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33【二更】(1 / 2)
「流血了。」她興奮地喊道, 「小祁你流血了。」
聞祁之看著她的表情, 稍一用力,使勁掙了開來。
這痛苦的一聲似乎取悅了湯晗。
她發了瘋, 她入了魔, 掐著聞祁之的力道愈發大了起來。直至指甲深深地陷入皮肉,直至他蒼白的臉上綻開一朵朵昳麗妖嬈的血花。
湯晗手上落了空,剛剛還明媚的表情頓時陰沉了下來。
「欸, 」湯晗假好人的製止了他的動作, 眼含秋波地嗔道,「怎麼能對我們小祁這麼粗魯啊~」
這一眼分明風情萬種, 但保鏢卻生生打了個寒顫,低垂著頭,不敢再有任何逾矩的動作。
湯晗嗓眼發出道急短的笑聲,眼裡卻沒有一絲笑意。
「小祁,在媽媽麵前, 你怎麼——」她矯揉造作的表情陡然變的異常狠厲, 掐著聞祁之的下巴強迫他看著自己, 「這麼沒規矩呢?」
湯晗這才滿意地撫了撫上午剛做好的頭發,接著攏著旗袍開衩的下擺,緩緩蹲在了聞祁之麵前。
聞祁之暫時不想看見她的臉,頭撇的更厲害了。
壓著聞祁之的保鏢見他對湯晗不敬,野蠻地抓著他的頭發,就要將他的頭重新擰回到原來的地方。
聞祁之吃痛,擰著眉, 忍不住發出道破碎的輕吟。
「夠了,」聞祁之麵無表情地打斷她的話,「不是所有人都稀罕聞家這點破錢!」
「……」湯晗沉默了兩秒,情緒似乎又開始不受控製。
「小祁, 是不是勾搭上聞梨那個小賤人後,連媽媽都不要了?」
聞祁之不喜歡湯晗張口閉口小賤人地叫聞梨,但是顧及到她現在的狀態,最終還是抿著唇沒說話。
即便如此,這般冷漠的態度還是激怒了湯晗。
湯晗見他表情不對,忽地壓著脾氣說:「小祁,你是媽媽唯一的兒子,唯一的血脈。媽媽做的所有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好。」
「畢竟你也知道,聞梨身上也流著你爸爸聞鬆華的血,到時候是要跟你搶家產的。」
「媽媽擔心你太單純了,被她給欺騙利用了,所以才…」
「錢錢錢!沒有這些破錢,你以為你怎麼出國留的學?沒有這些破錢,你以為你如何能享受現在這般優渥的大少爺生活?!」
聞祁之鐵青著臉不去看她猙獰的麵龐,也不說話。
湯晗卻不依不饒地捏著他的下頜,強迫他看著自己。
「聞祁之,這麼多年來你做了什麼,咱們心知肚明。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當年為什麼想要出國。」
聞祁之眸光一動,指節慢慢收緊。
湯晗眼尖地瞧見了,於是嘴角扯出一抹嘲諷的笑。
「嗬,當年她媽媽不要臉地勾引你爸爸,她現如今又來勾引你,還真是有其母必有其…」
「媽!」聞祁之崩潰道,「我和阿姐是親姐弟!我們血濃於水,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湯晗喉頭像是被什麼卡住了似的,陡然驚醒過來。
「對,你們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弟,我在胡說什麼呢。我、我…」她動之以情道,「媽媽隻是擔心她會利用你的善良把你拐走了。小祁,你知道的,媽媽隻有你了。」
對於湯晗的說辭,聞祁之表情未變,隻是冷淡地問:「所以你這次把她騙出來究竟想做什麼?」
湯晗故作輕鬆地回道:「我還能做什麼?不過就是續個舊罷了。畢竟你也知道的,她現在嫁給了江闕,已經不是我能動的人了。」
聞祁之不太相信,張嘴剛要說什麼,湯晗就陡然站了起來。
「好了,別的就不多說了。至於晚上——」她笑的嫵媚,「你知道該怎麼做的,小祁。」
聞祁之捏緊拳頭沒做聲。
他沉默地看著湯晗和一眾保鏢離開,沉默地看著他們關上房門,沉默地看著這個房間重回寂靜。
半晌,才費勁地撐著身子拉開窗簾。
上午還放晴的天,這會兒陰沉沉的,像是要下大雪的前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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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梨不想麻煩宴叔接送,所以就自己打的去的四葉草咖啡廳。到的時候,少年已經在那坐著了。
她笑著跑向少年,喘著氣調笑道:「你還說我怕冷,你看看你自己,不也圍著這麼厚的圍巾嗎?」
聽她提起圍巾,聞祁之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把下半張臉埋到圍巾裡。悶悶道:「最近有點感冒。」
聞梨見他臉色確實蒼白,看起來也蔫蔫的沒什麼精神,不由得擔心了起來。
「剛剛電話裡我就聽你聲音不對了,」她從包裡掏出幾盒藥遞給少年,說,「所以我特地問宴叔要了幾盒感冒藥給你。」
聞祁之錯愕地看著聞梨,沒應聲。
聞梨無奈,「看我乾什麼呀?是不知道怎麼吃嗎?」
聞祁之依舊沒應聲。
聞梨當他默認了,體貼地拿出那盒白加黑說:「這個還挺管用的,就是吃了之後容易犯困。你要是覺得擔心影響白天學習進度的話,我還問宴叔要了一盒…」
「夠了,」聞祁之放在雙膝上的手緊緊攥握成拳,「你今天找我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
提起這個,聞梨有些羞澀地把那個包裝喜慶的零食大禮包拿到桌子上,再推到少年麵前。
「就是我、唔,」她不好意思地說,「上午跟宴叔辦年貨的時候順便給你包了個新年大禮包。」
聞祁之錯愕,「新年…大禮包?」
「嗯,新年大禮包。」聞梨怕他嫌棄,連忙又道,「雖然都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但每一件都是我挑了許久才挑出來的,而且這個包裝也是我跟人現學現包的。」
聞祁之沉默地看著聞梨白嫩掌心裡的那個紅彤彤的玩意兒,隻覺這顏色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你說有東西要給我…就是這個?」
聞梨點點頭,「要是給壓歲錢你肯定是不願意要的,所以我就想著…祁之,你下巴怎麼了?」
聞祁之一驚,這才發現自己剛剛竟忘了自己的傷。
他連忙將圍巾拽到自己的臉上遮著,有些慌亂地說:「沒事。」
聞梨不相信,剛剛那些痕跡分明就是被人掐出來的。
可是誰有這個本事能掐聞祁之呢?
一個名字呼之欲出,聞梨頓時沒辦法保持冷靜了。
她猛地站起身說:「祁之,是不是湯晗打你了?」
聞祁之仰頭看著聞梨,沒有血色的嘴唇微動。忽而注意到她身後那群步步逼近的黑衣保鏢,驚慌喊道:「阿姐,快跑——」
伴隨著這一聲,保鏢快速將聞梨包圍住。其中一人更是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聞梨的身體,將一塊白布捂在了她的口鼻上。
男人力氣大的出奇,聞梨掙脫不得,胡亂掙紮兩下,就被白布上強烈的藥性給迷暈了。
聞祁之睚眥欲裂地想要去搶聞梨,但卻被保鏢直接敲暈抗走。
他們一行人的動作乾淨利落,再加上二樓被包了場,幾乎是悄無聲息地結束了這一切。
等江闕派去聞梨身邊的保鏢發現不對勁,闖上二樓的時候,哪裡還有聞梨的身影?
隻有大禮包禮盒的飄帶在暖風機的作用下不斷飄飄起舞著。
鮮艷的紅。
像在跟他們宣戰似的。
於是他們立刻聯係江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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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梨是被涼水潑醒的。
冰冰涼的水,落在她臉上的時候,隻覺有數萬根針密密麻麻地兜頭紮下,疼的讓人都有些麻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