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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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歲基本是成人了, 看著不超過十三四歲的樣子,絕不是臉嫩的緣故, 就身高而言也並非侏儒症……怎麼看, 都不太正常。觀聶暄之氣色,考慮到那堪憂的身體狀況,鬱容暗自推斷, 昕之兄的這位胞弟,想是先天不足,進而導致發育遲緩吧?

——這個「不足」與「遲緩」的程度,明顯超出了一般的情況。

很可能還患有慢性肺疾病。

默默地在心裡估測著,鬱容嘴上沒多問, 無心打探人家的私事,便是作為醫者, 也不代表看到個身體不好的人, 就得巴巴上前非要給對方醫治吧……何況,他不認為自己粗淺的醫術,能比得上皇家禦用的那些國手。

轉而問起男人,他莫名其妙被關大牢一事, 以及對方怎麼這麼快就找到了自己。

鬱容其實大概能猜到些許的內幕。

聶昕之撿著無需保密的地方簡短地說明了一番。

腦補加有根據的推測,便基本還原了事情的前因後果:顯然, 這些日子在新安府的逆鶬衛有什麼重大行動——詳細的不得而知——毫無意外, 觸動了某個甚至是某些利益集團,其中的明爭暗鬥、血雨腥風難以想象。

被鬱容誤打誤撞,救下的郎衛羅清, 是此次行動中,起著至關重要作用的角色。而本地的縣丞是攀附與利益集團的一員,白天那些差役所謂緝捕逃犯,其實不過是立個名頭,膽大包天地想抓逆鶬衛的密探,結果……

完全無辜的鬱容,就這麼被牽扯進去。

幸運的是,差役抓他著實沒什麼根據。縣丞問不出想要的消息,現今正被逼得焦頭爛額,一時沒心思跟個鄉野草澤醫計較,又怕走漏了風聲,乾脆一不做二不休,將人關大牢了。

鬱容弄清了這前後因果,不由得舒了口氣,慶幸之餘又有少許的後怕。

——還好還好,縣丞其人,還沒窮凶極惡到動輒打殺無辜百姓這般喪心病狂的地步,要不然,自己這條小命說不準就難保了,再不濟,一頓皮肉之苦是逃不了的……

後怕歸後怕,他卻絲毫沒有後悔救人的行徑,不提當時也算是為自救,即使自己的生命安全沒受到危險,遇到無辜之人被歹徒追殺的情況,在有能力的前提下,怕是仍會選擇救人吧……到底人命大於天。

不過一場虛驚。

坐了不到一天的牢,鬱容被聶昕之救出後,在幾位郎衛的護送下,準備返回青簾。

同行的還有聶暄。

從聶家兄弟倆的口風中,鬱容得出,這倒黴催的家夥,竟是在逃家的路上,撞到了羅清,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跟鬱容一樣,羅清逃脫追殺後,縣丞不願放過任何一個可疑對象,審問無果之下,將這個眼生的、據說從外地來的「乞兒」給丟大牢了。

便有了牢裡攀交的一幕,這倆「牢友」真是說不出誰比誰倒黴。

夜深,差不多到了醜時。

從縣衙到青簾,有三十多裡的路程,這深更半夜的,找不到跑車的。

鬱容被折騰了一天,除了早餐吃了點清粥,到現在連口水都沒得喝,又飢又渴又累……卻沒想著找客棧借宿一宿。

被差役突然帶走,家裡的門沒來得及鎖,走了將近一天一夜的,著實不太放心,擔憂財物被偷盜是小,主要放下不下那嬌裡嬌氣的幾隻貓兒。

好在,有馬,不止一匹,據說還是從西北草場運來的千裡良駒。

有這般高級代步工具,最多不出半個時辰便趕回家了。

問題是……

鬱容拿著聶昕之的水袋,默默地喝了一口水,目光粘在眼前駿美的寶馬身上,舍不得移開。

然而他不會騎馬。

另一邊,病怏怏的,身高比他還矮一個頭的聶暄,熟練自如地翻身上馬,舉止瀟灑極了!

「怎了?」聶昕之問了聲。

鬱容十分不好意思,卻是不逞強:「我沒騎過馬。」

聶昕之聞言,直接將手裡的韁繩交給另一名郎衛,來到這邊:「我帶你。」

與人共騎一匹馬,好像過於親密了。

鬱容稍微遲疑了一下,便放開了心懷,當年也不是沒坐過表兄弟的摩托,跟現在的情況差不多吧,何需計較,沒的顯得婆婆媽媽。

「……我坐後麵?」

聶昕之沒說什麼,乾脆利索地躍上馬,身手比自家胞弟的更漂亮,便朝站在馬下的少年大夫伸手。

鬱容也不磨蹭,借著男人的臂力,還算順利地爬上了馬背。

臨近十五的晚上,月色如銀,皎潔明亮的輝光,正方便了夜半的趕路人。

馬蹄聲嗒嗒,此起彼伏,響徹無人的官道。

耳畔,風聲呼嘯,鬱容渾然感覺不出什麼策馬奔馳的爽快,隻覺得又冷又囧。

冷就不用說,時至孟冬,半夜的氣溫十分之低,好在聶昕之早有預計,脫了披風給他披了,多少隔開了一些寒風。

囧的是,馬跑得太快,腳底又沒著力點,他不得不用上好大的力氣,抱緊男人的月要,才不至於擔心會被甩下馬背。原本選擇坐後方,就是不想被人抱了個滿懷,覺得怪尷尬的,結果現在……

鼻腔間充斥著另一個人的氣息,鬱容沒糾結太久,就心大地放開了。

反正,當初在大惡山跟這男人還不夠熟悉時,對方就背著他翻過幾道山。

朋友之間,親近一些也無所謂吧!都是男人,抱就抱了,又不會少塊肉,沒必要計較。

想著,頭腦有些發昏的鬱容,乾脆把整個身體的重量轉移到前麵之人的背上了。

就請昕之兄多擔待一下下,坐了一天牢,還真是怪累的。

良駒不愧千裡之美名,不過兩刻鍾的時間,一行人就到了青簾村口。

縱馬越過小橫溝,沿著不寬但足夠單騎通過的小道,十數個呼吸間,順利抵達了木柵欄門前。

本該無人的屋子裡亮著燈火。

幾匹馬的動靜太大了,很快,客房裡走出了一個人。

那人迎上前,遂單膝跪地:「卑職參見指揮使大人,見過二公子……見過小鬱大夫。」

竟是羅清。

——原是奉命守在這裡,以防宵小之輩趁著主人不在家,順手牽羊拿走屋裡的東西。

鬱容暈乎乎地下了馬,要不是聶昕之伸手扶了把,差點一個不穩,給摔倒了。

……明明不暈車的人,居然「暈馬」,關鍵是,行程攏共也沒幾分鍾,真有點丟臉。

腦子渾渾噩噩的,惹得鬱容不住地揉著額角,連羅清針對今日白天——不對,準確地說是昨天了——之事給他賠罪,也顧及不得,隻是隨意地應付了幾句。

「哪裡不舒適?」

男人的嗓音在耳畔響起,額頭覆上一隻溫熱的大掌,倒讓鬱容意識清醒了幾分。

「沒什麼,風吹的。」

沒好意思說暈馬。

「可需吃藥?」

「不用,休息一會兒就好。」

這麼順口一說,鬱容當真被要求坐著,甚麼都不用乾了,愣愣地看著聶昕之和幾位郎衛——尤其是對他深感愧疚的羅清——跑裡跑外地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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