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舊友（上）（1 / 2）
「昨天……」他嘗試著說。
「對了，」外婆狀似無意打斷他的話，「還記得祁家的小孩嗎？昨天遇到他，他邀請你去他們家玩。」
外婆動作麻利地整理炊具，小菜和涼菜都擺在流理台上。穆沐趕緊過去：「阿姆早上好。」
「唉，早晨好，快端出去吧。」外婆應了聲。
祁家？穆沐愣了一下，想起前天夜裡偶遇的少年。「祁宣？」
「一大早的嚇死人了……」穆沐揮開他的手，嘟囔道。
殷唯清低笑了一聲說：「打起精神來，不要讓老人家擔心。」
對了，外公並不知道墓地發生的事吧。穆沐想到外公呼喚母親的樣子雖然忍不住心酸，但還是努力不表現出任何異樣。「阿公早安……」
「唔，」外公抖抖報紙說，「再等飯涼一涼，今早好熱喏。」
穆沐神色一斂。是啊，必須振作起來，自己不再是要靠長輩庇護的孩童了，現在是要為長輩分憂的時候。
穆沐走進餐廳的時候，氣氛一如既往的平和，仿佛昨天什麼事情也沒有發生過。外婆一早就煮好的地瓜稀飯在餐桌上散發著香氣，外公拿著放大鏡坐在一邊看報紙。
突然，一雙冰涼的手撫過他的額際，替他按起太陽穴。穆沐嚇了一跳，幾乎從床沿上滾下去，幾秒後才反應過來那是殷唯清的手。
穆沐點點頭，去廚房給外婆幫忙。
想起來有很多年沒來過祁家了，穆沐拐過被榕樹樹蔭遮蔽的小道，滿心歡喜。但是道路的盡頭，展現在他麵前的卻是一座被時光摧毀的花園。高到膝蓋的野草、雜亂無章伸展枝椏的花樹、枯萎了一半的爬山虎，拱門邊的三角梅隻剩下一株，肆無忌憚地霸住了半扇門。而曾經美麗的白色小洋樓已經變成略有些發黃的顏色，窗台下沒有被雨水沖刷到的地方有些汙跡，陰影處隱隱有著青苔。
夏日艷陽之下，撲鼻而來的是燥熱的塵土味、青草味和隱隱的茉莉花香。知了聲聲震著穆沐的鼓膜，穆沐呆了半晌才有些失落地笑笑：「看來茉莉還在。」
「吃完早飯就去找他吧。」外婆擺擺手，讓他把菜端出去。
走在去祁宣家的路上，穆沐還滿心想著外婆的態度。「好奇怪啊，阿姆是想當做什麼都沒發生嗎？」穆沐囔囔自語，「我是不是該去問問村長爺爺？」
「稍安勿躁，」殷唯清的聲音又嚇了穆沐一跳，「你外婆這樣或許是變相安慰你，她大概想自己去處理吧。」
穆沐點頭，拍拍臉頰，努力轉換自己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