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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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如聞好奇如貓,左手抬起扯住謝玄燁的手腕,迫使他將手抬起,五指伸開,又將她的右手抬起與他的手,掌心相對,緊緊貼住。

真如她所言,她的手比謝玄燁的手要小上太多,謝玄燁隻須屈指便可將她纖白柔軟的手包在掌心。

燭火明亮,給原本白皙的指節染上暖黃。

謝玄燁垂眸看著她,並未屈指。

他將手挪開,抬起食指給她指了指:「今夜是下弦月。」

謝如聞順著他的目光遠眺,月亮不知何時已經鑽出來了,她和謝玄燁在這處二層閣樓上不知賞了多少回月,可她瞧著,每次的似乎都有所不同。

她一心想出去別苑玩,也有想過,若真有一日她離開了這裡,便再也不能和哥哥一起賞月了。想到這裡,一向眉目明媚的少女有了幾絲愁緒,回身看了眼適才浮生放在書案上的藥碗。

在閣樓上賞了會兒月,謝如聞站起身理了理略顯褶皺的裙擺,嗓音清淺道:「我困了,回去了。」她抬步就要走,謝玄燁喚住她,將一旁紅木燈架上的竹篾燈取下遞給她,叮囑道:「小心摔著。」

謝如聞乖乖『嗯』了聲,從他手中接過,挑燈回了她的上弦院。

謝玄燁在閣樓上看著她的身影隱沒在昏暗中,回身便看到了書案上的藥碗,仔細想來,謝如聞雖最為聽他的話,卻也和他生過不少的氣。

關於喝藥的事,也鬧過矛盾。

他從去歲初夏開始用藥,本是不欲被她知曉,奈何謝如聞的鼻子靈的很,聞到了他身上的藥味,便問他是生了什麼病。

他隻誆她,說是日夜忙碌公務,母親日日送來補身子的。

謝如聞生來靈敏,她不信,而他又不願說出實情,她便生氣了。

後來,他百忙之中抽出空閒,親手給她做了一張木秋千,才算是把她哄開心。她也又問過幾回這藥到底是怎麼回事,見他依舊不願說,她也就不問了。

以至於到如今,她看到浮生給他端來的藥,隻是看上一眼。

謝玄燁抬手端起藥碗,裡麵藥汁的苦澀味撲麵而來,一口飲盡。

謝玄燁並未回謝府,在別苑住了一夜,翌日一早,下了早朝後,裴硯留了他在宮中。

今歲是宣平三年,裴硯登基為帝的第三個年頭,他與謝玄燁年紀相仿,自幼在一處長大,二人走在皇宮禦花園。

裴硯笑笑道:「近來你事忙,也不常來宮中陪朕下棋了。」

謝玄燁輕笑:「陛下的眼疾可好些了?」

裴硯自去歲中秋患了眼疾,至今未愈,起初隻是夜間視物模糊,太醫院用了藥後症狀本是有所減輕,可用了一段後,似乎就沒了作用。

如今就連白日裡隔的遠了也瞧不真切。

裴硯嘆氣:「朕隻怕哪天這眼睛瞎了,再不能視物。」他笑了笑:「太醫院隻讓朕注意休息,少用眼,這不是跟朕說廢話嗎。」

謝玄燁:「陛下應聽太醫院的,不可太過勞累。」

兩人四下裡閒談,正巧碰上廣儲司的鄭大人,裴硯問他:「手中提著的是什麼?」

鄭大人行禮道:「如今南北通商,廣儲司新得了幾件北朝皇宮中的珍寶,正往皇後娘娘的宮中送去,給娘娘瞧瞧是否喜歡。」

鄭大人話落,皇後譚氏正巧迎麵走過來:「既是北朝皇宮中出來的珍寶,趁著皇上和謝大人都在,打開一起瞧瞧。」

譚皇後出自吳郡譚氏,與謝玄燁的母親同出一宗,乃是謝玄燁母親的親外甥女,趁著鄭大人打開匣子的間隙,她與謝玄燁問了幾句她的姑母。

上好的檀木匣子打開,裡麵陳列的珍寶在日光下熠熠生輝,其中一件珍寶名為『神獸鏡』,因著鏡麵朝上,直刺的人眼疼。

裴硯自覺站遠了些。

匣子裡共有珍寶四件,譚皇後瞧了一圈,側首看向謝玄燁,語氣含笑與他道:「這些北朝來的物件,圖個新鮮,謝大人可有喜歡的?拿回府中擺著。」

謝玄燁神色淡然,譚皇後瞧不出他喜歡哪個,隻好問他。

謝玄燁上前一步,從檀木匣子裡取走了那柄『神獸鏡』。往日裡,裴硯給他的東西太多,謝玄燁偶爾會收下。

可這一回,他冷白指節拿起神獸鏡的那一刻,裴硯臉上的笑意僵了下,他自認他與謝玄燁是多年好友,是非常了解他的。

這些年,謝玄燁收下他給的東西時,都隻不過是收下。

無甚歡喜。

裴硯也知,謝氏族中的珍寶隻怕比他這皇宮裡的還要多。

而這回,不太一樣,他的眸光看向神獸鏡時,似是在想著什麼,想著一件事,亦或是想著某一個人。

北朝的東西,他能想著誰呢?

裴硯身為帝王,卻在揣摩一個臣子的心思,雖然這讓他心裡很氣惱,可他還是在思考這件事,不等他確定下來,隻聽謝玄燁道:「鏡麵刺了陛下的眼,不如我收下這個。」

裴硯嗬笑,對譚皇後道:「瞧瞧,還是慕之想著我。」

——

謝玄燁回到他的朝暮院時。

謝清霜正等在他的院中。

待謝玄燁進了書房,在書案前落座,謝清霜溫婉知禮屈身喚道:「公子。」她嗓音低微,多有怯意。

謝玄燁問她:「何事?」

他未抬眸看她,冷白指節翻開書案上的古籍,謝清霜默了片刻,低聲道:「昨日我去母親那裡請安,無意間聽到臨淵王欲納我為妾。」

謝清霜有著和謝如聞一樣的樣貌。

她與謝如聞是謝氏雙生子,不止謝府中的人認為她們毫無二致,整個建康城裡知曉此事的人對她們的印象也隻有謝氏家主都難分其二。

實則,這些年謝如聞一直生活在別苑,她與謝清霜的樣貌身形早已有了明顯的分別。

謝清霜繼續說著:「上月初,劉家在城南別苑設宴,我同嫡姐去赴宴,與臨淵王打過兩回照麵,未曾想,他動了納妾的心思。」

謝玄燁依舊未看她,嗓音清淡問:「願意嫁嗎?」

謝清霜一時啞然。

謝氏雖為世家豪族,向來是人攀附姻緣的門第,可她是謝府庶女,自是嫁不到世家大族的嫡係子弟。

她從未敢有過奢望,可臨淵王已年過不惑,又非善類,她不願嫁。

如今世道,嫁不嫁根本就由不得她,她垂眸斂首,端的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嗓音裡帶了些許的委屈:「聽公子的。」

謝玄燁神色間無甚情緒,語氣亦淡然:「出去吧。」

謝清霜施禮退出書房外,守在書房門前的無念看著她的身影出了院門,今兒謝清霜身上穿著的是一件豆綠色繡蝶百褶裙。

無念記得,十五娘也有一件這樣的衣衫。

雙生子?無念晃了晃腦袋。

就算衣衫一樣,氣質也無半分相似。

謝清霜離開後,謝玄燁從墨色廣袖中取出精巧木匣,放在書案上,吩咐浮生:「阿聞下月及笄,總該送她個禮物,拿去攬月苑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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