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番外一(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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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英繽紛。

鬱容站在柵欄丈餘開外, 眼中盡是遲疑之色。

這花紅柳綠的,一片嬌饒粉艷, 好似「桃花源」的地方, 真是自個兒的家嗎?

不過是一年多沒回,他居然連家門差點兒都找不到了!

聶昕之輕撫著發呆中人的後頸:「怎了?」

鬱容仰頭,語氣不確定:「兄長確定沒走錯路?這是……我家?」

聽到這有些「弱智」的問題, 聶昕之照舊認真地給出解答:「房舍破陋老舊,去歲便翻修擴建了,將水灣填平,移栽了數十桃梨。」

鬱容恍然大悟,就說嘛, 自家宅院「長得」有些不一樣。

不過……

他這房子建成攏共也沒五六年吧,可是經過了精心設計, 磚石木料也是選用優質的, 咋就「破陋老舊」了?

話到了喉嚨眼,鬱容陡地想起了自家男人是個「壕」,想想嗣王府的占地麵積,比整個青簾村都大, 便頓時默了。

稍刻,他揚起一抹笑:「可別傻站了, 咱們回家吧。」

搞得像「近鄉情怯」似的……何必?

便穿過大開的木柵欄門。

鬱容倏而頓步, 囧囧有神地看著滿院子「躺屍」的……貓兒。

粗略一觀,這起碼得有二三十隻吧?

莫非是他這個主人幾年不怎麼著家,最初養的赤炎將軍與桑臣三秀也被帶去了嗣王府, 家裡就被外來的貓大王們給霸占了地盤?

……無聊瞎想想罷。

鬱容掃視了一圈院子,看到一簇一簇長勢茂盛的貓薄荷,瞬間理解了出現眼前這一片「盛況」的根源。

「鬱哥哥。」這一聲喚來自長成了半大小夥子的小河,他雙手端著鋪撒著藥材的竹匾,滿臉驚喜,「您回來了?」

鬱容不由得放緩了表情,眼神溫和:「這幾年我常奔波在外,家裡辛苦小河你們照看了。」

小河忙道:「哪裡辛苦了,若非鬱哥哥收留,我跟大兄還有明哥早便流落街頭了。」

鬱容搖搖頭。

這兩三年整日不著家,跟小河他們相處得愈來愈少,但不得不說,初時這仨孩子為他分擔了不少的繁務雜活,收留幾人不過是順手之為,算不得什麼高義。

不欲提起八百年前的舊事,年輕的醫官便是轉移了話題,問:「鍾哥兒和明哥兒沒在家?」

小河答話:「他們上工還沒回來。」

鬱容輕扶額,倒是他糊塗了。

鍾哥兒二人跟著他學習如何製備日化品,其後又得他贈與的諸多配方,如今各自獨擋一麵,在匡英的日化工坊分別擔任了不同「生產組」的「組長」。

「工坊的營生可算紅火?」鬱容不由得關心地問。

不怪他不太清楚。

實在是成婚之後,天南地北地跑,忙著各地官營醫藥局的開張,同時在醫術上不敢稍有放鬆,一時之間無暇分神。

除了定期將從係統那兒獲取的新配方托郎衛送回雁洲,忙得焦頭爛額,堪稱是「幾過家門而不入」,哪裡顧得上工坊營生如何。

這一趟回歸,一方麵是官營醫藥局初初步入正軌,繁瑣工作由職事官接手,他這個「名譽局長」總算閒下來了;

另一方麵,接到了老搭檔兼朋友林三哥成親的喜訊,便想趁著休假,回青簾觀禮,小住幾日舒緩一下精神上的疲憊。

順帶跟兄長培養一下感情,咳。

想到這小兩年,自己整日腳不沾地的,是從未有過的忙碌;

其間兄長也難以常相伴,不管是西琴或者北戎,遺留了諸多事務,需得他三不五時親赴西南或北地,以致新婚燕爾便聚少離多……

鬱容便忍不住腹誹。

腹誹官家小爹「周扒皮」,支使自家人毫不客氣,難怪聶旦整天浪在外頭,死活就不願回京。

轉而想到,前兩日回禁中給官家脈診,知曉其如今的身體狀況,小小抱怨著的年輕大夫不自覺地在心裡輕嘆了聲。

算啦!

老人家年紀大了,本該享些清閒,他們做子侄的理當多分擔些責任。

「生意很紅火,」小河回答著問題,「大兄他們有時候忙的,幾天都沒工夫回一趟家的。」

鬱容聞言頗覺安慰。

一方麵匡大東家是老交情了,他這個「技術股東」卻難以兼顧工坊,心裡有不少的愧疚;

另一方麵……

有些赧然。

官營醫藥局的運作成本,有好大一部分資金是匡英「無償」投入的。

官家不但將自家人支使得團團轉,坑大商戶的錢也是「心黑」手不軟。

盡管初衷是為國為民謀大利益,鬱容依舊感到幾分不好意思。

如今知曉匡英籌建的「新項目」得利不錯,他作為產品配方的提供者,當然覺得安慰了。

問完了工坊的事,及兩名已出師的學徒現況,鬱容旋即關心起眼前這小少年:「小河今年也十三了,可有什麼打算?」

前些年盡管他也常往外跑,好歹在家裡蹲的時間不短,鍾哥兒和明哥兒由他親手教了不少的藥理知識,如今有了營生,無需擔心將來的生活。

小河年齡小,當初跟著旁聽學習,怕多是半懂不懂的。

再後來,由於西南疫情和官營醫藥局的事,這孩子基本上被他「放養」在家了。

小河眼睛明亮:「我想和鬱哥哥一樣……」說罷,好似有些唐突,語氣稍弱,「可不可以?」

鬱容含笑道:「有何不可?」沉吟了少刻,復問,「你是想跟我一樣成為大夫,或者想當官?」

小河低下頭,聲音更小了:「就是像鬱哥哥這樣。」

鬱容了悟,溫聲道:「成為醫官嗎?」

小河撓了撓頭,麵有赧意。

鬱容垂目,尋思著片刻,忽道:「膚表抓則起白屑,四肢月匈脅癬紅如雲,每每起時瘙癢難忍,久不治易成瘡,好發於青壯年人,常起春秋二季,病程短則一月,長者或滿一季,皮損可自愈。」

小河認真傾聽。

便聽年輕醫官問他:「此是何症?病源為何?當如何辯治?」

小河愣了愣,遂不自覺地握緊拳,不太確定地回:「仿佛是母子瘡?許是……食辛辣不妥,或情誌抑鬱,化火蘊熱,再感風邪,風熱鬱結,閉塞腠理,而發病於肌膚。」

鬱容揚了揚嘴角,對上小少年有些擔心又隱含期待的眼睛,隻道:「繼續。」

小河像是受了鼓舞,話語多了底氣:「風熱鬱肺,理該清熱疏風,初起之人用消風散,久病則當內服首烏丸等,再外用藥膏,塗擦硫磺膏,或用槿樹皮合蛇床子搽洗。」

鬱容沒作評述,繼續問:「消風散、首烏丸作何解?」

小河思索了一會兒,才答道:「母子瘡受風熱邪侵體,不得透達,故而鬱於腠理,皮膚瘙癢,當以疏風止癢為主。

「所以用消風散,君藥荊芥、防風、牛蒡子與蟬蛻皆主疏風止癢,伍用清熱利濕的苦參與木通,佐用知母和石膏瀉火……」

聽著小少年細細解說著消風散與首烏丸的藥方,鬱容時不時地點點頭。

半晌,小河說完了,便翼翼小心地問:「鬱哥哥,我說得對不對?」

鬱容微微勾起嘴,答:「我所問的,確是母子瘡,小河說得基本對症,不過風熱辯證,也得細分風熱蘊膚,或是血熱風盛……」頓了頓,語氣更見和緩,「卻也是我適才表述不夠精確。」言罷,誇贊了句,「方解毫無謬誤,小河於藥理上頗有見識。」

小河被誇得不好意思,趕緊表態:「我也是前些日子看了您送給大兄的手劄……」語氣有些心虛,「剛巧看到說母子瘡的。」

鬱容笑了,沒在意這人「偷看」手劄一事,說了聲:「何必妄自菲薄。」

便是話鋒一轉,他又道:「你既是立誌成為醫官,隻待在家裡看我的手劄卻是不夠。過些時日雁洲也得建一官營醫藥局,需得招收為數不少的學徒,你若有心,可前往試一試。」

小河麵上一喜:「我可以去嗎?」

鬱容頷首,想了想,提前說明:「學徒包攬大小瑣事,每日雜務繁重,小河你考慮清楚,一旦進了醫藥局,再想反悔……不太好。」

小河卻是高興極了:「我想清楚了,不會反悔。」

見其興頭十足的樣子,鬱容好心又提醒了聲:「如此這段時日便做些準備罷,屆時應有考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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