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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的她眼圈都洇染上一抹殷殷的紅。

她猛地抬頭,不可置信地望向江闕,嘴唇微動,似乎想說什麼,但最後卻被自己生生按捺住了。

因為她害怕這一切隻是自己的臆想,一出聲,就會打破這份鏡花水月般短暫而虛幻的美好。

江闕不知她心中所想,率先出了聲。

然後一下叫醒了聞梨的美夢。

將她從雲端拽至泥淖。

他說:「聞家現在資金周轉鏈出現問題,亟需跟其他公司合作,我怕…我擔心王君昊的事可能會再次發生,所以…所以你最好還是呆在我身邊比較安全。」

「至於今後——」

他頓了頓,聲音連同眸色陡然都沉了下去。

「你要是找到喜歡的人…」他抿了下乾澀的嘴唇,眼底浮現一抹哀痛,「你放心,我不會困著你的。」

「到時候…我會放你離開…成全你們的。」

隨著他最後一句話落,聞梨臉上的最後一絲血色也徹底褪卻。

聞梨知道自己應該拒絕這個荒誕的事情,但她看著江闕專注的眼,還是忍不住想要試一試。

江闕這麼多年來孑然一身,他身邊沒有女人,更沒有喜歡的人,所以她這也並不算趁虛而入。

況且,如果他們今後真的結了婚,那她一定會對他好的,一定會努力卻學著做一個合格的妻子。

她會把自己能給的,一點都不保留的,全部都給他。

聞梨心髒重新開始劇烈狂跳。她試探著張了張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著男人的眼睛道:「…好。」

江闕身體驟然緊繃,咬緊牙根以克製住自己臉上的肌肉表情。

過了許久,才終於平復了些許情緒,找回自己的聲音。

有些急切地說:「我記得你明天早上一二節沒有課。」

聞梨點了點頭,復又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

翌日。

聞梨拿著紅艷艷的結婚證,呆呆站在人滿為患的民政局門口,好半天都沒有緩過神來。

怎麼這就結婚了?

江闕哪來的戶口本,湯晗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放過她?

不知什麼時候,聞梨竟然將自己心中所想的東西說了出來。

江闕聞言,勉強將目光從結婚證上移到聞梨身上。

他壓著怎麼都止不住上揚的嘴角,如小時候那般,揉了揉聞梨的小腦袋,說:「別擔心,我手上有她要的東西,她不敢為難我。」

聞梨自然相信江闕。

隻是想起湯晗貪婪的本性,又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問道:「那東西會不會很重要啊?」

江闕笑笑說:「對我來說,沒有任何東西,比你重要。」

「……」

聞梨錯愕地望向江闕。

江闕顯然也意識到自己剛剛說了什麼,故作鎮定地岔開話題道:「你住宿舍不太方便,不然…結婚證還是放在我這保管吧?」

聞梨腦子還是有些空,隻是依言乖乖地把結婚證遞給他。

江闕擰著眉,兩隻手接過聞梨手上那本結婚證,跟自己原有的那本放在一起,珍寶似的揣到懷裡。

他表情嚴肅到近乎虔誠,仿佛正在進行著什麼神聖的儀式。

聞梨眸光微閃,電光火石間,她腦子裡有什麼東西閃過。

就在她正要細想時,一道突兀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塗喬喬。

「梨子,」塗喬喬扯著嗓子說,「待會三四節是羅院的現代藝術概論,他上課一準點名,你可千萬別樂不思蜀,忘了回來上課啊。」

一句『樂不思蜀』,頓時忘了剛剛自己在想什麼,隻是敏感地下意識偷偷瞧了江闕一眼。

沒想到男人也正看著她。

目光交錯,她受驚小兔子似的連忙收回眼,頂著張紅撲撲的臉,含糊不清地回復塗喬喬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一會就回去。」

塗喬喬深諳『春宵一刻值千金』的道理,也沒繼續打擾人家親親我我,嘖了聲,就識趣地say『白白』。

電話掛斷後,江闕狀似漫不經心地問:「你同學?」

聞梨點了點頭說:「嗯,是我對床的室友,叫塗喬喬。你可以跟我一樣,喊她喬喬就可以了。」

江闕稍一頷首,表示自己知道了。

頓了頓,復又想起顧澤請鹿小遙的室友吃脫單飯的事,遂垂著眼問道:「要不要請她們吃飯?」

聞梨不知道脫單飯這回事,不想江闕破費,忙拒絕道:「不用了不用了,你不用請她們吃飯的。」

「這樣啊…」

江闕眼裡浮現一抹極淺的黯然,被細心的聞梨捕捉到了。

她咬了咬唇,猶豫幾許,最後還是小聲怯怯地開了口。

「但是你、你可以單獨請我吃飯。」

江闕一頓,他的心,一下就變得很柔軟很柔軟。

江闕從進來之後,眼裡再容不下其他,就連那雙黝黑瞳孔裡倒映著的,都隻有聞梨一人的倒影。

他佯裝清了清嗓子,以掩飾嗓音裡含混的沙啞,「你笑什麼。」

聞梨搖搖頭說:「沒笑什麼。」見男人仍舊盯著自己,便胡亂謅了個借口說,「就是、就是突然發覺,我們兩個呆呆站在這,好傻啊。」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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