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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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日中午離開教室著急去見白卯生時,俞任的肩膀被小卷毛懷豐年故意撞了下,「女朋友?」

俞任的臉給激了個紅撲撲,「我初中同學……你別亂說。」

小卷毛近期因為住校沒空回家裡剪頭發,現在頭頂就跟毛發打了結的泰迪一樣彎彎繞繞纏纏,被老師打趣「懷豐年這頭發再長點兒就是咱班外麵掛著的盧梭。」她使勁用個發卡將額上卷毛往後梳,戴好眼鏡後露出對小虎牙,「你最近每到周日上午放學就火急火燎,也不著急回家而是去校門外的『大胡子小炒』。我看到過幾回,那女孩挺好看的。」

「她在戲校裡讀書,周末找我玩兒。」俞任回味著「女朋友」這個稱呼,「你就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

「有啊可不就是你。」懷豐年因為俞任的慷慨,從盧梭孟德斯鳩霍布斯洛克那裡逃脫,直接鑽進了田中芳樹張愛玲等人的世界。還有俞任身為班長兼數學課代表,儼然班級腸胃裡的實權派核心,對懷豐年不寫數學作業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告發不揭露。但俞任操心,如同以前擔心白卯生的成績,私下裡塞自己的筆記和錯題本給懷豐年,「你再不提升數學成績,高二分班咱倆鐵定不在一塊兒。」

自懷豐年不收那三塊錢薺菜大餛飩錢那天起,她和俞任越走越近。好朋友就是誌向情操接近的,俞任雖說沒有明顯偏科,但更青睞文科。這和懷豐年一早就定下的目標不謀而合,她們便私下約好高二分科也必須選同樣的科目,進同一個班級。

至於各種男朋友女朋友的事兒,學霸雲集的八中也不甘落後於時代,全校男女情侶可以忽略不計,連女女情侶都能數出七八對,這還是明麵上的。俞任不曉得什麼e out of he closet 或者take off the sk之雲,但懷豐年玩笑般的「女朋友」三個字烙熱了她的心,也抓癢了她的神經。

她坐在「大胡子小炒」店中看著白卯生給她舀麻婆豆腐,「我讓老板少放點辣,你吃吃看?」白卯生說。

麻婆豆腐是典型的下飯菜,也是白卯生和俞任共同的愛。豆瓣醬的鹹、辣椒麵的辣、花椒的麻、肉沫的鮮和豆腐的嫩被勾芡成勺子裡搖搖晃晃的熱烈小心,澆在米飯上,俞任卻嘗到了甜。

「卯生,總讓你大老遠來八中真不好意思。」俞任給白卯生夾魚香肉絲,她對白卯生的稱呼漸漸的從全名過渡到「卯生」,偶爾生氣時會喊一聲「兔子怪」或「二傻子」。

「你們學校把你們圈起來坐牢,還不許我探監?」白卯生不覺得麻煩,邊吃邊和俞任聊最近的新鮮事,「我覺得啊……我媽她……」話到嘴邊她忽然多出了個心眼兒,隨即搖頭,「沒什麼沒什麼。」

她在感情上有時熱烈敏感,有時遲鈍笨拙,等意識過來媽媽和師傅在她進了戲校後這小日子過得有滋有味才感覺到——她倆怪怪的。這種怪異沒讓她不適而是好奇,可又無法對別人清晰道出。那種小日子中搭手做飯的默契配合,看戲聊天時的怨嗔悲歡,甚至媽媽眼神中凝結的溫柔和師傅的投桃報李……好多次的無從道所以不可道讓白卯生心裡一直掛記。

「我媽她又扔下我陪師傅去省城了,反正我一個人吃,還不如找你。」白卯生心裡卻說「不是的」,她就是想和俞任一起,又不好意思說得那麼明白。

「哦,我陪吃?」俞任邊吃邊擦嘴角上的醬汁,「下午去你家玩?我媽去外地開研討會,嘿嘿,沒人管我。」

「啊……」白卯生綢繆了下,「我下午要去朋友那裡作客,你可以陪我嗎?」

「什麼朋友?」俞任不好奇白卯生有很多「朋友」,但聽說這位是二十三中的輟學生心裡「咯噔」一下,「喊你朋友去網吧打遊戲還是溜冰?」

白卯生說這一位溜冰技術很好,打遊戲也不錯,但都不是很熱衷,「她工作了,自己在外租房住。」

那就是去小姐妹住處一起聊天罷了,「我不認識她……會不會不方便?」俞任對女孩子之間友情的醋意也很了解。懷豐年就說過一句話,「哪怕是友情也有『插足』這個說法。」

「早知道你媽媽不在家我就不約她今天見麵了。」白卯生可惜於半天加一晚上的難得光陰要溜走,豈料俞任答應了,「走,那就一起吧。見完你朋友我們再去你家。」

西邊的城中村是附近街道鄉村治理的一大難點,人員混雜、違章搭建、房屋擁擠、道路坑窪遍地這些都是肉眼可見的。俞任她們走在城中村街道時覺得這是柏州的第三世界:白色的牆麵漸漸脫落外皮成灰色,黴苔大片地爬上房屋。電線杆上纏繞著的電線七扭八歪,上麵貼滿了房租小廣告和無痛人-流地址。

從人們的神態能看出他們是原住民還是租客,有錢沒錢都寫在神態中。所以當俞任來到袁惠方家的四層樓房前第一眼就看出袁惠方是房主,又覺得她眼熟。

門口的「聯通」紅色中國結高高懸起,是這座灰色水泥樓房最奪目的鮮艷。袁惠方靠在店門口的太師椅上和鄰居聊著天,眼睛不時瞥一下店內小電視,或者自家小旅館的入口。

看到兩個背著包、學生模樣的小姑娘到來,她馬上意識到生意來了,「充話費?」不等俞任她們回答就喊女兒,「小柳?小柳下來,有人充話費。」

一個紮著八角雙辮子的小腦袋從四樓探出,圓乎乎的眼睛看了下客人,「哦,來了。」

袁柳剛剛在印秀的房間玩兒,這個大姐姐雖然不和自己父母囉嗦,但蠻喜歡給她偷著帶點小零食。今天印秀塞給袁柳兩個果凍和一些彩色的巧克力糖。口袋裡揣著小零食的袁柳對屋內的印秀小聲說,「姐姐我下樓啦。」

印秀坐在房內向她揮手,「去吧。」

這是印秀第一次招待「客人」,她的同學沒有進過自己家門,印小嫦從來不會好臉色對待自己及同學,更別說邀請人家作客。

再說她家在三紡廠的那間一室一廳宿舍實在寒酸。印小嫦以前帶著女兒擠在客廳小床,她父母相繼過世後才熬成了婆。她自己搬到唯一的臥室,客廳的小床就給印秀。而那個家的裝修水平還停留在八十年代,因為居於宿舍樓的最東側,曬不到多少陽光的家時常彌漫著黴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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