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8 全城調撥(1 / 2)
那兩個裝卸工趕緊過來,沖工頭兒點頭哈月要。
工頭大力從倆人懷裡扌莫索一番。
帆布工裝裡麵專門縫製的口袋,非常深。
一瓶。
兩瓶。
仨。
四個。
四瓶茅台酒擺在了粗糙地麵的站台上,其他工人停了下來,所有人把目光聚焦到四瓶茅台酒上。
酒瓶子和被燈光拉長的影子,定格成人贓俱獲的畫麵。
尷尬。
揪心。
緊張。
一觸即發。
站台上極度安靜,一個火車頭吭哧吭哧開過,更顯安靜。
山溝溝出來到帝都打工,遇著有良心的工頭兒,是打工者的福氣,很多人被工頭使喚一年,年終回家該發工錢了,工頭不見了。
這算不是最不幸的。
有的直接被工頭雇來痞子用棍棒打跑,連來時的爛鋪蓋卷都不能帶回故鄉。
每逢春節前,總有人兩手空空,哭著回家麵對妻兒老小。
這個叫大力的工頭給工人日結,在帝都,知道他的工人,都願意跟著他乾。
啪。
啪。
一人賞了一個亮堂堂的大嘴巴,「願意乾就乾,不願乾,給老子滾蛋,丟你先人的東西。」
打完後,工頭回來賠笑匯報,「秦總,趙主任,對不住啊,怨我把關不嚴。」扭頭罵道,「還他媽愣著乾啥,過來。」
陳二狗和三柱捂著臉低著頭,挪著鞋底兒蹭過來,不敢抬頭看。
「跪下磕頭,給秦總趙主任認錯。」
「不然,以後別讓我在帝都看見你們。」
工頭聲音很大,磨著後槽牙,他故意讓別的工人聽見看見,誰的手不老實,就是這種下場。
趙嵩的臉本來長得就長,此時,更加瘮人,要不是個子高大,下巴能耷拉到腳麵。
他是帝都人,工人是他喊來的,工人卻在秦著澤和他的眼皮底下偷東西。
就算現在沒有誰發現,那就更不好了。等酒到了上穀,秦總發現酒少了幾瓶,他會怎麼看他趙嵩的為人。
噗通。
噗通。
兩位老老實實跪下。
「好了,起來吧,男兒膝下有黃金,幾瓶子酒,不值得。」
秦著澤的話,聽上去一語雙關。
從倆工人的角度理解,是在說他們為了兩瓶酒挨打挨罰不值得,何況這小偷小扌莫的壞毛病,非常破壞名聲,走到了哪裡都會讓人瞧不起,惹人不待見。
從工頭大力角度,可以理解為,不就是幾瓶子酒嘛,乾嘛讓人跪下?還讓人磕頭?有點過了。再說,誰的壽程經得起別人磕呀?咱又不是龍體金身。
工頭大力聽了秦著澤的話,眼睛裡閃過一絲謝意,又看看趙嵩的驢臉,見趙嵩臉上沒有任何鬆動,工頭立即把眼睛立起來,「磕,使勁磕,記吃不記打的東西。」
「得饒人處且饒人,出來拚生活不容易,起來,趕緊起來,知道錯了,以後徹底改正就好。」秦著澤邁前一步,一手一個,把倆裝卸工拉了起來,「去吧,接著乾活去吧。」
「還不謝謝秦總趙主任,遇著秦總趙主任大人大量,否則有你倆好看,打斷你們狗腿算是便宜你們,今天的工錢,就別想了,滾。」工頭大力斥責,趕緊借機把兩個裝卸工攆去乾活。
他嘴上凶狠,心裡也怕趙嵩不依不饒,跟趙嵩就是幾錘子買賣,手下工人才是他掙錢養家之源。
抽他們嘴巴,讓他們跪下,是幫助他們解脫。
如果趙嵩報警,他們被警察弄去,那他們可就慘了,那個年代,法治是麵子,人治是裡子,進了局子先享受一頓吊打,保準讓他們把所有的不恥行為全部供出來。
被打以後人連站都站不穩,還有罰款,拘留甚至判幾年,家裡多少張嘴巴張開等食兒,檔案材料裡還要寫上黑色一筆……跟挨個嘴巴跪一下子相比,那個合算?一目了然。
兩名裝卸工趕緊鞠躬道謝,拎起那幾瓶酒放回原箱,去低頭悶聲和其他工人繼續裝車,比剛才賣力氣多了。
「趙主任秦總,我也去乾活了。」工頭大力馬上換了一副笑容。
「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