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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安遠神色不豫地看著她,又垂眸瞥了眼土茯苓,什麼話都沒說。
謝芸錦不以為然,這人傾心於柳荷的善解人意,自然會因為她的刁蠻自我心生惡感。
她拿捏得死死的,繼而小跑到路昉跟前,伸出手:「蛇膽給我。」
男人劍眉微挑,眼帶興味,似乎在說——我殺的,為什麼要給你?
當然是因為她霸道!在方安遠麵前,越霸道越好!
謝芸錦咬牙,徑自去奪。
突然逼近的距離令路昉下意識做出反應,他一把握住她的小臂,衣袖因為天氣炎熱早就被挽至肘部,露出白嫩如瓷的肌膚,冰涼滑膩的觸感宛若上好的羊脂玉。
男人身上熱氣騰騰,掌上幾處厚繭輕輕擦過肌膚,一瞬間的氣勢令謝芸錦有些無措,漂亮的桃花眼纖塵不染,一眼就能看穿裡頭的心思。
「你、你是不是耍流氓?我要去舉報你!」謝芸錦奮力抽出自己的手,暗罵該死的重生副作用,耳尖燒熱,怎麼看怎麼像惱羞成怒,「解放軍不拿群眾的一針一線!你居然貪我的蛇膽!」
路昉輕咳一聲,聽到這話氣笑,麵上不顯,大義凜然道:「蛇是你養的?」
謝芸錦傲嬌,說得有模有樣:「沒有我,它能出現嗎?」
一旁的方安遠似乎聽不下去了,幾步上前,對路昉說道:「多謝同誌送她,我們這就走了。」
謝芸錦不依:「我的東西還沒要來呢!」
方安遠深吸口氣,萬年不變的表情似結了寒霜,壓著脾氣丟下一句「隨你」,轉身便走。
「誒!」謝芸錦心中暗喜,麵上卻裝作懊喪,遠山眉落下來,明媚的臉龐蒙了層不悅。
她垂下長睫,視線中卻突然出現一隻大手,碧綠色的蛇膽置於掌心。
謝芸錦抬頭。
男人目若朗星,嚴肅時駭人,卻被丁點笑意帶出了些少年氣:「喏,封口費。」
——我要去舉報你!
——封口費。
謝芸錦一時怔住,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凶巴巴地道:「算、算你識相。」
……
等走到藥房,陳廣福已經出診回來了。
他翻動著簸箕上的藥草,聽到動靜頭也不抬:「回來了?」
謝芸錦四處張望,沒有發現方安遠的身影。陳廣福直起身,將簸箕放到屋外陽光下。
「安遠已經回去了,怎麼,找他有事?」
「我找他能有什麼事?」謝芸錦嘟囔了一句,將土茯苓置於桌上,餘光瞥見了角落的背簍。
是方安遠背去的那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