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暗流湧動』(1 / 2)
春雨紛紛,春江之水,滾滾南去,清明突晴,華清太平。
清水對於逝去之人並無執念,隻是難得春深似海,便讓鏡明備下酒菜,帶同春楓一同到華清湖踏青遊玩。這不,目睹了一行人「狹路相逢」的整個過程。
白姮知道白昴江曾問起她一定會很高興,但是白廣寒直接無視白昴江,徑直前往昭陵祭祀亡妻;緬懷完亡夫的白參瑤撞見了尹氏代表;尹思萌今日沒有像平日一樣說話帶刺,故意譏諷,甚至答應了白參瑤的邀約。
於是,兩撥人集合到一起登上了優雅古典的畫舫船。
船家心驚膽戰,時刻警惕,生怕稍有差池得罪了監兵會代表。鏡明沉默地擺好酒菜後,與春楓退出了讓人窒息的船艙。四人相對無言,氣氛有些凝重,白昴江第一個離席跑到船尾挑逗「木頭」——白昴江為春楓取的綽號。春楓似乎很喜歡這個綽號,現在都以木頭自稱,其他人也被帶得忘記了他的本名。
清水倒是一心觀戲,隻是也不知道這兩個曾是情敵的女人是被美味的酒菜吸引,專心品味,還是默契過人,無需言語交流。
尹思萌首先開口,但問的是清水。
「輿圖之事,進展如何?」
清水擺出一幅意外的模樣:「為何問我?」
「無須掩飾。反正白昴江肯定什麼都跟你說了,你可不要告訴我你什麼都沒做。」
「翻不出什麼線索。」清水舉杯,「我倒是想請思萌大人幫幫忙,思萌大人比較熟悉那兩位。」
「隻是偶然一起行動罷了,談不上熟悉。」尹思萌看著杯中清酒若有所思,「一個狡猾奸詐,一個心思難猜。」
「金叔叔是富商出身,自然免不了商人作風。丘臣大哥,始終為佟氏一族嘔心瀝血。」這是白參瑤的看法。
「白氏如何?」終於,尹思萌正麵與白參瑤交談了。
「廣寒叔認為沒有問題。」白參瑤說的是白廣寒之見,並非個人之感。白參瑤雖然武藝過人,但是揣度人心並非強項。白廣寒實際也半斤八兩。
「依我所見,近年白氏問題一大堆,人數雖多,但是質量參差不齊,比起銅鑒國主時差了不止一個層次。」
「思萌大人拿銅鑒國主與參瑤大人相比未免太強人所難吧。」
「這是事實。廣寒大人雖然嚴厲,但是從來也隻是嚴厲。」
尹氏代表雖然說話尖酸刻薄,但是對於育人頗有心德。近年來不少新晉白氏都出自她的尹氏堂。尹思萌對於曾經的弟子晉升白氏後成長甚微,內心甚是著急,無奈氏族之門不可逾越。
「但是,廣寒大人也拿白昴江那家夥沒辦法不是?」清水用袖掩笑。
「誰拿我沒辦法?」白昴江冷不丁地又回到了船艙裡。未等任何人回復他,順了幾個青團拋下一句,「我帶兩個娃上岸放紙鳶。」
一手一個,白昴江輕鬆地帶著鏡明和木頭踏過一隻又一隻小船。
尹思萌翻了一個大白眼,白參瑤倒是笑得很欣慰。
白參瑤四十有二,白昴江年二十八。姐弟相差十四歲,父母在白昴江六歲時雙雙過世,長姐如母,而且白參瑤夫婦沒有子嗣,十分疼愛這個弟弟,少有管束。因此,他們沒少挨叔父姑母的罵和懲罰。
「我說你,之前相對太平無事就算了。現在情勢越發嚴峻,還是多管教一下昴江吧。非常時刻,能者不為容易招人記恨。」
「好。」
「嘖。」尹思萌不滿地嘖舌,她太清楚了。白參瑤口中答應,實際還是會自己扛著一切,繼續放任白昴江。
晴空萬裡,紙鳶高飛,白昴江十分盡興,未曾聽見舟中歌女唱的不合時宜的歌謠——「碧落秋方靜,騰空力尚微。清風如可托,終共白雲飛。」
四月。
清明過後,白參瑤返回金烏前線,白姮並未跟隨。
「白姮。」
「清水大人,早安。」
木頭想找白昴江玩,所以清水把他帶過來了,幸好白昴江沒有收回監兵符。
「白姮姐姐,」「早安。」經過鏡明的耐心教導,木頭說話已經有很大進步。
「鏡明今天沒有跟來嗎?」
清水知道白姮問的不是鏡明,所以擺出一副困擾的表情:「是啊。我不想吃這裡的清湯寡水。所以,白姮,能不能勞煩你幫我們準備幾個小菜?」
「沒問題!」白姮爽快地答應了。
「比絕世音癡還是差一點。」白昴江依舊不解風情。
清水很是不滿:「白姮費心給我們準備午飯,你就不能客氣一點嗎?」
「沒關係!我的廚藝確實比不上鏡明嘛……」話雖如此,白姮握緊了拳頭下定決心精進廚藝。
「我說,白姮你的病痊愈了嗎?」白昴江終於開竅了!
「白姮,你病了?」「說起來清明的時候確實沒看見你和廣寒大人一起去掃墓,現在又沒跟參瑤回去前線。病情嚴重嗎?」
「沒事。就是一開始症狀比較嚇人,又一直反反復復,我爹不放心,所以讓我休息一段時間。」
「哎呀,早知道我就不麻煩你為我們準備午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