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2)

加入書籤

子正未至,鬱容就出了門,在約定好的地方,跟老裡長的侄子碰頭,聽從他的建議並由其引路,決定走水路進城。

出了村,穿過官道,又往北步行近兩刻鍾,就有一個渡口。

渡口泊了幾隻船,比起農家自用的木船要大上幾倍。

鬱容看中了一艘烏篷船。老裡長的侄子以極為伶俐的口才,用十分優惠的價格,與船老大談妥了一天的船租。

——從青簾到雁洲,乃至去更遠的城池,船是當地人首選的交通及運輸工具。比起牛車,用人力搖漿的船行速度,要慢上一些,不過由於水路直通雁洲碼頭,陸路卻繞了道,最後耗費的時間基本上相差無幾。

起航,出發。

新安府水係密布,幾大繁華的城池都建立在江河之畔,水上交通就顯得尤為重要了。

雁洲是其中的典型。其之所以是西、南、北往京城滄平的必經之地,進而成為連通南北東西的交通樞紐,最重要的緣由就是定古河的存在。

定古河繞過了半個雁洲城,源起西北,向東南流去,直入滄平的河口,最終匯進旻國第一大內陸河乾江的乾流……天南地北的客商,途徑這裡,休整小憩後,隨著定古河的水路,趕赴京城。

時日久了,雁洲就從初始隻有水雁落足的小洲頭,變成了一個熱鬧的小鎮,轉而又化作一座城池,因其繁華,又毗鄰京城,漸漸傳出了「小雁京」之名。

青簾通往雁洲的河流,是定古河的支流之一。直接以方位命其名,稱為「南河」。

南河兩岸風色秀麗,四時之景各有不同,盡皆可觀。

但再好看的景色,深更半夜也是難以欣賞得到的。

水麵夜風大,帶著凜意。

鬱容立於船首,澹薄的衣衫有些保不住暖了,風迎頭吹來,讓他不自覺地打了個冷戰。

「進去裡麵坐呀,小鬱大夫,晚夜裡水上冷得很,可別凍著了。」老裡長的侄子熱切地招呼著,順手撩起了烏篷的簾子。

鬱容沒推拒其好意,道了句謝,先一步進了艙內,轉頭看向還在外麵的人:「林三哥也快請進吧?」

「哎,馬上就來!」

「林三哥」應了聲,揚頭沖在烏篷船尾搖漿的船家喊話:「劃快些啊,我們要趕鬼市子。」

雁洲的「鬼市子」一旬才有一次,三更起、五更散。縱是水路更近,時間也很趕。

行船經驗豐富的船家,仍是滿口答應了下來。

他與兩名水手輪流劃槳,保證舟船全速行進,四更天準能到達雁洲碼頭。

這是「林三哥」告訴鬱容的。

鬱容倒不十分在意是否趕得及,雖然對神神秘秘的「鬼市子」有一定的好奇,卻並不強求,能趕得上、見識一下自然挺好,錯過了也沒大要緊——否則隻要他提前一晚進城,就不必擔心來不來得及的問題了——十天一回的「鬼市子」,總歸有機會見識到的。

這樣想著,鬱容也不會打斷「林三哥」的聊興,聽他眉飛色舞地說著「鬼市子」的見聞,神態十分專注,不時地點頭附和著,間或穿插一些不甚了解的問題。

倒真開了一些眼界,讓他停留在表層的對旻國民情風俗的認知,稍加變得深刻了些許。

不得不說,這「林三哥」不僅能說會道,眼界挺廣,看樣子還掌握了一些信息渠道,本人對方方麵麵的或多或少懂得一點,商業嗅覺相當敏感,挺適合做生意。

「林三哥」知道了鬱容的想法,顯得挺高興的,直說他在牙行做活,最終目的就是為了以後自己做生意。隻不過一開始年齡太小,對行商又一竅不通,才托了關係進牙行當了學徒。

現在的年齡其實也不大,剛滿十九,乳名為「林」,在家行三,因而比他小兩歲的鬱容才會喊「林三哥」。

當然,與現代不同,十九歲的林三哥,無論在家人或者外人看來,都該是能當家的漢子了。

事實也是如此。現而今還在牙行做活兒的林三哥,已不再僅僅是個小跑腿兒了,而是能獨立理事、官方許可的牙儈了。

提到牙儈、牙人,他們可隻是買賣人口的「人牙子」。實際上,旻國的律法已廢止了人口的買賣,若被查到有私自買賣人口行為的,必然得吃好一通刑罰的。

於是,除了一些獲罪被貶的賤籍外,有權或有錢的人家想找人服侍,一般會通過牙儈雇傭些人力。可不能說這些人是奴仆,小廝、女使都隻是「合同工」——至少,在明文規定上是這樣的,至於私底下或者暗中情況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牙儈也不光是給雇工的雙方牽線搭橋的。

商人做生意,總有些不便的時候,這個時候牙儈出現了。牙儈就是中間人,更形象地說,應是買賣經紀人——這個「買賣」是涵蓋了一切可定義的「買賣」。

↑返回頂部↑

書頁/目錄

本章報錯

其他相关阅读: 重生後我總在被謀殺 鬥羅之太陽的從者 重生江夫人又菜又渣 我是真的不會再愛你 都市之巨星歸來 開局簽到聖母係統 夫人她想恃寵而驕 我的係統送艦隊 八卦演義 危詭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