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梅花綻放』（1 / 2）
三月十六午時，原定以修仙習武打扮參加格園活動的李奕祈與姬瑞燐最終以富人子女打扮、白紗掩麵現身。原因是鏡明當日早上用金瞳確認到格園出現了《望月概要》人員名單上的地傑會地靈——梅誠吾，梅樹靈，通曉不光能像西兌金瞳一樣看破幻術，還能分辨人靈所說之真偽的法術。
經過多次事實驗證，已經確定梅誠吾無法看破納蘭幽放的幻術，但是他的能力依然非常棘手。最好的應對方式是——說真話。
感謝那位想象力豐富、接受能力驚人的侍女，在木頭到姬府別院拿《白澤精怪圖》時認出了木頭，在聽到木頭說「燐姐姐、要跟明哥哥走」之後斷定姬瑞燐跟被迫拆散的真愛私奔，一邊祝福二人幸福，一邊將姬瑞燐那些放著鋪塵、裝著名貴珠寶首飾的木盒搬進了木頭的布袋。
姬瑞燐從那堆珠寶首飾中挑了幾件最次的戴上。容易掉東西的李奕祈隻在重要場合會佩戴飾品，因此這次不需要名貴配飾證明他的身份。衣裳今後也能夠穿，所以不算浪費錢財。
「霜蟾。」
「蜀魄。」
完成暗號的對照，望月教的女信徒未有即時招呼李奕祈和姬瑞燐進去。無視南炎禮製身穿一身正紅衣的梅誠吾雙手交叉月匈前，背靠牆壁。
「兩位貴客是首次到格園？」
「是的。」
「敢問兩位貴客是如何得悉賤園？」
「我們之前認識了一位道長，他告訴我們今天格園有活動。我們很感興趣，就來看看。」如此說著的姬瑞燐不露聲色地扌莫了扌莫手上的翡翠手鐲。
女信徒自然留意到那昂貴的翡翠手鐲。這不是女信徒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而且她留意到姬瑞燐身後頤指氣使、穿金戴銀的格園常客王家小姐顯得十分不耐煩。加之，梅誠吾沒有發話，女信徒便讓二人通過了。
「等等。」梅誠吾將攔住二人，「兩位認識納蘭幽放嗎？」
「當然，北冥四君之一。」「聽說其幻術能欺百花於冬日盛開！」
梅誠吾顯得有些不愉快：「你們是不是納蘭幽放派來的？」
「你這是什麼意思？！」李奕祈學習麵攤老板揚手就要打人，被姬瑞燐緊緊拉住，示意他不要生事。
「兩位隻需如實回答我的問題。」梅誠吾散發殺氣。
李奕祈故意一臉憤憤不平，扭頭不回答。
姬瑞燐與梅誠吾對視，沉默之後冷靜回答：「納蘭幽放沒有派我們來格園。」
這不是謊話。納蘭幽放確實沒有派李奕祈與姬瑞燐前來格園。納蘭幽放現在根本不知道格園的存在。
梅誠吾沒有為他的失禮道歉，回到了原先站著的位置。
李奕祈不滿地看了梅誠吾一眼後才和姬瑞燐往大廳的方向走去。
計劃很順利，但是李奕祈有點懊惱，認為自己方才有點過分。姬瑞燐倒是一臉無愧，拉著李奕祈四處欣賞珠寶玉石，時不時嫌棄地評論這個鐲子比不上她姑姑送的，那支簪子也沒有爹給她買的好。
李奕祈陪姬瑞燐看了一會珠寶之後，便到其他地方看文房四寶、寶劍和大弓。
「沒有我以前用的好。」「這種東西也擺出來嗎？」「恩？這也是九霄環佩？仿造的吧！」
眨眼的功夫，便到日落時分。其他客人都滿載而歸，隻有李奕祈、姬瑞燐兩手空空離開。然而，聽到李奕祈和姬瑞燐評論的望月教信徒也隻能笑著說下次他們會準備檔次更高的器物，請二人得空再來。
李奕祈、姬瑞燐和木頭匯合。鏡明前往格園。
夜晚，目標明確的兩種客人分前後門進入格園，前門依舊是錢權之人，後門則是修仙習武之人。
由前門進入的人已經沉浸在罪惡之中，經後門進入的人依然擠在一間客室焦急等待。看來，是路上耽誤了些時日，翼人今晚才送達。
除開鏡明和透露暗號的男人，還有七位傻子。等待的過程中，鏡明回想著讀過的翼人歷史。
人靈混血，非靈即人。
翼人的起源無從得知。
實際上，翼人究竟算不算人靈混血都未有確切答案。
沒有靈元，不被地靈視作人類；擁有翅膀，人類將其視作異類。與眾不同，既是祝福也是過錯。
在靈子豐盈的時代，翼人受到兩方歡迎，建立了自己的國家，十分繁榮。命運的交界點是第二次靈子大衰退，失去天空的人靈為翼人依舊能夠翱翔天際憤恨不已，開始屠殺翼人。有的僅僅是因為妒忌，有的是為了繼續追尋藍天。
砍下的翼人翅膀無法為其所用，那就吃肉飲血和煉丹。
職業捕殺翼人者不斷鼓吹無法奪回天空的原因是數量。
最終，翼人國破滅。然而，對於天空的執念至今未有根絕。翼人或是激烈反抗而死，或是放棄翼人驕傲，隱匿於世。隻是，翼人背後的印記永遠無法消除。他們隻是由單純的異類變成了披著人類偽裝的異類，依舊被排斥、被追殺。
四位壯實的信徒將籠子放到廳堂正中間。白布掀開的瞬間，驚嘆聲四起。
貼滿符咒的鐵籠裡麵，一位失去尊嚴、身上傷痕清晰可見的少女瑟瑟發抖、流著眼淚雙手用力交叉抱臂掩月匈。她的頭發被剪至脖子，以便客人能看清她的後背——兩記紅印之上生長著數根短小白色羽毛的後背。
坐在鏡明左邊的人一臉欣喜地與旁人討論，說這次的翼人質量十分之高，平日都隻有兩記紅印。坐在鏡明右邊的人拎著錢袋掂量掂量過後，垂頭喪氣地離席。先前一直十分平靜的鏡明忽然心急如焚。
「價高者得。」一句平淡的話語揭開了競價的序幕。
七輪叫價之後，一片安靜。
「還有沒有出價？沒有人出價的話……」
「我！」一直沒出價的鏡明喊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