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世家（下）（1 / 2）
「媽媽，那天是你！」穆沐鼻子一酸往前走了幾步，卻被殷唯清拖住。
「你不能觸碰她，她的三魂七魄是勉強訂於身體的。」
「媽媽……」穆沐輕聲喚道。
那白衣女子一震，抬起頭來。窗外的微光映在她的臉上，穆沐覺得那眉目陌生又熟悉。這是他盼了十七年的母親，他自懂事起就常向她的牌位傾訴。而此刻，中間那短短幾步距離卻讓他覺得無法跨越。
穆沐陡然挺住腳步，認真看去，竟真能從母親身上看到隱隱紅光。
「鬼門已開，百鬼夜行。」外婆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裡格外清晰。
穆沐有些害怕地閉上眼睛，他並不想看到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亡靈。但是閉上眼後，他卻聽到倏然夜風颯颯，風裡恍若夾雜著來自遠方的擂鼓聲，來自幽冥的腳步似有還無……
「那，阿姆，媽媽她……」穆沐的心思牽掛在他母親身上。
老夫人頷首，低聲喚了一句什麼。
「聽得到麼？」殷唯清的聲音令穆沐一震，迅速睜開眼。
「有些人家已經擺好供享，他們自會去取食，不用擔心。」外婆解釋道。
子時並非陰時，但穆沐還是感受到四麵八方湧來的陰寒之氣。並非寒冷之意，而是於一股不屬於人間的陰寒感。
輕輕的腳步聲從門廊外傳來，穆沐攥緊了衣角。門被推開，一個白色的身影走了進來。
穆沐轉頭看他，目光中仍是戒備。
殷唯清苦笑道：「我真的從未有害你之心，與你相識那天起你在我心裡就如珠如寶。」
「三魂赤色，命魂附體，天地二魂在外。你是爻係的異數，還是離遠一些比較好。」
穆沐悲切地看向母親，但卻無法從那具早已死去的軀體上看到什麼表情。
「小沐，好好活下去，像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爻係一脈已經斷在媽媽的身上，你姓溫也罷姓穆也罷，你不姓殷……」這聲音仿佛來自虛空。
「每年寒暑假記得回來就好，自己保重，媽媽一直在這裡等你……」穆蓮生想伸出手，卻又放下，隻是殷殷切切看著兒子。
穆沐想答應，但喉間卻隻發出哽咽一聲。這個夜晚他覺得自己失去又得到了什麼，若得到這樣的身世能令他常與母親相聚，他竟覺十分值得。
「爻係被追殺一事殷家會做調查，小侄他日再前來拜訪。」殷唯清見這一屋子人人鬼鬼無心理會自己，於是隻好出聲道。
「這是自然，」爻奚夫人冷笑道，「爻係子孫可不正是值得殷家利用？可惜我家爻未沒有繼承一點爻係法術，家主不要多費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