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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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激動,耀武揚威的,一方冷漠,無動於衷。

這場麵,著實……

鬱容忍不住笑出了聲,圍觀了片刻,才走上前,一手攬抱起一隻貓兒。

「你們倆,可別欺負人家梨花了,萬一惹火了……」

搖了搖頭,暗想,這幾天得多加注意,可別讓他們打起來了。萬一傷著了這些小家夥,還不得心疼死了。且,梨花是逆鶬衛的退役犬,也不能欺負著人家呀!

想是這樣想,實際情況讓鬱容十分無奈。梨花當真挺通人性的,就像現代的軍犬,很有紀律性,卻架不住家裡的幾隻太爪欠了,三秀本性跳脫就不說了,連桑臣和赤炎將軍這倆懶家夥,也總愛「撩」人家……

「貓」飛狗跳,「貓」犬不寧,每天不要太熱鬧!

熱鬧不說,家裡多了人,就有了人氣。前段時間從早到晚,鬱容整個人跟陀螺似的,忙得團團轉,還覺得總也忙不完……現在多了幾個人,盡管其中三人還隻是小孩,負擔一下子減輕許多。

本作看家護院的啞叔,因為對種植有一手,平常看護溫室裡的花卉,照顧後院兩畝地藥材的活計,基本就交到他手上了,鬱容早晚抽時間看一看就可以。

明哥兒和鍾哥兒的表現沒得說,之前在老大夫那學到了一些本領,這學徒當得稱職又盡職,倒真能幫上不小的忙。

小河年齡小,身體不好,鬱容不讓他乾活,奈何小孩思想覺悟高,做事主動積極,大忙幫不了,就尋些小事,比如掃地,整理屋子,給貓狗送食,煮飯時幫忙燒鍋,在大家幫活的時候幫忙遞東西……見他著實開心,便也隨其意了。

鬱容徹底從瑣事雜務中脫身,便花更多的時間在正事上。

琢磨醫術,嘗試著製藥,見縫插針製作牙膏、藥皂。

有幾天時間特別豐裕,攢夠了貢獻度,就在臥室裡睡了一天,進虛擬空間參加了升級考核。

倒不是急功近利,純粹因為一級之間的差距不大,想考過不算難。

等到逢五、逢十,再想越級考核,就沒那麼容易了……須知,二十四級仍是初級水準,至二十五級就是準中級了,再到三十級便直接升階到中級中醫師了。

經過白鷲鎮傷寒疫之事,鬱容的醫術有了蛻變式進步,接連參與兩次考核,直接升到了二十三級。

前一次的考核評級為優秀,第二次隻在良好,便適可而止,決定繼續鞏固自己的理論知識與實踐水平……

不急,不急。

兩次升級,係統按老規矩,給了獎勵。難得,這一回居然不是大禮包,一套上下兩冊《中成藥製備工藝》,恰如及時雨,來的正是時候。

有了更多時間的鬱容,著手準備起製藥的工作,盡管係統贈與的藥典裡,良方無數,結果卻不太順。

主要原因,就是上手的經驗太少了。說製香麻煩,製藥更是一門復雜高深的學問。當年偷師,往往隻是看、聽,親自動手的機會比較少。

倒不是鬱容製不出成藥,隻是……他野心勃勃,想要研製的是現代中成藥,全靠著手工,要達到預期,自是各種困難,難上加難了。

係統著實貼心,當真是急宿主之所急、需宿主之所需,一套兩本的藥書,讓研究陷入瓶頸的鬱容瞬時茅塞頓開。

想要製藥,就算是所謂的全手工製法,也得必備工具與器皿。

鬱容的工作陷入僵局,有一個原因便是他定製的東西,製藥工序中最重要的一樣裝備,至今沒傳來消息……距離當初與南船北馬陶瓷店約定的時間,已經逾時快一個月了。

讓人忍不住懷疑,那玩意兒還能不能燒製出來,盡管他花了大代價,弄了極為詳細的設計圖,仍擔心,以這個時代的工藝水準,能不能造出合乎規格的東西。

這邊正惦記著,那邊傳來了南船北馬的人送貨上門的消息。

鬱容驚喜地迎出門,待看清來人時,愣了一愣。

記性不差的他,一眼就認出了穿著青衣的中年人是曾有過一麵之緣的鐵官,站在鐵官右手側的那一位也是麵善,可不正是那南船北馬的大東家匡英嗎?

這二人,挺不搭嘎的感覺……怎麼一起來了?

內心狐疑,鬱容麵上卻是分毫未表露出什麼異樣,拱手歡迎著二人,請他們入正廳內坐。

鐵官大人仍是嚴肅寡言的姿態,沒說什麼直接進了屋。

匡英則明顯會來事多了,與鬱容一番寒暄,好似他們是認識已久的故人,客套話講完了,說起了他們的來意。

「聽周大人說,早先幸得小鬱大夫援手,痼疾得以舒緩,遂托人找尋小鬱大夫你的下落,好登門道謝……也是因緣際會,在下與周大人偶有結交,聽聞此事後心有所感,便冒昧邀周大人一道,特來拜訪小鬱大夫,失禮之處,還望小鬱大夫你莫要見怪……」

順道將汝窯燒好的製品送上門,並為逾期一事表達歉意。

鬱容沒什麼好見怪的,聽了匡英的說法,注意力更多的放在鐵官的身體問題上了。涉及到專業問題,他一向不拐彎抹角:「恕小民多嘴,不知周大人,現如今感覺如何?」

匡英見狀,十分識趣地退到了簷廊外。

「當日吞食了你給的果子……」說著有些難以啟齒,鐵官轉而問,「後有好轉。那幾枚使君子皆已服盡,近日又感心腸痛,常覺口渴,腹中有熱……不知此種病證該做何解?」

鬱容聞言,先回了聲:「是為蛟蛔之病。」轉而又道,「不若,我給大人再診治一次?」

鐵官十分乾脆:「多謝。」

望聞問切。鬱容看了看這人的臉色,麵黃肌瘦、偶有斑白,便又切了脈,仔細地詢問了一遍對方的感覺。

「……蛟蛔之病可直接服使君子,或加苦楝子、黃柏,煎湯亦能下蛔。既是腹痛難忍,常有嘔吐,可去藥局買烏梅丸定痛。」鬱容斟酌道,「大人你患病時日已久,蛟蛔纏結,入了闌門,氣滯血瘀,已成腸癰,小民便為你配一份四逆散化瘀消癰,再加一劑香砂六君子湯健脾和胃……大人你看如何?」

鐵官絲毫沒有質疑這年輕過頭的小大夫的診斷,微頷首:「皆可。」

鬱容拿起備好的筆紙,信筆寫起了方子,想了想,出於負責的心理,又問:「冒昧問一下周大人,你可是愛極生吃果蔬或者常飲生水?」

鐵官不予置否,眉頭皺緊:「蛟蛔是因此入了心腸?」

鬱容頷首:「蛟蛔喜溫惡寒,性好鑽孔,故……」

鐵官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也難怪,蛔蟲病什麼的,確實挺難堪的。

鬱容寫了方子,交給了鐵官,遂起身去了藥室。

其他幾味藥還好,當地藥局裡能買到,隻有使君子,尚未被普遍運用,植株又不適合新安府的地理氣候,估計這雁洲一帶,隻有他這兒才有儲備。偏偏,下蛔之藥如苦楝子之類作驅蟲之用的,效果比不得使君子,以鐵官的嚴重情況,不用上使君子,很難將腸中所有的蛔蟲排出體外。

突然就想到,現代社會從五六十年代流行到新世紀的寶塔糖,鬱容不由在心裡慨嘆,那玩意兒才是驅蛔蟲的「神藥」。比起山道年蒿,使君子的驅蟲效果又差了一層……

可惜,在這個時空,山道年蒿怕仍老老實實地長在北極圈內,說不準還沒被人類發現其存在。

拉回跑偏的思緒,鬱容從中藥櫃取出各味藥,配好後回到堂屋。

「日後若有為難之事,盡可拿此帖到鄒良周家求助。」

看完病,鐵官果斷沒有多留,給完了醫藥錢,丟下一張帖子,留了這麼一句話就走了。

鬱容:「……」

鄒良周家又是什麼東西?難不成跟滄平蘇家的性質類似,是一個很知名的大家族?如果是這樣,這位鐵官的來歷應該很厲害,怎麼會……疾病纏身,一直沒得到有效治療?

滿腦子的疑問,便不是好奇心如貓,鬱容仍是被勾得心裡癢癢的。

「鄒良書院,小鬱大夫想是聽過吧?」匡英的反問從側麵解答了鬱容的疑惑。

「匡大東家?」

鬱容有點囧,這人怎麼沒跟鐵官一起走?他們不是一道的嗎?

「早聞小鬱大夫醫術高絕,」匡英笑得如沐春風,「說來,在下最近也常覺不適,不如,請小鬱大夫你給診治一下?」

這人,自家不是開藥局的嗎?不說不缺大夫,便是他本人,多少肯定也會懂得醫術吧?

想到當日聶昕之的評價……

鬱容放下顧慮,送上門的病人,他沒必要趕走,便問:「可否具體說一說,是怎樣的不適?」

匡英回:「時有月要痛耳鳴,偶感暈眩,似有體力不支之症。」

鬱容聽罷,麵露古怪,上下打量了一番,這絲毫沒有商人銅臭味、翩翩佳公子一般的人物——

由不得他想歪,這不是典型的腎陰虛症狀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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