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水猴（下）（1 / 2）
隻見容淨慢慢地俯下身去，把小水猴抱進懷裡，輕聲說：「都是哥哥不好，哥哥來帶你回家了。」
小水猴在他懷裡再次爆發出哭聲，隱隱的還是那個字：「哥，哥……」那樣痛哭著，然後窒息般抽搐著身體。
「容……」穆沐驚訝地望著他。
容淨轉過頭，對他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夜色中，他的臉青白如鬼魅，卻透露出一股詭異的溫柔。
容淨捧起小水猴的臉，輕輕替他拭去淚水：「哥哥來帶你回家了，別哭……」
所有的苦痛，別人無法體諒也無法安慰，更沒有資格說「我能理解你的心情」這樣的話。
我們隻能把它們默默地放在心底，放在靈魂最深的地方。無法用語言表達，無法用歲月抹殺。它們將同我們的軀體一起被埋進墳墓，它們將與我們的死亡一同長眠。
穆沐被他逗得一時間哭笑不得，隻能惱羞成怒地哼了一聲，卻是連眼睛該往哪瞪都不曉得。
水猴的哭聲也慢慢止住了，它隻是緊緊地抱住容淨的腿，不時抽噎幾聲。
穆沐慢慢收斂了情緒，但是那環抱著他的手臂卻溫柔得令他淚意更重。他輕輕推開殷唯清的手，站起身來。
「這樣就害羞了麼？」那個惡劣的家夥笑著說。
所有的苦痛除了選擇接受，別無他法。
而容淨此時看起來已經全無恐懼了，他如一位真正的兄長般，輕輕撫著水猴那一頭糾結的發。
容淨搖搖頭：「我也不知道，隻是剛才我突然想起了那個夢的內容。」
「什麼內容？」
小水猴怔怔地看著容淨，那張皺巴巴的醜陋的臉上漸漸流露出一如孩童般天真的神情。他睜著大大的眼睛，艱難地說：「哥，哥，回……家……」
容淨微笑起來，牽起它的手說：「好，我們回家……」
容淨的話音剛落下，空氣裡傳來一股濃濃的腐朽的血腥味。
穆沐握緊了拳頭，指甲嵌進掌心，疼痛卻不及心裡。
容淨青白的臉上是深沉的哀傷，他對穆沐說：「謝謝你們。」然後像要窒息一般劇烈地咳嗽起來。穆沐急忙過去扶他，容淨擺擺手，慢慢平靜下來。
穆沐擔憂地看著他：「你是被奪襲了麼？」
「穆沐，你知道我原本是不相信這些的。可是我夢到過，那個小孩的哥哥是在救他弟弟的時候死的。他的屍體被撈了起來，他的魂靈卻一直跟隨著弟弟，被河水帶去了很遠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