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愛情裡的簫姑娘(1 / 2)
「事情就是這樣的。」楚驚秋有點委屈的望向蕭晚雨,「我沒有存心要羞辱你的意思。」
「我知道,這事是我對不住你。」
蕭晚雨冷哼一聲,並不理會他賣慘。
楚驚秋再接再厲,「嫁給我不好嗎?我堂堂一國將軍,嫁給我以後,你會有很多錢花,你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況且,除卻身家地位不談,我相貌也十分英俊,有許多高門貴女都想進將軍府的門呢。」
「說的比唱的還好聽。」蕭晚雨嗤笑一聲,「你這個將軍做的有多穩當啊?萬一那個陛下還要殺你呢?」
「你擔心我啊?」
「我擔心我自已的小命。」蕭晚雨苦惱的看著那兩卷聖旨,「現在變成一條船上的人了,你死了我也活不了。」
「這位陛下如此厭惡你嗎?我記得你們古人不是很講禮儀的?就算要結婚也準備很久的吧,半年似乎都是倉促的了,真的是三天以後完婚麼?也太不重視你了吧。」蕭晚雨嘆了口氣,三天,怎麼跑啊?
「陛下若是重視我,就不會有賜婚這件事了。」楚驚秋淡淡道,「希厲國滅,陛下最希望看到的是我也隨著希厲國一起消失。當年卓柔公主的母妃下毒,害死了陛下生母,陛下本就對卓柔厭惡至極,否則也不會故意送去和親,但是現在卓柔也回來了。」
「此番賜婚,不過是他為了滿足自已的私欲,既報復了卓柔,又能給我添堵。」
蕭晚雨聽得很煩,冷著一張臉不說話。
楚驚秋撿起剛才被丟在地上的簪子,本想給蕭晚雨重新挽發,又覺得她這樣披散著頭發的樣子也挺漂亮,卷卷的襯得她十分嬌媚。
於是楚晚秋伸手扌莫了扌莫蕭晚雨的頭,漆黑的眼眸十分深情的望向蕭晚雨。
「晚晚,不管你願不願意,在別人看來,你都是我的人了,我會保護好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
「……」蕭晚雨眉頭皺的死緊,抖掉一身雞皮疙瘩,「裝什麼深沉,別這麼叫我。」
「行了,我知道了。」蕭晚雨站起來,在地上坐了半天腿都快麻了,「你說這麼多,不就是想讓我知道陛下在找你的麻煩嗎?若是我沒配合你遵從這兩道聖旨,他就又有了由頭對你發難是不是?」
「唉,罷了。」蕭晚雨覺得自已就算真的跑掉了,也不一定會有好果子吃,而且她身上還有毒沒解。
楚驚秋看起來還挺有把握,說明他找的靠山應該是還能頂一陣子的。
走一步看一步吧。
蕭晚雨嘆了口氣,「我遵旨就是了,不給你添麻煩。」
楚驚秋醞釀了半天的情緒被蕭晚雨這幾句話打了個稀巴爛,他也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袖,「你這個人,有時候挺聰明,有時候也挺笨的。」
「走開!」折騰了這麼久,蕭晚雨肚子直叫,不想再跟他廢話,「我早飯都還沒吃完。」
人是鐵飯是鋼,不吃飽將來怎麼有力氣跑?
都走到門口了蕭晚雨又想起來一件重要的事。
「我有一個要求。」她轉身看著楚驚秋。
「什麼?」
「我不要參加婚禮,你就說我病了,各種禮儀什麼的,我不想去。」蕭晚雨說,「可以嗎?反正陛下其實並不重視這件事兒,他的目的是要那位公主入府,你和她去走那些流程禮儀就好了,我這個側夫人應該無傷大雅,名義上過得去就好了。」
聞言,楚驚秋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
蕭晚雨以為這很難辦,「不行麼?」
「可以。」楚驚秋不知道為什麼,感覺有股氣堵在喉嚨口。
「那就好。」蕭晚雨放心了,轉身出去。
楚驚秋見她徑直走向那一桌早餐,忍不住罵了句:「氣死我了,沒心沒肺,冷漠無情的女人。」
因是賜婚,一應事宜都有禮部和內務處操辦,但不知道是不是為了刻意膈應楚驚秋,那內務處的王總管什麼事兒都要來問一遍楚驚秋,連門口掛的燈籠裡的蠟燭都要讓楚驚秋看一眼,時時刻刻把「將軍大喜,娶了和親回來的卓柔公主為嫡夫人,心愛女子為側夫人,將軍好福氣」這句話掛在嘴邊。
楚驚秋直接命人在這位王總管回家的路上將他揍了一頓。
第二天王總管吊著胳膊,看著楚驚秋的眼神有些幽怨。
楚驚秋十分關心大夏每一個子民的健康平安,噓寒問暖的關心了一番後,揚言若抓住背後搞鬼之人,一定要重重懲處。
王總管敢怒不敢言,楚驚秋的人下手乾淨利落,他挨揍的時候連個人影都沒看著,沒有證據,也隻得吃了這口啞巴虧。
好在他也不敢再放肆,楚驚秋耳朵總算清靜了些。
但不管楚驚秋再不上心,將軍府也已經被捯飭的十分喜慶,處處彰顯著這場即將到來的大婚之喜。
唯一還清靜些的就是聽雨軒了。
楚驚秋把蕭晚雨病了的消息放出去後,王總管依例帶著太醫來了一趟,也不知道陳濃給蕭晚雨吃了什麼藥,那太醫診脈的時候神色十分凝重,蕭晚雨更是直接咳出一大口鮮血,噴了王總管一臉。
太醫再三叮囑要好生休養,開了一大堆藥方才搖著頭走了,一副看上去她已經命不久矣的樣子。
蕭晚雨自已都嚇了一跳,連忙跑去問陳濃給她吃了什麼東西,再三確認全都是假象,沒有副作用後才鬆了口氣。
於是蕭晚雨就安心的躲在聽雨軒「養病」。
為免打擾,王總管都沒讓人進聽雨軒折騰,隻在院門口掛了點紅綢意思了一下。
大婚日。
將軍府門庭若市,前來賀喜之人綿綿不絕。
無論皇帝是什麼說辭,但大臣們心裡明鏡似的,楚將軍戰後遭了無妄之災,現在又被塞了這麼個公主當夫人,真真是可憐。
如今朝堂上波雲詭譎,最肆無忌憚的就是蠱惑皇帝的那幾位奸佞,其次為暗自站隊幾位皇子的大臣,而中立者夾縫中求生存。
楚家在軍中的威望是不可小覷的,無論他們在朝堂上怎麼弄權,楚驚秋這個勇而無謀又一片赤膽忠心隻為國的護國大將軍都是他們拉攏的對象,退一步講,即便不成,最好也不要被對手籠絡了去。
所以,不管皇帝什麼態度,又是為何賜這個婚,對他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至少麵子功夫上,他們和這位楚將軍還是要過得去的。
但楚驚秋這人一向跟圓滑世故不沾邊,平日裡,除非有關軍務,或者涉及邊關將士,否則他是誰都不見的。
就連皇帝親邀的宮宴他也以「此宴無益於軍用」為由推掉過好幾次。
他不像那些夾縫中生存的中立者一樣小心翼翼,相反,手握實權,理由正當,楚驚秋拒絕的相當有底氣。
所以其實某種程度上,朝中大臣彈劾他目無尊卑、恃功驕縱也並不全無道理。
畢竟重生之前的楚驚秋確實是這樣的。
這些朝臣平日裡能和楚驚秋交談的機會並不多,或者說,見楚驚秋有時候比見陛下還難,他們自是不可能錯過這場婚宴的,是以,無論有沒有收到請帖,都厚著臉皮提著禮物來了。
但不出所料,楚驚秋依然耿直的不像話,完全將對這場婚事的不滿毫不遮掩的表現了出來。
不僅不去接親,更是完全不理會他們這群各懷心思的賓客。
偌大一個將軍府,隻內務處和禮部派來的人奔來跑去的待客,楚驚秋直到晚間拜堂的時候才露麵。
雖然臉色十分臭,但也還算規矩的走完了流程。
敬酒環節,跟與他相熟的幾位下屬喝了幾杯後,楚驚秋直接舉了一杯酒站在人群中央,揚聲道:「本將軍身子不爽,就不作陪了,諸位自便。」
說罷,將手裡那杯酒一飲而盡,轉身就走,隻留下滿屋賓客麵麵相覷。
瞬間的靜寂後,眾人不免唏噓:楚將軍轉性了?竟然不是直接走了,還找了理由敷衍他們?
如此,倒也本就在他們意料之中,原也沒抱多大指望能真的說幾句話。
本就有些人見楚驚秋一直不露麵,送了禮就先撤了,這下見此情景,也不再待著自討沒趣,紛紛拱手告辭。
這廂賓客前腳剛走,王總管後腳帶人就遛,禮部的人老實巴交,又奔來跑去的任勞任怨的做著收尾工作。
杜管家禮貌客氣的請人,表示我們自已收拾。
這麼明顯的趕人,禮部也非常識趣,一番恭賀後,帶著人走了。
將軍府又恢復了平日的寂靜。
夜半。
杜管家走到在書房門口,踟躕半天,抹了一把汗,小心翼翼的敲門。
雖知他們將軍今日心情不好,但沒辦法,這話他也不能不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