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鼠疫（1 / 2）
一切具備後，沈音問著驚鴻可會唱蒹葭，見驚鴻點頭，沈音便盤腿而坐，一邊用筷子擊碗，一邊開口唱著
「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
那幾個碗和一雙筷子，竟能奏出美妙的樂曲，沈音舉止大方，引了路人注目，身旁也漸漸落下了路人投來的銅板。
幾曲歌後，沈音一邊對著路人道謝，一邊彎身將地上的錢撿到自己的錢袋裡。
從始至終，驚鴻都在目不轉睛地看著沈音，他明明是望著沈音的，可眸子裡卻又好像裝著些什麼別的事情。
有了錢，自然是要雇輛馬車，趕往定遠縣的，沈音見驚鴻一路沉默不語，自以為猜對了驚鴻的心思，便出言道
「嫌賣藝丟人了？」
驚鴻目色一頓，猶豫了一會兒這才抬起頭，小心翼翼地看著沈音。
「你……不嫌賣藝丟人嗎？」
「我……。」
「我現在不嫌了。」
對著驚鴻一笑，沈音一邊向前，一邊道
「我以前是嫌的，對著一群人點頭哈月要，好像一隻猴一樣在眾人的麵前賣弄，我感覺丟人。」
「可是後來我想明白了，賣藝丟人，那行乞不丟人嗎？妓女不丟人嗎？」
「如今的聖上雖然高高在上，可以前他當皇子時候，在先帝麵前不也是大氣都不敢喘，花言巧語，卑躬屈膝，和我們又有什麼區別。」
「世間萬業，本無高低貴賤，所謂的尊卑不過是對自己的安慰，和他人的欺壓罷了。」
「你真的如此想？」
沈音的話語是驚鴻的意料之外，卻也是驚鴻的心之所想。
「當然了。」
沈音不以為然的回了一句，可緊接著，便下意識地看向了地麵。
多年前，沈音便是那提問之人，而今日沈音所有的回答，不過是拾人牙慧罷了。
這些話，最開始，是從蕭衍的口中說出來的。
蕭衍一心為蘇家平反，聽說蘇家部下在丁陽縣出現，便帶著沈音去了丁陽縣，路上被賊人偷了錢袋，後來的錢財都是靠蕭衍賣藝賺來的。
沈音覺得賣藝丟人，問了心中疑惑，蕭衍便是那般答的。
與驚鴻坐了許久馬車，終於來到了定遠縣。
這裡民生凋敝、街上滿是無家可歸的人，躺著一動不動，不知是活的，還是死的。
沈音想去縣衙問問狀況，可眼下自己的包袱不見，沒有物件證明身份，若是貿然前去，隻怕生了事端。
看來也隻能先隱瞞身份，調查出具體事因，再回稟大理寺了。
沈音想要去打聽鼠疫的事，可每一戶都是房門緊閉，不管沈音怎麼敲門，都是閉門不出。
看著沈音失落的神情，驚鴻言道
「這裡鼠疫成患，百姓自然不敢貿然於外界接觸，若想調查出鼠疫的事情，還是要從街上的人入手。」
「你怎麼知道我要調查鼠疫的事情？」
此事沈音可從未講過啊？
驚鴻微揚嘴角，柔聲道
「鼠疫之處，是人人避之而不及的地方，旁人怎會隨意到此。」
這家夥，還挺細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