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2 / 2)
鬱容一邊拾撿著地耳,一邊在心裡盤算適用的藥方,便不由自主地想到了……
炒製、涼拌、打湯,地耳經由諸多手法烹製,堪稱風味殊異的一道奇饌。
突地覺察出某些異樣。
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在來人撲過來之前,腳步尤其靈敏,霎時避讓了開來。
尚未看清對方的麵目,如在電光火石之間,某個數日未見的男人仿佛憑空出現一般,突然就冒了出來,一腳將「突襲」之人踹飛了。
鬱容:「……」
看到他呆愣的模樣,聶昕之伸手將人攬入懷抱,一隻手還在其後脊上輕撫了撫:「可是嚇著了?」
鬱容回神,略囧:「哪有那麼容易被嚇著。」
他沒那麼嬌弱好不好!比起一些突發狀況,某人的神出鬼沒才叫真嚇人。不過……
鬱容彎起嘴角,露出一抹淺笑:「剛剛多謝兄長了。」
盡管那一腳似乎用力過了頭,但對方的維護之情須得心領。
聶昕之隻道:「他是誰?」雖是一貫沒什麼波瀾的語調,莫名給人一種壓迫感。
鬱容卻心大得很,一點兒沒覺得什麼壓力,表情無語:「我哪知道,還沒看清楚,就被你來了那一腳。」
說罷,推開了他家男人,朝趴在幾丈外的人走去,看對方蠕動著身體,半天起不來的樣子,不免生出一些擔心,盡管對方的行為欠妥吧,萬一並沒什麼歹意,卻被踹壞了……
鬱容倏地頓步:「洪大海?」
緊隨其後的聶昕之冷聲道:「是誰?」
問話的同時,再度伸手,緊緊箍著某位大夫的月要身。
鬱容黑線,這家夥怎麼跟捉奸似的?
他提醒了聲,語氣無奈:「阿若,你不記得?」
聶昕之沒親眼見到過阿若,但……鬱容才不信,這人沒把自己的人際關係給查得清清楚楚。
聶昕之想起來了,遂沒再作聲,手臂的力道放輕了些,卻堅持沒有拿開。
鬱容懶得管他,反正附近沒什麼外人……談不上傷風敗俗吧?
轉而將目光聚焦在勉強爬起、半跪不跪撐著身,坐地的洪大海身上。
「阿若……」大概被聶昕之那一腳踹岔了氣,看起來十分魁梧強壯的漢子說話之時聲音極弱。
鬱容不自覺地蹙眉:「你是找阿若?」
洪大海點頭,麵對聶昕之,有些畏畏縮縮的感覺。
「不在我這。」
一想起阿若服毒後的樣子,鬱容實在沒心思跟眼前這人掰扯什麼。
洪大海語氣著急:「你知道他去哪了。」
鬱容沒承認也不否認,語氣淡淡:「你跟他是鄰居,他去哪了你應該比我更清楚。」
「我不知道……」洪大海表情失落,「他家門一直鎖著。」
鬱容搖了搖頭,不想再說什麼,偏頭看向聶昕之:「回家吧?」
男人應了聲。
「小大夫!」
見鬱容要走,洪大海慌了,伸手就想阻攔。
聶昕之適時發聲:「趕走。」
守在好一段距離開外的侍衛們,有兩人當即行動了起來。
不想看到糟心的人或想起糟心的事,鬱容頭也沒回,跟他家男人分享著剛剛的收獲:「知道這是什麼嗎?」
聶昕之答:「踏菰。」
鬱容:「……」
仔細想想,對方好像也沒說錯,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時代,很多東西的叫法都不一樣。
「那人所謂何事?」
慢了半拍,鬱容才意識到男人問的是什麼事,一時啞然,這家夥的好奇心怎麼忽然變強了?
盡管有些糟心,他仍是將事情的大概經過,說給了聶昕之聽。
「……我覺得阿若去雁洲發展也不錯,兄長覺得呢?」
聶昕之自是鬱容說什麼,便應什麼。
一說起阿若與洪大海,鬱容還是忍不住嘆息了聲:「之前看他們感情挺好的,沒想到……」頓了頓,語帶疑惑,「他們在一起前,沒有就成親一事溝通過嗎?」
聶昕之向來不在意無謂之人,淡聲道:「淺陋之人行庸俗之事,容兒何需為此憂慮?」
鬱容:「……」
要是阿若聽到這人評價其為「淺陋之人」,怕不得又罵「傻大個子」……
誒誒?
傻大個子?
隔了十多天,後知後覺想起這個稱呼,鬱容撲哧笑了出聲。
傻大個子不解地喚:「容兒?」
鬱容聞聲抬目,看到這張剛毅的麵容,再觀其身高、氣質,本該覺得特別「男人」……此刻腦海卻被「傻大個子」刷了屏。
樂不可支。
聶昕之沒再詢問,靜靜地注視著這人開懷的笑顏。
笑了好半天,鬱容終於覺得自己這樣不厚道,隨手將淘簍擱置在桌子上,清了清嗓子,勉強找回了話題:「我知兄長不是淺陋之人——」
說起來也奇怪,他對感情之事始終心存著疑慮與不確定,可哪怕目睹了其他人的悲喜劇,自始至終,不會為此聯想到自己身上,以至於懷疑聶昕之對自己的感情。
不知不覺間,竟是如此信任對方了。
他繼續說著:「聽聞諸多契兄弟為了傳宗接代,最終會各自娶妻……誒?兄長?」
再度變成「沙袋」的鬱容一臉懵逼。
他做啥了,或者說啥了,這傻大個子怎麼莫名其妙就受到了刺激,跟發狂犬病似的亂「咬」人?
不過……
算啦!反正,與這傻大個子好些天沒見麵,也真有點想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