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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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靜地注視著石斛的花苞,鬱容的心情十分微妙:昕之兄這是在乾嘛?

觀賞了一會兒奇花異卉,鬱容離開了正屋,繼續逛起未逛完的兩個房間,跟前幾個相比,就是標準的客房,沒什麼特別的。

便又到院門前了,駐足少刻,想了想,再度拍了拍門板。

「餵——」

「有沒有人?」

等了等,鬱容試探地喊了聲:「昕之兄?」

萬籟俱寂。

耐心地等了半晌,鬱容有些哭笑不得,遂是目測了圍牆的高度……高度不提,關鍵是圍牆修得特別平整光滑,覆雪之後又結了好一層冰,憑他半吊子的身手,絕對是翻不過去的。

終究放棄了出去的打算。

想起書房那一架子的醫書,心裡微動,決定不再多思,有什麼問題等見了昕之兄,一切便明白了。

看書,看書 。

倏忽之間,數日已去。初春微暖,院子裡的雪已經化光了。

鬱容曬著太陽,雙腿之間攤放著醫書,眼睛微眯起,望著院中的桃樹。

忽是起身,走近前細看。

「這麼早就打花苞了?」他自言自語,歪頭細想,「今天十八了吧?」

看來,今年的春天來得有點早。

扳指一數,他在這間小院「住」了近五天了?除了貓兒相伴,再沒看到第二個人。

輕攀著桃枝,鬱容覺得百無聊賴,暗自納罕:昕之兄怎麼還沒來?

倒沒什麼焦慮,他一個人安靜慣了,便是足不出戶待上十天半個月的,也不覺得憋悶……隻是,莫名其妙被限製了行動,日子過得稀裡糊塗的,到底有些意難平。

「主子有令……不允許……」

鬱容猛地睜大眼,側耳細聽,院門外有人在說話,可惜隻捉到模糊的幾個字眼。

便沒有遲疑,快步朝那邊走去。

走近,說話聲明顯了不少。

盡管相交不多,鬱容仍是認出了其中一道嗓音,是熟人——趙燭隱。

他似乎在與人爭執:「……你想以下犯上?」

另一人沉悶回答:「吾等奉主子之命,看守此處,不允許任何人進出。」

「盡管打開門讓我進去,老大真要懲罰,隻管沖我來即是。」

「抱歉,主子有令……」

「你!」趙燭隱明顯有些氣急敗壞。

鬱容站在門後,正想敲門板,手抬到一半忽又收回了。

門外,趙燭隱單方麵地爭持著。

另一人則反復重復著「主子」的命令。

鬱容偷聽了半天,仍是不知所以然——就知道,原來門外一直有人在看著,奉的是聶昕之的命令——眉頭不由得蹙起了。

約莫過了一刻,外頭恢復了平靜,趙燭隱像是終於放棄,遂離開了。

鬱容低眉,若有所思。

「喀嚓——」

是樹枝斷折之聲。

正要回書房的鬱容耳尖地察覺了異常,立即轉過身,不由得微微張大雙目:「副指使大人。」

「不都說了,不要叫我副指使大人嗎?」趙燭隱笑意盈盈的,全然看不出適才的怒火。

鬱容聞言輕笑,也不矯情:「燭隱兄翻圍牆就為了糾正稱呼嗎?」

沒錯,這位逆鶬衛的副指揮使,是翻院牆進來的——果然,逆鶬郎衛的身手都非同凡響吧?!

趙燭隱笑容微滯,遂是咳了一聲,語氣莫名心虛:「那個……還好吧?」

鬱容想了想,道:「還好。」轉而問,「你可知昕之兄在何處?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趙燭隱默然,少刻,問:「老大這幾天沒來見過你?」

鬱容搖頭:「沒。」

應該沒吧?除非,對方是在晚夜裡他睡著後進來過……呃,好像不是沒可能?不過,沒必要。

趙燭隱又問:「那你也不知道老大為什麼把你關……咳咳,請你暫住在這邊?」

鬱容尋思片刻,抬眸時,注意到對方古怪的眼神,反問:「燭隱兄想是知道為什麼了?」

趙燭隱噎了一下,表情不尷不尬:「這個,那個……嗯……」

鬱容:「……」

趙燭隱不自在地撇開頭,沒頭沒尾道:「是我的錯,跟老大瞎扯胡掰……哪裡知道是小魚大夫你,」說著,語氣懊惱,「唉,我這不是恩將仇報嗎?」

鬱容眨了眨眼:「不知燭隱兄跟昕之兄說了什麼?」

趙燭隱神態微妙,顯然難以啟齒:「不好說。」

鬱容:「……」

趙燭隱連忙補救道:「我的意思是,應該讓老大親自說,我不好插嘴,原本我以為小魚大夫你知道,沒想到你也不知道,我哪裡知道……」

「燭隱兄,」鬱容忍無可忍地截斷了對方的話語,「可否請你說清楚點?」

什麼你知道我不知道的,繞口令呢?

趙燭隱搖頭:「不好說。」

鬱容汗顏。這家夥,耍他玩?!

「小魚大夫你安心,」趙燭隱望了望院門,語氣又急又快,「我這就去找老大,請他放你出來。」

鬱容沖對方拱手:「便勞煩燭隱兄了。」

「望你別怪我就好。」

鬱容不在意地搖了搖頭。

說定了,趙燭隱不再廢話,一個縱身,三兩個跨步,躍上了牆頭,忽又轉頭,微揚起嗓門:「小魚大夫,你也別怪責老大……他,嗯,其實還不錯,有時候想法跟正常人不一樣,你就多擔待一點吧?」

聽罷,鬱容朝牆頭上的青年笑了笑,沒作表態。

院門吱呀,被人從外頭打開。

鬱容下意識地看過去,遂又失望了。

不是昕之兄。

麵相三十左右的漢子,身穿皮甲、頭戴武弁,月要間挎著刀,對上少年大夫的目光,第一時間便垂下頭,躬身行禮:「見過公子。」

習慣被叫「大夫」的鬱容,乍一聽到這人一本正經地喚自己「公子」,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不再糾結,他開門見山:「現在我能出去了?」

「請公子恕罪。」漢子一板一眼回道。

想到之前趙燭隱被氣成那樣,鬱容也沒跟他計較,點了點頭,道:「那麼,可否請力士轉告一下昕……你們主子,就說我想見他一麵。」

「謹遵公子之令。」

鬱容:「……」

奇離古怪的。

檀木門再度被鎖上了。

小院復歸清寂,鬱容站在桃樹枝下,發著呆,好半天才有動靜。

看不進去書,又覺得一個人無聊,不如進虛擬空間學習罷。

這些天積攢了近萬點貢獻度,夠他「臨床實習」好一段時間了。

便餵食了貓兒,又備著貓糧與清水以防萬一,鬱容吃了些點心填飽肚子後,回臥室躺倒在床上……

意識浮沉。

霎時間,場景變換,是一家「醫院」。

忙於給病證不同的「病人」診治,鬱容幾乎不遑暇食。

直到係統發出提醒,他才意猶未盡地中止了實習。

考慮到虛擬空間與現實存在「時間差」,係統的服務十分人性化,在宿主身體或精神達到臨界值,抑或需要解決生理問題,又或現實中遭遇什麼突發變故,俱會及時地發出警示。

自覺在虛擬空間待得有些久了,鬱容沒多想,「存檔」之後果斷選擇了退出。

「……」

我是誰?我在哪兒?我在乾什麼?

——每一回醒來都會以為又穿越了的感覺,著實一言難盡。

耳邊風聲呼呼。

鬱容睜著眼,默默地盯著男人的側臉,遂是悠然一嘆:「終於願意露麵了啊,昕之兄。」

聶昕之沉默著,半天不出一言。

分明感覺到攬在月要間的手臂加大了力氣,鬱容扯起了嘴角:「昕之兄。」喚了這聲,他語氣認真地表示,「我覺得很生氣。」

「抱歉。」男人這一回回應得特別及時。

害得鬱容下一句話卡在喉嚨裡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

這家夥,道歉也太果斷了吧?

須臾。

鬱容才又出聲:「昕之兄可否先放我下來?」

渾身裹著毛毯還是什麼來著,被人橫抱在懷裡,感覺也忒娘裡娘氣了。

有什麼話,得先下了馬,再慢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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