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路邊的男人不要撿(1 / 2)
蕭晚雨並沒意識到自已穿越了,她以為自已在做夢。
……
截肢手術安排在明天,蕭晚雨已經很久沒出門了,不知道手術完又要在病房裡呆上多少天才能出去呼吸新鮮空氣,趁著自已雙腿還在,蕭晚雨央求著爸媽帶她出去,她求了很久,才終於來到昭山寺門口。
蕭晚雨在兩年前得了怪病,那時還隻是雙腳會時不時疼上一陣,但卻查不出任何病因,現如今,疼痛已經蔓延到大腿,從最初時不時疼一會兒,到現在隻能偶爾走幾步。
兩年了,查不出病因,她幾乎沒睡過一個好覺,清醒的時候就是在忍受疼痛,不清醒的時候要麼在手術室,要麼就是在麻醉和止疼的作用下昏迷著,並且伴以接連不斷的混亂夢境。
其實她並沒有很想活著,因為太痛苦了。
這兩年的折磨下來,蕭晚雨沒瘋都是一種奇跡。
為了防止疼痛範圍繼續蔓延,醫生提出了對她雙腿進行截肢的方案。蕭晚雨在得知後是非常崩潰的,因為這意味著她與舞蹈徹底無緣了。
沒錯,蕭晚雨從四歲開始跳舞,跳了十八年,她無比熱愛與享受舞蹈,之所以能忍受這兩年的磋磨,也是因為她心裡始終抱有一絲幻想。
那就是她的雙腿還能好起來,她還能繼續跳舞。
可現在,這個幻想徹底破滅了。
昭山寺後長有一大片海棠,五月末,花也都快開敗了,蕭晚雨忍著疼痛,從輪椅上站起來,拒絕了爸媽的攙扶,一瘸一拐的往花海裡走。
她燙了一頭酒紅色的卷發,穿著嫩綠色的連衣裙,在一片殘花中顯得格外惹眼。
因著明天的手術,這幾天她提什麼要求爸媽都願意滿足,蕭晚雨扭頭看了一眼跟在她身後的爸媽,心裡不是滋味。
昨天在理發店看到爸媽的白發時,蕭晚雨才突然意識到,這兩年因為她的病,拖累的家裡已經一貧如洗,而她沉浸在自已的病痛裡,全然忽略了爸媽遭受的痛苦其實不亞於她。
「爸媽,你們剛不是說要去求平安符嗎?」蕭晚雨靠著一棵樹停了下來,她爸已經眼疾手快的把自已的外套墊在了地上,她順勢坐下,走了這一會兒已經有點喘,「我在這兒等你們,順便替我也給菩薩上柱香吧,保佑我明天手術順利。」
都說昭山寺的菩薩保平安健康是最靈驗的,自她生病以後,她爸媽更是百倍虔誠的來祭拜,三兩天就是一個新求來的平安符,蕭晚雨麵上不顯,心裡卻一直是嗤之以鼻,可笑那寺廟明明就是拿住了各種宣傳營銷手段,昭山寺就隻是個景美的旅遊熱點,根本沒什麼正兒八經的菩薩。
但她也知道,她這種怪病,求求平安已經是她爸媽經歷過一次又一次失望後,無能為力下的最後一個心理寄托了。
蕭晚雨一直對求菩薩不冷不熱的,這會兒她主動提要平安符,蕭父蕭母頓時心頭大喜,千叮嚀萬囑咐了一番後,就趕緊去上香了。
蕭晚雨望著他倆的背影,悶悶的嘆了一口氣。
雙腿已經又泛起疼痛,蕭晚雨低頭看著,心想截肢是一種解脫嗎?
解脫了什麼呢?
是她自已?還是她爸媽?
醫生說術後她便不會再忍受這種痛苦了,可蕭晚雨心裡知道,到那時候,失去雙腿的她一定會徹底瘋掉。
而她爸媽,也會被她拽進更深的泥潭。
海棠花林的邊緣,就是昭山懸崖。
蕭晚雨望著花林邊緣的保護牆,深吸一口氣,疼痛已經讓她站不起來了,她畢竟還沒有真的失去雙腿,並不能和那些意誌堅強的人一樣用雙手就能熟練快速的前進,蕭晚雨趴在地上,狼狽的一點一點往前爬。
也是奇怪,一向喧鬧的海棠花林此刻竟然空無一人,大概是花都敗了吧,沒什麼好景能看,就像她一樣,蕭晚雨自嘲的想。
雙腿的疼痛已經刺入骨髓,像是蔓延到了全身,蕭晚雨低頭看了眼自已滿是汙泥的雙手,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已此刻的不堪。
爬過去有什麼用,保護牆那麼高,她又沒本事翻過去跳崖。
正在她撲在地上痛哭時,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不等她回頭看,眼睛就被什麼東西蒙住了。
緊接著一記重擊打在她後頸,蕭晚雨頓時沒了意識,昏死過去。
……
強烈的失重感席卷了全身,噗通一聲,蕭晚雨從天而降,掉進了冰冷的湖水中。
水波盪漾,無孔不入的襲向蕭晚雨,猛烈的窒息感讓她開始劇烈的撲騰起來。
哎,我不是會遊泳的嗎?
蕭晚雨嗆了一口水,恍惚的大腦終於清醒了些,掙紮著往岸邊遊去。
還好沒有什麼腳抽筋的事故,否則她大好青春就要葬送於此了。
蕭晚雨爬上岸,一邊擰著衣服上的水一邊慶幸自已腿腳真是十分給力,關鍵時刻一點兒不掉鏈子。
就是可惜了身上的新裙子,不知道被什麼劃了一下,右側月要間開了條大約十厘米長的口子,真是的,她才第一回穿呢。
蕭晚雨站起身,又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遍,確認沒其他破損了,才鬆了口氣,這口子開的還算整齊,她媽補起來不難。
環顧四周,蕭晚雨心生疑惑,一邊走一邊奇怪,這是個什麼地方,她好像從來沒來過。
除了自已剛剛掉進去的那片湖,四周都是山,濃密的樹林遮天蔽日,向上望除了綠油油的樹葉,就是幾束穿透縫隙而來的陽光。
走了幾步,蕭晚雨才突然意識到什麼,她低頭看著自已健康的雙腿雙腳,原地蹦躂了幾下,舒了口氣,又做夢了啊。
自從知道要截肢,她已經連續一周都沒做過這麼好的夢了,整天不是夢見幻肢痛就是夢見有惡鬼在啃食她的雙腿,眼下好不容易有個這麼美麗的令人舒心的夢境,她可得好好享受一番。
畢竟現實世界她哪還有機會這麼又蹦又跳的。
蕭晚雨心情美妙,嘴裡也忍不住哼起歌來給自已伴奏,踢踢踏踏的跳起輕快的舞步向前。
她閉著眼,想著自已要多睡一會兒,這兒環境不錯,有花有草有樹的,空氣也好,在這兒跳會兒,等會就轉換場地,去山頂看看。
兩年了,夢做的多了,蕭晚雨無師自通,多多少少能稍微控製著點兒自已的夢境。
聽說控夢是精神分裂的症狀,但蕭晚雨倒是很喜歡,畢竟想要快快樂樂心無雜念的跳舞,她也隻能在夢裡了。但為了避免真的精神分裂,蕭晚雨隻敢對自已的美夢進行控製,進行一些轉換場地布置舞台的操作。
隻不過她做美夢的次數少的可憐,是以控夢能力非常低微,總是一不小心就醒了。
這回一定要睡久一點呀!
蕭晚雨一邊跳一邊祈禱,希望這次的夢能維持得久一點。
蕭晚雨旋轉跳躍,但她一直閉著眼睛,因為這樣才能更專注真切的感受到新鮮空氣,她並不怕,反正這是夢,她想怎麼跳怎麼跳,就算摔跤也不會疼。
事實證明她錯了,蕭晚雨不知道踩到了什麼,又軟又硬的,差點一腳絆飛出去。
好不容易扶著樹穩住了身體,蕭晚雨嚇得直拍著自已月匈脯,不住的給自已順氣兒。
怎麼回事兒?久不控夢,能力又變差了啊,以前都不會摔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