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五十九(1 / 2)
吳芷紅:「你被捅一刀會死嗎?」
艾爾肯:「……您想乾什麼?」
吳芷紅:「他會變成一位好將軍, 好好培養的話。」
「前提是他要服從您,並聽您的話。」艾爾肯強調道。
*
「花心思去貼合另一個人的想法……好累啊。」
她抱怨道。
艾爾肯笑了一聲, 「以阿爾斯蘭現在的智商, 他不一定能夠想的那麼深。」
這一點, 他還說得沒錯。
艾爾肯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我怎麼覺得您樂在其中?」
「我偶爾也想玩玩戀愛的遊戲。」吳芷紅將腦袋靠在仆從的肩窩上, 「專門安排人去散步『流言』是不是太過刻意?」
吳芷紅縮在新進仆從的懷裡, 金發碧眼看得太多,她有些膩味,於是仆從裡麵出現了很多其他國家的人。
她也原以為阿爾斯蘭是個有勇有謀的角色,抓了當時反抗軍裡的人出來審問,發現他其實不太懂軍事一類的專業知識,很多時候都是憑借的直覺運氣和某種天賦。
宮殿內回盪的啜泣聲戛然而止,緊接著的是脖子上傳來的下墜感,他又看到自己的項圈在發光,他的身體不受控製的壓往地麵,腦袋埋了下去。
這種強迫式的下跪以往會令他非常的憤怒、屈辱,可這一次,阿爾斯蘭竟然提不起一絲反麵的情緒,反而起了一絲同病相憐的共情。
她又在流淚了,阿爾斯蘭跪在床底, 他不能抬頭, 隻能微微傾斜著身體, 想用餘光去偷瞄床鋪。
她隻會把強勢、可怕的一麵呈現出來, 也許是女王的身份不能夠讓她在旁人麵前表現出脆弱,以至於掉眼淚都得躲在角落裡。
阿爾斯蘭聽到了非常細微的抽氣聲,她應該是在吸鼻子, 非常非的小心, 隻是略微用力的吸一口,便停下來,發出嗚嗚嗚的低哼聲。
阿爾斯蘭再也升不起怨恨她的心思。
於是他大起了膽子,處於某種愛憐的想法,輕聲的叫道。
「……陛下。」
瞧,看著無上的烏拉珀女王也受製於人……和我一樣。
他又想到她往常隻是強迫著他下跪,似乎並沒有做過什麼傷害他的事情,或許……或許她不壞?
「……陛下。」
他又鼓起勇氣叫了一聲。
這一次脖子上的項圈沒有再亮起來,過了一會兒,從床上傳來小小的一聲。
「……你想說什麼?」
阿爾斯蘭沒有抬起頭,他不知道為什麼忽然有了一種沖動,就和國家滅亡沒有多久,他望著四散逃逸的同胞們,心中也曾有過這樣的沖動。
「有什麼……我可以做的嗎?」
她安靜了下來,整個宮殿都安靜了下來,阿爾斯蘭在寂靜的環境中逐漸冷靜下來,意識到自己頭腦發熱說出的話後,後悔的將額頭貼到地板的石磚上。
「……是真的嗎?」
他猛得抬頭,又立馬低下去,看著自己撐在地麵的手指緩緩捏緊。
「是真的。」
又安靜了許久。
「可你能幫我什麼呢?你現在自己都自身難保。」
「不不不。」 阿爾斯蘭抬起頭,他想起了在自己國家燃起的大火,那股怨恨從心底騰升,不停的灼燒著他的神經,「我還有一條命。」
床鋪那邊傳來一陣笑聲。
「我和你聊這些東西乾什麼,你下去吧。」
阿爾斯蘭:「我……」
「下去吧……」
吳芷紅坐在床上,隔著垂下的長簾,端詳著阿爾斯蘭的臉,看得他不情願的直起身,緩慢的轉身,蹲著走出了宮殿。
而長簾中亮起了幾粒金色的光點,飛快的在她身側凝聚出一團人形。
艾爾肯給她遞來了一條絲巾。
「沒哭。」吳芷紅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
艾爾肯:「都說女人幾滴眼淚就能把男人騙得團團轉,你一滴眼淚都沒掉,厲害。」
吳芷紅已經逐漸習慣他不說人話。
「比我想象的要善良多了。」
艾爾肯:「善良才好騙。」
『砰』的一聲,艾爾肯滾下了床。
聽著砰砰的撞擊頭部的聲音,吳芷紅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你怎麼就不長記性呢?」
艾爾肯強撐著爬起來,他額頭已經腫了一塊。
「你想要的是統一喀特馬塔沙漠,阿爾斯蘭這種經歷過戰爭國破的人會幫你?」
吳芷紅:「妥協總是慢慢深入的。」
*
「想不想去看一眼你的同胞?」
在某個午後,阿爾斯蘭扇著手中的扇子時,忽然聽到躺在長椅上的女王問了他這麼一個問題。
可能是他的沉默久了,女王不耐煩的又問道。
「到底去不去?」
阿爾斯蘭捏著扇子連扇幾下,他注意到那個祭司並不在這裡,有些激動的問道。
「現在嗎?」
她頭也沒回的點了點頭,「我要換一身衣服。」
除了媽媽和妹妹,阿爾斯蘭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其他的同胞了,幼時的玩伴,相互竄門的鄰居……仿佛變成了久遠的記憶,隻要不想就永遠塵封於腦海深處。
在興奮過後,阿爾斯蘭又感到了恐懼,他害怕見到了同胞,那些人卻都不是他所認識的人。
「你站在那裡乾什麼?」
聽到問話,阿爾斯蘭收回思緒,他看到女王換了一身衣服,隻穿了件麻布做的裙子,腦袋上還用布包著,不算那身白皙的皮膚,看起來與那些平民沒有太大的區別。
「您這樣還是太引人注目了。」 阿爾斯蘭說,「再披上一件鬥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