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洛水歸零』（2 / 2）
「不說。」
「說啦！」「快點！」
歸嶺乾咳兩聲之後，模範嚴肅的夏將軍莊重地說道：「你就這麼想和我成親？」
洛洛又是一陣大笑。
訂婚之後第二天，洛洛留下扇貝刻字：「不必擔心，我很快回來。」
三王親自帶隊，搜索極淵、北海、東海和南海，始終不見洛洛的身影。由於在極淵與大陸住民發生摩擦，最終歸嶺帶著一支隊伍潛入漢華大陸打聽洛洛的消息，鮫人哲留在極淵一帶蹲守鯨落狀況。
曾經對漢華大陸抱有的美好幻想一一粉碎，歸嶺覺得所有大陸人靈要不一幅冷漠麻木，要不便是狡詐凶狠。
每每盤問那些帶傷采摘龍晶的地靈，鮫人哲的心總是十分矛盾，既希望對方認識洛洛又希望他們對洛洛一無所知。
追尋著人魚消息的歸嶺，再次回到北海，震驚地發現短短時日鮫人哲竟然蒼老了許多。鮫人哲也覺得歸嶺一夜白頭了。
隻有那動人的鯨落光彩依舊。
心力交瘁的二人眼中鯨落的光輝一點一點地增強。
美妙動人的歌聲在回響，歸嶺與鮫人哲猛然落淚。
那是源生海庭的歌謠，然而洛洛隻會製造噪音。
「洛洛是偷偷去練歌了吧……」無法掩飾悲愴的鮫人哲艱難地問歸嶺。
「是的……一定是想給我們驚喜……」歸嶺支撐著鮫人哲向呼喚他們的歌聲遊去。
珍珠一顆一顆重錘二人的心——為什麼要給我們希望？！
瞥見人魚影子的二人有多期待，看見人魚真身時就有多失望。
「我是泉先。」「你就是歸嶺？」
龍晶被放到歸嶺手中，整片海域頃刻亮起雀躍的光輝。
十分諷刺，明明擁有靈元，但是海庭住民未被龍晶承認。
血的氣味引來了一群赤睛白鯊：「你是海庭的吧？！」「吃了你，病就會好！」
「我……可是，海庭小霸王！」
洛洛打倒了白鯊們，依靠他們取得龍晶，傷痕累累，但是她完全不覺得痛。
「歸嶺哥哥，等我。」
一心一意想著心上人的笑容的她，被電網收入。
身體被麻痹的她耗盡力氣，將碩大的龍晶吞入腹中。
無法取晶的她被販賣，成為某戶貴族人家的觀賞魚。
戶主暴怒：「人魚不該都是唱歌好聽的嗎？！」
「貴人你看這樣如何？我們有另一條人魚，唱歌十分動聽。」
「又想騙我花錢？！」
「哪裡的話。泉先的眼淚有美顏功效，貴夫人想必也會高興。」
「那黃臉婆塗什麼都不會有用。不過，倒是可以給咱嬌俏的兒媳玩玩。」
「可不是嘛！貴人，等泉先教會她唱歌，還能分個聲部什麼的。」
回想著洛洛哼著海庭贊歌時幸福的樣子，泉先痛心：「洛洛其實音調很準，隻是不會運氣。」
此運氣、彼運氣，洛洛皆差。
或許，這就是所謂的萬事皆有得失。如果二人不曾相愛，是不是就能夠及時趕到將她拉出水中呢？
洛洛在本應與歸嶺成婚的正月十五溺水而亡。
「你再說一遍……？」「溺水……？」
歸嶺與鮫人哲一度確信這一切果然是一場漫長的噩夢。
戶主的弟弟一直對其心懷妒忌，為了讓戶主在賓客麵前出醜，從沉香市購入『旱鴨』，將其研磨成粉撒入特製的水晶缸。表演「魚躍龍門」的洛洛從水池跳入水晶缸，變成了一隻真正的旱鴨子。
騷亂之中，泉先趁機搶得戶主用於束縛她的法寶，成功帶著當場溺亡的洛洛逃脫。
無法確認是否為旱鴨的力量，洛洛的屍首無法沉海，惟有龍晶緩緩地、緩緩地旋轉落入水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