窗紙簌簌作響。
坤寧宮內，皇後趙氏似有預感，夢中驚醒。
「錦禾，錦禾！」此刻的她死死抓著被子，模樣有些瘋癲。
錦禾聞聲急急趕來。
「娘娘何事？」錦禾見皇後披頭散發、慌裡慌張，睡意消了大半，正色道。
趙氏又不說話。
她用力呼吸幾遍，努力使自已鎮靜下來。
錦禾見狀，看出皇後剛剛做了噩夢驚魂未定，安慰道：「娘娘，夢都是假的，太子殿下吉人天佑，不必太過擔憂。」這幾年皇後總會做些怪夢，或多或少都是和太子薑執有關，錦禾已經習慣了。
「不一樣的，錦禾。」趙氏開口，聲音沙啞，「我夢到她了。
「她提著刀，很長很大，上麵流著血，來向我索命……」趙氏打了個寒噤，說不下去。
她盯著自已的手，仿佛一下回到剛進宮的樣子，隻說「我」，不說「本宮」。
錦禾愣了一秒，隨即走近皇後。
皇後看見影子，抬頭，眼眶紅了一片。
「娘娘不要怕，」錦禾輕聲細語，伸手一下一下地撫扌莫趙氏的背，「錦禾在呢。她早就死了。」
趙氏實在害怕，竟沒斥責錦禾僭越的行為。那一瞬間，她們好像回到了兒時。
那時候多快樂啊……
「……娘娘，烈安王進宮了……」錦禾的聲音在耳畔響起，趙氏回過神來，扭頭看向錦禾。
如何回得去？她已經是娘娘了。
「我知道了，」皇後推開錦禾，又恢復常態，「你下去睡吧。」
「是。娘娘有事叫我。」
「陛下深夜召臣前來所為何事？」烈安王蕭禮棧揉了揉眼睛，一派沒睡醒的樣子。
他不知道這個皇帝怎麼搞的，大半夜人家睡得好好的，偏偏急召，有什麼事情不能明天再說嗎？
薑雍無視蕭禮棧怨氣沖天的表情，丟給他一團紙：「你自已看。」
蕭禮棧疑惑地接住，展開一看，漸漸清醒。
小小一張紙他反反復復掃了好幾遍。
隻因那紙上說，失蹤多年的三皇子薑聞找到了。
「愛卿怎麼看？」薑雍問道。
當年大家都以為三皇子死了，沒想到現在又跑出來一個。
若這個人真的是薑聞，那麼當初說薑聞死了的都犯了欺君之罪。
包括整個太醫院，也包括皇後趙氏。
「安州？這紙上說的，不會就是臭小子看上的那個小屁孩吧？」蕭禮棧心裡琢磨著，竟沒聽到皇帝的聲音。
「蕭愛卿，蕭禮棧！」
「陛下恕罪，微臣年紀大了，耳朵不太好使。」蕭禮棧心中飛速形成一個想法，勉強壓下嘴角的笑意，裝出一副惶恐的樣子。
「罷了罷了，」薑雍擺擺手，「現在說正事要緊。你幫朕想想該怎麼辦。」
這不是試探，薑雍是真的沒辦法。他雖對蕭禮棧充滿猜疑和忌憚，但先帝將江山托付給他的時候也說過，要是實在無人解憂，烈安王是個不錯的選擇。
「臣鬥膽請問陛下，願不願意相信這紙上所言。」蕭禮棧回避問題，他需要知道薑雍對此事的態度，好進行下一步計劃。
其實薑雍大半夜把蕭禮棧叫來就是想找人傾訴：既然不能去找皇後，也不能找後宮嬪妃，那就隻能委屈老臣。蕭禮棧此舉誤打誤撞正好合了他的心意。
「愛卿可還記得她？」此問一出，蕭禮棧馬上就猜出皇帝舊情未了。他知道現在皇帝隻想把心中多年的思慮一吐為快，識相地沒有吭聲，認認真真地繼續聽著。
「她當真與大家閨秀一成不變的溫婉賢良樣子不一樣。」薑雍回想著，嘴角不免上揚，意識到蕭禮棧在這裡，不便再多說什麼，「總之，初見之時，朕還以為她是來刺殺朕的仙女。
「朕不知道她這樣自由瀟灑的女子為何會來參加朕的選妃大典，隻是在看到她時，朕的心都要炸了。
「愛卿不必質疑，朕當時確實是起了立她為正室的想法。不過太子妃一位，牽扯甚廣，自不是朕一人能決定的。
「那時的朕，不過是個堪堪弱冠的太子，年少輕狂，做過不少荒唐事——想必先帝與愛卿抱怨過吧。」薑雍突然話鋒一轉，蕭禮棧差點沒反應過來：
「臣不敢妄議先帝，還請陛下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