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章 鬼方(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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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虞,自帝君大舜立國以歷九百年,封諸侯以禦四極,立中京以為國都,天下大小諸侯國數以百計,立於四方遙拜天子。

東臨沃海的海岸,西至遠山的群峰,南下萬裡的山林,北到極寒的闊野。以四方氣候變遷、山川水文為天然國境,立諸侯公卿、百家學說以牧養萬民。

而當時間的齒輪來到大虞立國的第九個百年,新的一位天子接過了祖先的冠冕,大虞諸侯之中的第七位霸主即將來臨,域外的第一位神明也將踏上神州的土地,第一位「仙人」即將誕生,而最重要的是……

「鬼方」來了!

***********

鞍馬原的風塵一向大的嚇人,一陣大風掃過就是帶起一片混雜著塵土與草屑的渾濁氣流。而源源不斷的狂風席卷過後,就是如同塵暴一樣的氣浪,鋪天蓋地而來,好像要把世界上所有的東西都埋葬在這片草原之上。

陰陽正,這位來自大虞中京的旅客默默的站在鞍馬原的高處,抬頭看向遠方已經漸起威勢的塵暴,幾乎是要連接天地,覆蓋了大半個世界。哪怕就是站在遠處的山坡之中,也依舊可以聽到塵暴之中隱有風雷激盪之聲。

而隨著風雷響動而來的,是一隊駕馭戰馬的騎手,領頭者手握一把大旗,上麵懸掛著代表和平的白色鹿尾,旗幟之上繡著代表通聖大王的海磬白魚紋。

騎手持旗來到陰陽正的身旁,撫月匈恭謹道:「大虞國的貴客,通聖大王邀請您立刻前往海峪城,君上會在那裡等待貴客的到來。」

年輕的陰陽正沒有回答,隻是略有思索的看著遠方的風暴,渾濁灰暗的漫天塵土之中,已經可以看到些許白色的雷光。

「久居於中原腹地,卻是沒有想到北國之外的世界有如此風光,也不難怪當初師尊遊北歸來,提筆寫下「遠塞起風雷,近鄉情思怯」。」陰陽正整理了一番衣物與頭冠,緩緩隨著騎士而去。

鞍馬原的下坡地段,是一座遊牧民的城市修建在半圓形的土坡之間,厚實的黃土圍成一體的城牆,高達兩丈,內部用厚木起底,一邊立木一邊封土,慢慢的在山坡之下的空地中豎立起來一座土木而成的大型堡壘。

那是一片土黃色短世界,土褐泥沙堆積成的城牆,黃泥建起的窩棚與屋舍,乾淨的泥沙鋪設的地麵,整個城市,如同一抹最深重的泥漿。

城市很大,也很空,除了位於中間的一處金色大帳外,就隻剩下了一些用木料與厚土搭建起的窩棚與木屋,大大小小的各類牲畜被牧民安置在城市內挖出的地欄內。除了一條直接通往大帳的土路,再也沒有一處平整的街道與屋舍。

陰陽正跟隨騎手緩緩前行著,周圍有不少好奇的牧民抬頭看著這個來自於大虞的異族人。陰陽正穿的是素潔的白色袍服,頭上戴著青銅的冠飾,佩戴的武器也是一柄長劍而非馬刀,無論那一點都絕對與草原上的人民沒有交集,那麼就隻有一個可能,這個遠道而來的客人來自南方的南方,大虞!

對於生活在世界極北邊緣的牧民來說,那是一個如同天神國度般遙遠的地方。

而對陰陽正來說,極北的海磬部,又何嘗不是如同天涯海角般的遙遠?

陰陽正抬頭看向眼前的金色大帳,修建的相當高大,高度足有十餘丈。厚牛皮製成的帳麵上繪製著海船、白魚、巨獸的圖案,而尖頭的穹頂用珍貴的金粉塗抹,在塵暴天氣的昏暗的光線下也依舊閃耀著淡淡的光彩。

大虞的北方,有實力豎起金帳的部落隻有七個,世界極北之地的海磬部就是其中之一。

「大虞公卿,陰陽正來訪!」隨著一聲中氣十足的聲音響起,金色大帳為遠道而來的陰陽正打開了大門。

漆金大門前的粗壯的部落武士挑起馬刀,斜斜的按下,擺出草原上最隆重的迎客禮節,一聲又一聲的唱和著。

陰陽正在一名高大男子的指引下走進了大帳,在一隊隊武士的注視之中見到了這一次來訪的主要目標——通聖大王。

大帳中的高台上,一個老人平和的坐在王座上,眯眼看著這個年輕人。

通聖王的皮膚很黑,比一般的牧民還要黝黑些。也很蒼老,金絲線縫製的紅色大袍包裹著他乾枯的身軀,頭上戴著一個青銅的環勒,雕刻成兩條相互交錯的銅魚形狀。

通聖王輕輕的拍打了一個巴掌,低聲的說道:「你就是陰陽正?天子的小司卜?少府宗的主祭?」

陰陽正擺了擺手,行了一禮,「我是卜氏第三十六代子孫,卜正。又因封地於小鄢,所以又名鄢正。因知陰陽、通玄靈、曉星相、卜吉凶,被人尊稱為陰陽正。」

通聖王搖頭:「我聽不懂怎麼文縐縐的話,光是學會上千個大虞的文字就已經讓我焦頭爛額了,但我隻知曉一件事。」

「你是天子的公卿,對嗎?」通聖王睜大眼睛,平和但極具威嚴的問道。

陰陽正點了點頭。卜氏是高門世族,世代都有人出任天子的公卿。就連卜氏的姓氏,也是來自於當年家族出任過大舜君的神巫,為大舜君卜測吉凶而得來,而後九百年時間不改。

通聖王從王座上起身,張開手臂,「既然是天子的公卿,那麼我應該以諸侯的禮節招待你,千萬不能讓草原上的其他部落說我們海磬的人失了禮數。」

通聖王向王座下站立的武士吼道:「給我的兒子們下令,讓他們帶著牛羊與禮物來到這裡,為大虞的使節派下酒宴。」

看著海磬通聖王的態度,陰陽正終於鬆了口氣。草原上有七個金帳,唯有海磬離大虞最為遙遠,說句不好聽的,就算今天自己在這裡受了侮辱甚至殺害,大虞的怒火也是鞭長莫及。

但還好,這位向大虞稱臣的通聖王依舊恪守祖先的誓言,以天子的遠臣自居。

陰陽正拱手,「通聖王不必如此,陰陽正到處並非為了出使海磬,而是另有所圖。」

「何事?」

「借兵。」陰陽正深吸一口氣。

通聖王撫扌莫著自己的下巴上的短須,低沉的說道:「貴使是天子的公卿,但似乎也沒有權力命令身為天子遠臣的我吧?」

「借兵十人,以及百日資糧。」陰陽正從懷中掏出一件金器,讓王座下的武士遞給通聖王,「這是來自衡器商會的一份印憑,憑借此物,可以直接索拿十萬錢。這是我的一點心意。」

通聖王把玩著武士遞過來的金印,東西不過比拇指略大,外圓內方,大小與形態與衡器商會發行的孔方錢如出一轍,上麵刻寫著六個篆字,「通有無,利天下」。

「嗬嗬,十萬錢,這東西在草原上可以武裝起不少騎兵,人人披掛上好的皮製戰甲,人人手握最好的鋼鍛戰刀。」通聖王笑著望向陰陽正,「但你卻隻需要十個士兵?我是該說你們大虞太富裕了嗎?」

陰陽正再次拱手行禮,肯定道:「十個,但我需要熟悉路途的人。」

「草原很大,海磬的領地也很大,很多牧民一輩子也沒有把整個領地內的所有道路辨識清楚。所以,你需要熟悉哪裡道路的士兵?」

陰陽正一字一頓的說道:「迷野。我需要熟悉那裡的士兵。」

通聖王捏著金印的手顫抖了一下,然後不動聲色的問道:「迷野?你是打算乾什麼?」

「我要跨過迷野。」陰陽正看著有了些許怒容的通聖王,接著用極北的通用語一字一頓的說道:「我要跨越迷野,前往更北的地方!」

大帳之內,不少部落的武士不安的望著陰陽正,一些貴族瞪大了眼睛望著這個來自大虞的年輕男子,竊竊私語著什麼,而一些地位低下的奴仆聽到「迷野」二字後,居然直接惶恐不安的跪趴到了地上,瑟瑟發抖著。

一個幽靈似乎踏足了這個大帳,無聲無息的看著所有人。

通聖王的手死死的捏住金印,怒笑道:「百萬錢啊,海磬部也算得上是富繞,卻也是要一年的積累才有如此之多。」

「通聖王?」陰陽小心問道。

通聖王依依不舍的扌莫了扌莫金印,說道:「但和大虞的怒火比起來,百萬錢顯然就不重要了。如果你死了迷野上,大虞雖然不可能發兵極北,但一旦封鎖了啱安山下的幾條商路,我們海磬可就要過幾年苦日子了。」

「我一定會活著回來。」

「我不信!」通聖王猛的一拍王座上的扶手,吼道:「你一個大虞人,如何知道迷野的危險?那是世界的盡頭,是無邊無際的黑色草原,天上棲息的是九十九頭惡母,空中飄盪著一千年也無法散去的白霧,地下沉睡的是殺死偉大英雄的惡鬼。更何況,那裡還是鬼方的存在!」

吼完這句話後,通聖王似乎想到了什麼,恍然大悟的指著陰陽正問道:「你是為了鬼方而來?」

陰陽正苦笑著點點頭。

「大虞沒有記錄鬼方的典籍嗎?」通聖王問。

陰陽正苦澀的搖頭,「大舜定國都舊京二百年後,西戎攻破舊京,大火焚燒十日之後,所有關於鬼方的資料就剩下了一句話。」

「舊歷,高宗伐鬼方,三年克之。」陰陽正緩緩說道。

通聖王低下頭,似乎在想著什麼。

陰陽正站在王座下,等待著通聖王的思考。按照大虞的禮製,一個塞外的遠臣放任天子主祭的公卿如此站在一旁,已經是極大的失禮,但通聖王與陰陽正都沒有考慮到這一點。兩人就在這裡默默的等待著。

「鬼方,不是一個敵人。」通聖王慢慢的抬起頭,「或者說,不是敵人的敵人。」

陰陽正認可的點點頭,「所謂敵人,起碼要是人,才能稱為敵人。而鬼方,沒人說的清楚它是什麼。」

「我的阿父曾經說過,鬼方是一種自然的現象,就如同電閃雷鳴,潮漲潮落,冬雪夏炎,春去秋來一般。」通聖王說,「而歷代海磬人口口相傳的也是如此,鬼方是星辰影響世界的一種體現,當它來臨是,一切的自然都將改變。」

「改變?」

通聖王取下自己頭上的雙魚銅勒,隨後朝陰陽正揮了揮手,示意他過來些。

「這是什麼?」通聖王指著自己的銅勒問道。

「銅質頭冠。」

「我是問著雕刻的是什麼?」通聖王說。

陰陽正看了一眼兩隻交錯纏繞的銅魚,回答道:「是兩隻魚,從立意上看,是描寫兩隻魚在水中結合的畫麵。」

「我沒見過魚。」通聖王雙手環在月匈口,把頭往後一躺,「草原上沒人見過魚,北湖、渾水河、鐵穆湖,這些大河大湖也從來不產魚,我第一次見到魚時還是年輕的時候去往中京拜謁天子,在宴席上看到了我們家族旗幟上的聖物,當年嚇的我根本不敢動嘴,在這之前,我一直以為魚是傳說中的物種。」

陰陽正沉默了。草原上沒有魚,但海磬部的祖先不可能憑空臆造出一個現實存在的物種,然後將它安在自己的王冠上。

那就是代表著,通聖王的祖先,確實見到魚。

「按照其餘六個土生土長的草原部落的說法,海磬人是當年突然從迷野中出現的民族,膚色比一般的草原人要黑,也較為高大些,擅長搭建城市而非帳篷,不通曉牧馬與牧羊,卻知道如何耕種,人數稀少,卻擅長戰陣之道,衣著破爛,卻懂的如何鍛打鐵鋼。」通聖王回憶道:「而我們的家族也有一個傳說,我們是因為鬼方來到的這裡。」

「或者說,我們是躲避鬼方來到了這裡。」

「這就是我要去往迷野的原因。」陰陽正正色道:「日復一日的確定星辰軌跡的變化,我的師尊終於在十年前捕捉到了鬼方的動向,但很模糊,而當時他所在的位置,就是草原七部之一的狹觴。」

陰陽正看了一眼北方的方向,誠懇道:「按照老師的理論,想要完全捕捉到鬼方的星軌,必須要前往比極北更北的地方。」

「迷野?」

「難道草原上有比迷野更北的地方?」陰陽正自問自答,「如果有,那就是穿越極北迷野,繼續北行,直到世界盡頭!」

「好誌氣!」通聖王不由的鼓起掌,然後將金印遞給了陰陽正,「準備準備,你可以出發了。」

「護送我去迷野?」陰陽正驚喜道。

「護送你回大虞。」通聖王看著陰陽正年輕的臉龐,笑罵道:「你才多少歲,二十?還是十八?哪怕不是考慮到大虞的意見,我也不希望你這樣的年輕人跑到什麼人都不知道的地方去送死。」

「沒有斡旋的餘地了嗎?」

「沒有。」

***********

塵暴泛濫的這幾日裡,陰陽正受到了通聖王的禮遇,在這座城市內充當貴客,與海磬的貴族們飲酒作樂。而當沙暴離去後,他也到了出發到時候了。

不是向北,而是向南。回到南方的大虞中京。

陰陽正看著漸漸遠去的金色穹頂,內心不斷的掙紮著,他很想一個人甩開自己身邊這些護衛的海磬騎手,然後獨自一人向著北方而去。迷野很大,大到足以包裹住草原的北方的神秘地帶,隻要向著北方一路而行,最終都會一頭撞入到迷野之中。

陰陽正不是什麼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相反,他是陰陽五行家的得意弟子,是卜氏的繼承人,是劍術超乎常人的劍士,是主祭昊天上帝的神官,是精通各類秘術的方士。

但如果要想一路北進迷野,這樣的實力依舊顯得單薄了。極北的荒野之上,最可怕的不是意圖謀財害命的馬匪,而是人力不可阻擋的天地之威。

極北的冰潮,前不久還歷歷在目的塵暴,黑泥淤積的河澤,時隱時現的鬼霧。草原上有太多可以奪走旅行者生命的陷阱,除非有熟悉草原的人來帶路,否則一個大虞人,就算諸神庇護也難以走到迷野,更不要說穿越迷野。

陰陽正看著四周隨行的護衛,他們都是精挑細選的戰士,身穿的精鐵戰甲,手持的馬刀都絲毫不亞於大虞的精銳甲士,騎術與弓術更是他們的特長。五十名精銳的騎兵,遠不是陰陽正可以擺脫的。

也許,追尋鬼方的旅程就到此為止了吧。

夜深之時,群星又一次遮蓋了天穹,一望無際的草原之上,滿天星辰都顯得要清晰明了許多。

陰陽正抬頭看著漫天星辰,師尊曾經和自己講過,這些遙遠的事物通過各自的軌跡向世人展現未來的吉凶,每一顆星辰都有獨特的軌道,在周而復始的運轉中緩緩的變動著。

大皓,西北方向最閃耀的一顆白色星辰。主司律,主星南下為之不詳,有國綱混亂之禍。上次大皓南行,西秦發生「三秦亂禍」之變,秦君崩,三子亂政而使國家分裂百年。

禦暔,正南方向的一顆晦澀星辰。主四季更替,主星四季分別位於不同方位,錯時而變為之不詳。百年前一次禦暔星錯時變軌,東泰國大暑時節歷經整整兩年。

凶璿,東北方向的一顆紅色隱星,難辨星軌。主災禍,主星現世即為不詳,歷代凶璿現世,皆有大災發生,最為著名的一次,便是七百年前西戎攻破舊京。

鉞恆,正北三顆相互交錯環繞的星辰的統稱。主兵戈之事,星卜師通過測算其軌跡來謀斷戰事的吉凶。群星之中,變化最為多端的星辰,也是唯一不分善惡的星辰。

鬼方,不知何處,不知其星軌,不知其星相,不知是否存在。

差一點點,就可以揭開鬼方的迷霧……陰陽正握緊拳頭,不甘的想到。

鬼方之事,源起陰陽五行家與卜氏的一次預測。十年之前,陰陽正的師尊陰陽衍受到天子的邀請,前去大虞中京,主持焚燒一塊百年白龜的甲殼,為大虞卜測國運。

按照師尊的說法,那是他人生中最可怕的一次占卜,當龜甲投入到火焰中時,中京的天象在一刻之內變了三次,雷電與暴雨毫無征兆的從天降落,城內的雞犬在同一時間發出哀嚎。而當龜殼燒製出一段紋路後,長達整整一日的日蝕發生了。

整個城市的沉浸在了巨大的恐懼中,呼嘯的鬼風吹過大街小巷,雨水好像不要錢一樣的下著,人們瘋狂的沖入各個神廟之中祈求庇護,更多的人則是靠著酒液來麻痹自己的恐懼。

瘋狂與恐怖,是那天大虞中京的主旋律。

直到一顆從來沒有出現在星相圖中的紅色星辰從正北方劃過黑暗的天空,太陽終於升起,結束了這恐怖的一天。

當年,陰陽衍拉著陰陽正的手說道:「那顆星辰,就是鬼方!是一顆從來沒有記錄在任何典籍上的星辰。它是不是敵人的敵人,也是不是星辰的星辰,它上一次到來的時候是千年之前,高宗伐之,三年而克。而幾乎是在這個時間點上,舊朝的歷史,戛然而止。」

老邁的陰陽衍嘆息道:「舊朝強盛,卻在戰勝了鬼方的短短三年後分崩離析,這顆神秘的星辰,究竟代表著什麼哪?」

陰陽衍還要一句話沒有對陰陽正說出口,那天焚燒龜甲卜測的結果,則是大虞國運歷九百九十九年而亡。

陰陽正最後一次回望北方,那裡是海磬部的王城,從這裡出發,繼續北進,就可以去往迷野,如果從迷野繼續往北……

陰陽正無奈的嘆了口氣,將目光收回。

他不會這樣放棄,他還要繼續的追尋這顆神秘的星辰,他可以直接從大虞雇傭人手,可以從草原上雇傭牧民為自己引路,有生之年,他一定可以尋找到鬼方!

那顆神秘且危險的星辰。

「大虞的貴客,留步!」

陰陽正抬頭望去,一名騎手從海磬的方向而來,禦馬來到了陰陽正的身前。

陰陽正認出了他,名叫摩䯊納多,是通聖王的一個兒子,則幾日的宴會中雙方算是點頭之交。

摩䯊納多笑著來到陰陽正的麵前,行了一禮,而後笑道:「我從父親那裡聽說了你的野心,你想要去往鬼方是嗎?」

陰陽正指正道:「我要去往的地方是迷野,而不是鬼方,鬼方是星辰,就算是飛鷹也去往不了那個地方。」

「既然去往迷野,那你就是要去往鬼方啊。」摩䯊納多笑道:「穿越了迷野,你自然就來到了鬼方。」

陰陽正決定不與其爭論,揮了揮手告別,隨後準備離去。

「我可以帶你前往迷野。」摩䯊納多的一句話如同晴天霹靂一樣灌入了陰陽正的耳朵,震的他四肢顫抖。

陰陽正驚疑不定的看著摩䯊納多,握著馬繩的手有些輕微顫抖。

「我去過迷野。」摩䯊納多拍了拍月匈脯,豪邁道:「如果你願意,我可以作為你助力,我們互相發誓決不背棄對方,決不刀刃相向。」

該信任他嗎?陰陽正的心在猶豫著,這是一個邀請?還是一個陷阱?

「不相信我?」摩䯊納多搖搖頭,「那看起來你要失去前往鬼方的機會了。」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

「因為我說的是實話。」皮膚黝黑的年輕王子笑道。

去?還是不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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