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不行〔修〕(1 / 2)
「如果疼,就告訴我。」
兩人距離很近,近到聞梨可以清晰地聞到,男人身上混雜著清冽檀木味的淡淡麝香。
最後停在一雙鋥亮的男士皮鞋旁。
衣著整齊的男人,眉眼隱匿在陰影之中,隻露出弧線優美的下頜,和一張被磨得殷紅的薄唇。
這味道,在這封閉的空間裡,伴隨著她身上不斷攀升、蒸騰、洶湧的熱意,讓她覺得恐懼。
第一章
暮秋時節,霜寒露冷夜漸長。
纏綿的秋雨傾瀉,肆意拍打在酒店的落地窗上,落下點點雨漪。
借著乍白的閃電和皎皎的月光,酒店裡的綺糜景色,統統倒映在雨漪匯聚成的、破碎的棱鏡上。
此刻,城市上方。
伴隨著一道驚雷,翻湧的墨雲被生生撕裂一道豁口。
——晉江獨家發表
淩亂的白色長裙隨意耷拉在床沿,被撕爛的內衣,順著昂貴的地毯,一路逶迤至落地窗前。
她緩緩睜開沉重的眼皮。
入目是一顆黃澄澄的腦袋,腦袋的主人背著光而站,如夢境中的那個男人般,看不清五官麵貌。
聞梨哭著搖頭,想逃走。
但卻被男人戴著檀木佛珠串的手拉著,重新帶回到深淵裡。
身前的玻璃落地窗冰涼徹骨,背後的身軀卻炙熱滾燙。在這冰火兩重天裡,聞梨在撕裂般極致而痛苦的歡愉中,意識逐漸模糊。
但是下一秒,周遭一切卻又重新清晰鮮活了起來。
「醒醒——」混雜著呼呼運作的老式暖風機,一道熟悉的女聲傳入耳廓,「梨子醒醒。」
聞梨濃密蜷曲的睫毛輕輕顫動,在眼瞼下方落下兩排深色陰影,愈發襯的她肌膚白而薄,連皮層下的淡淡血管都依稀可見。
隻有身後那盞白熾燈,亮的刺眼。
聞梨生理性地眯起眼睛,抬手遮了遮,等適應這光亮之後,才從指縫間看清了那人的麵貌。
是她的室友,「…喬喬?」
軟音呢喃,其中難掩失望之意。
塗喬喬揶揄道:「喲,不是你夢裡那位,就這麼失望啊?」
提及夢裡那位,聞梨驟然清醒過來。放下手,慌亂地問:「我剛剛、我剛剛說什麼了嗎?」
「還不就是…」塗喬喬擠眉弄眼地比了個國際通用的手勢,「漲姿勢了漲姿勢了,原來我們小仙女也會做春天在哪裡的夢啊。」
聞梨紅著臉,不敢看塗喬喬眼裡的曖昧,更不敢告訴她。
其實,這不僅僅隻是個夢。
更是真實發生過的。
昨天她被叫回家,當晚,她的繼母就在她的水裡下了藥。
然後如同晉江小說裡寫的狗血情節那樣,將她如貨物般,送到一個大腹便便的謝頂老男人床上。
讓她為聞家『做貢獻』。
酒店的門被繼母鎖住,聞梨逃不出去。就在她最絕望時,那個男人神祗般降臨,將她帶離虎口。
以至於後來,順理成章的…
聞梨想起昨夜種種,個中滋味湧上心頭,甚至到現在,都覺得自己身體裡還殘留著他的形狀…
塗喬喬見聞梨臉頰酡紅,雙眼迷離,流裡流氣地吹了個口哨,索性搬了自己的椅子,坐到她旁邊。
「孔子說得好,獨樂樂不如眾樂樂。梨子啊,你說咱倆之間,有什麼秘密是不能說的?」
聞梨臉上紅暈更甚,憋了半天,才小聲道:「這話是孟子說的,而且不念lè lè,念yuè lè。」
塗喬喬:「……」
塗喬喬耍無賴,「我不管!梨子你是不是不愛我了?我平時什麼事都跟你說,你現在背著我搞男人就算了,還不告訴我!」
不知因為暖風機的作用,還是塗喬喬那句『搞男人』,向來體寒的聞梨,隻覺此刻渾身熱的慌。
她不自在地扯扯袖口,見其他兩個室友不在,猶豫了下,最終忍著羞恥開了口:「其實…」
「其實?!!」
塗喬喬兩眼放光。
聞梨磕磕巴巴道:「其實就是…就是我、我有一個朋友。」
我有一個朋友係列一出,塗喬喬了然地應和道:「嗯嗯嗯,你有一個朋友。所以她乾了at?」
「她…」聞梨輕咬下唇,臉頰紅的滴血,「她就是、就是那方麵…嗯,那方麵不太和…和諧?」
塗喬喬心裡『臥槽』了句,激動的臉都給她整紅了。
「怎麼個不和諧?」
「男的不行?」
「他行的!」聞梨忍不住替男人辯解,頓了頓,「就是我、我朋友她…就很痛,很疼,很難受。」
海棠、廢文、oo十級骨灰讀者了然地點點頭。
「原來是男人活不好啊。親親,一般對於這種情況,我們這邊都建議趁早分手處理哦。」
聞梨急了,「不行!我、我那個朋友她很愛很愛那個男人!」
塗喬喬跟聞梨認識兩年,頭一回看到她這麼激烈的情緒外泄,呆了呆,下意識道:「很愛很愛?」
聞梨眸光驟然黯淡下去,聲音低靡地說:「嗯,很愛很愛。隻是她太普通了,配不上那個男人。」
「臥槽!」塗喬喬回神,拍桌道,「梨子你這麼好,那男的怕不是活爛人不行,他媽是眼瞎吧!」
「喬喬…」
聞梨呆呆望著她。
塗喬喬意識到自己說漏嘴,忙改口道:「不是,我的意思是,梨子你這麼好,你的朋友必然也如我一般優秀聰穎貌美如花人見人愛。所以怎麼會配不上那個男人?」
聞梨可不像塗喬喬,一句『臥槽』行天下。
她也不知道怎麼說,懨懨耷拉著眉眼,良久,才悶悶替男人辯解道:「可是他真的很好很好。」
「什麼很好很好?」
另一個室友冉紗,拎著大包小包的奢侈品開門進來。
「寶貝,剛樓下有人在阿姨那登記找你,我給帶回來了。」
聞梨掩去心底的苦澀,好奇地問:「找我?」
「對。」冉紗轉身朝門外的人說,「阿姨,你直接進來吧。」
她話落,就見一個全身奢侈名牌,五官明艷,但卻長相卻刻薄的中年女人,緩緩出現在寢室門口。
那女人,赫然就是昨天將聞梨送到別人床上的繼母。
——湯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