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金香/07(1 / 2)
夏樹。
乖小孩。
這兩個詞聯係在一起,就好像在說笑話一樣,或者是故意說反話冷嘲熱諷的感覺。
可是話是從夏油傑的口中說出來的,卻絲毫不覺得他在開玩笑。
今天晚上忙著給夏油傑補作業,累了一個晚上,本該困倦至極。
可是七裡夏樹洗完澡吹乾頭發後,卻愈發清醒。
她從書櫃裡拿下那本還沒有看完的書,翻到了書簽夾著的那一頁。
然而書裡的內容還沒看進去幾行字,她的注意力又全都落在了那枚鬱金香花瓣的書簽上。
已經褪了色的枯黃花瓣,看起來沒有任何美感。
可是從巷子樓到公寓,再到精神病院,再到如今的福利院,幾次輾轉搬家,她都好好帶著這枚書簽。
說不清是想記住某一刻,還是舍不得。
「……」
「嘁。」暖黃的燈光下,七裡夏樹放下了書簽,無聲地輕笑:「都是一樣的笨蛋。」
由於第二天上午不用去教室上自習了,七裡夏樹乾脆沒有早起的打算,連鬧鍾都沒訂。
但是到了七點多,七裡夏樹還是在生物鍾的作用下自然醒了。
甚至比平常醒得還要早一點,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今天要出門,比較興奮。
七裡夏樹洗漱完之後看了一眼窗台。
空盪盪的。
看了眼時間,差不多要到平時上自習的時間了。
——夏油傑睡過頭了?
七裡夏樹從桌子上拿起了梳子和發圈,倚在了窗台上,這裡可以看到走廊,有一下沒一下的梳著長發。
她的頭發很長,但是很順,所以梳起來並不麻煩。
放在平時,隨便抓幾下就可以梳個馬尾出門。
她現在卻慢悠悠地梳著頭發,像是在打發時間。
終於在走廊裡傳來腳步聲,由遠及近。
到了她的窗前,腳步聲停了下來。
七裡夏樹低著頭專注地梳著發梢,聽到了夏油傑的聲音。
「早上好,夏樹。」
他的聲音低緩,在曦光清透的清晨,帶著幾分霧氣的柔和,「你起得很早。」
七裡夏樹沒有抬頭,而是懶懶散散地靠在窗台上,手指和梳子在發梢輕輕梳著。
直到那一縷頭發梳得柔順如絲,才放下了梳子。
抬眼,看到夏油傑的一瞬,她眼角微彎,「是你來得太慢了,學、長。」
梳子仍然攥在手中,七裡夏樹就探身看向夏油傑的手,「我的花呢?」
夏油傑站在窗戶的外側,遞手伸向她,是一束很漂亮的花。
這些花其實都很尋常,就在福利院外的那個山丘上,漫山遍野都是許多叫不上名字的花。
但是夏油傑將各種顏色並成了一束,那些司空見慣的花朵也變得鮮活了起來。
七裡夏樹接過來,握在手裡左看右看,彎起個感興趣的笑:「為什麼這些花單獨看看覺得一般,放在一起還挺好看的?」
夏油傑說:「我學過插花。」
「?」
七裡夏樹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學過什麼?」
夏油傑微笑:「插花。」
「……」七裡夏樹忍住笑,「你學這個做什麼?這不都是家庭主婦的熱門愛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