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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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氣。

鬱容第一次切身體會到傳說中的「殺氣」到底是怎樣一種感受……

劍的速度太快了,快到大腦根本來不及作出指令,所謂本能反應自然而然也慢了半拍。便在這半拍之間,劍尖已然抵近了額心,隻差一毫,即可穿顱而過……

戛然而止。

少年大夫一時懵忡,下意識地眨了眨眼——懸停的劍尖,寒氣凜然,隨時可以刺破他的額心——驀地反應過來,急忙後退了幾步。

非是他遲鈍,著實是這一切發生的太快了!

心跳砰砰。

忽聞一聲「鬱大夫」,鬱容仍是反應不及,隻覺寒芒微閃,驚得他連忙用上尚未練熟的步法,往左後閃避,躲得太倉促了,一不小心踩中碎石,崴了腳,差點沒摔了一跤。

狼狽地穩住身體,眼睛總算適應了昏晦的光線,發現劍已經收了回去……肩膀正被人抓著,少年大夫這時才意識到適才那一瞬發生了什麼。

……尷尬。

「多謝大人出手相救。」

鬱容定了定心神,認出了是兩麵之緣的郎衛,連忙道了一句謝。

雖然吧,是被這人嚇著了,發生了一係列的烏龍,不過要不是對方及時相助,他怕不是得直接摔了個四腳朝天吧!

「本是聶某之過,失禮了。」

看著氣勢十足的郎衛,沒有故意拿捏著姿態,語氣十分平和,坦然承認著自己的過失,遂又問了句:「可是驚著了?」

鬱容微微搖首。

不過是虛驚一場。既是算是認識的人,也沒必要追究剛剛的驚嚇。

便是習慣性地勾唇,正要開口,忽又覺得哪裡不對勁……

血腥味!

一股極為濃鬱的血氣!

偶爾會腦洞大開的少年大夫,立馬想到了這個人的身份是逆鶬衛,逆鶬衛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霎時,無數臆想出的影像湧入了腦海,各種血腥不忍直視……

咳。

猛地一個激靈,鬱容回神,心虛地垂下眼,卻被男人擼起褲腳的小腿吸引了注意。

腳腕偏上的地方,係著碎布,鮮血染透了布片……看樣子創口的情況有些嚴重。

「聶大人你的腿……」

「毒蛇咬的。」

眉頭輕蹙,鬱容忍不住提醒:「最好讓傷口敞開,以便毒液外溢。」

聶昕之聞言解釋:「剛用刀切傷口排了毒,敷藥之後仍血流不止,故對傷處進行了包紮。」

「毒蛇之毒有風毒、火毒與風火毒之別,不是全都可以切開傷口排毒的。」說罷,職業病發作的某人主動詢問,「能否看一下你的傷口?」

男人乾脆利落地拱手:「勞煩。」

趙燭隱之例在先,他對這一位少年大夫的醫術,還是有著一定的信任的。

解開碎布,傷口果然還在不斷地流著血。鬱容俯身蹲在男人的腿前,專心而仔細地檢查著,注意到皮膚上的血皰,抬頭問:「有沒有覺得口乾舌燥、月匈悶心悸?」

得到肯定的應答,又給對方切了脈……少年大夫的心裡頓時有了底,不過為了更準確地做出診斷,還是要多問幾句。

「大人可知,咬你的是什麼蛇?」

「此前未曾見過。」

順著聶昕之的視線,這才看到牆角有一根樹枝,斜插入地。

一條花斑大蛇,幾乎橫斷成兩截,被樹枝釘得緊緊的,死了。

鬱容近前……

第一眼以為是原矛頭蝮,再看花紋又像山烙鐵頭……自認為對毒蛇還算了解的少年大夫,不得不承認,他不認識這是什麼蛇。

心裡不由得惴惴,有些拿不準主意。

可毒蛇之毒須得盡快清理,沒工夫再耽誤下去了。

隻能偷偷地用了一下係統鑒定。

結果很快出來,這一條花斑大蛇名叫「芒蛇」,生長在西南山林裡的一種毒蛇,當地人一般叫它「三步倒」。

鬱容:「……」

從沒聽說過芒蛇,還叫什麼「三步倒」,他隻知道有「七步倒」、「五步蛇」……不管怎麼說,按理在新安府這一帶不該有這類毒蛇出沒的,更遑論,在這個秋末接近初冬的季節,蛇也該冬眠了吧?

疑問歸疑問,少年大夫一心隻想著如何解毒,沒打算追究有的沒的。

他的水準還不錯。

盡管不認識什麼芒蛇,診斷並沒出現失誤,現在有了係統提供的信息,更是萬無一失了。

基本上可以參照治療五步蛇咬傷的法子。

「血循之毒,得先止血……」鬱容溫聲說明,「如今手頭缺乏工具,隻能用爆灼法了,可能有些疼,請大人忍耐一下吧!」

「請。」

說來,聶昕之對傷口的處理其實十分到位。

小腿緊纏了綁帶,減慢了血液循環,有效延緩了蛇毒的擴散。蛇牙牙痕周遭,切破了數處,足以排泄大部分毒液,其後應是清洗過了才上的藥。

這樣的處理,在大多數情況下,都行之有效。

隻是血循之毒可溶血,貿然以刀破傷口,會導致失血不止。若是從未遇過火毒型毒蛇,憑經驗,很容易處理失當。

七八根木簽在聶昕之的傷口處爆燒。

——正是所謂的「爆灼法」。

點燃的木簽灸灼創口,通過高溫灼燒,破壞毒素,使之喪失活性。

簡單粗暴的方法,卻行之有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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