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2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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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擋著我乾什麼?我可是遵循醫囑來給她守夜的。」

馬其頓公爵的嗓音十分有穿透力,就算此刻沒有用魔力進行擴音, 也清晰地傳到了床板下的齊勒耳裡。

他真的等了太久了——

齊勒麵無表情地把匕首放了回去,因為他敏銳的精靈耳朵告訴他房間裡闖入了一個不速之客。

他本人和他的聲音一樣無法阻擋。解釋了一句就已經是十分難得,馬其頓公爵推開擋路的侍從,徑直走進了維努斯大公的寢室。

普萊爾維努斯此時就躺在自己的正上方, 不到三十厘米的距離,齊勒抬起手臂, 就能用懷裡的匕首刺穿床板, 同時刺穿她脆弱柔軟的身軀。然後她溫熱的血液將如海妖的血液一樣自軀殼中不斷溢出,為齊勒的凱旋之路鋪上鮮紅的地毯。

齊勒聽到了咚咚的心跳聲,像是咚咚響起的開戰鼓聲, 這是他自己的心跳。

終於……

在拔出匕首的時候,齊勒感嘆道。

但他卻又聽到了另一種心跳聲, 平靜又溫柔,這是維努斯大公的心跳——她此刻依然沉睡在夢鄉中, 對即將逼近的死亡一無所知。

齊勒尋著這無辜的心跳聲, 手指貼著一張床板,扌莫到了上方維努斯大公心髒的位置,入手雖然是冰冷的木板, 但他卻仿佛已經握住那顆鮮紅的尊貴心髒。

但是第一次失敗的刺殺計劃卻給齊勒提供了一個靈感,在他扌莫進大公的寢室之後, 他沒有直接撲向床上的維努斯大公, 而是如昨夜一般躲進了她的床底。厚實的床簾再一次遮擋了齊勒的視線,也隱匿了他的身影。聽著外麵侍從們小心翼翼退出去的動靜,齊勒的內心十分平靜。

終於,要迎接這命運一刻了。

盡管如此,高級侍從還是帶人守在了大公寢室外,如果馬其頓公爵隻是普普通通講講話他們根本聽不到,但如果他打算做什麼人們還是能及時闖進來的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外人終於走完了。」馬其頓公爵感嘆了一句。

聽到侍從遠去的腳步聲,齊勒猜想他們應該是去找高級侍從了,不知道會不會路過齊勒自己的寢室……

但這一切都和現在的齊勒毫無關係,他一動不動地躲在維努斯大公的床底,聽到馬其頓公爵甚至親自搬了把椅子在大公床邊坐了下來,看上去真有給她守一整夜的打算。

齊勒都想捂住臉不要直麵殘酷的現實了。

但直到高級侍從略顯荒亂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齊勒才發現馬其頓公爵並不是發現了自己。他剛才似乎……隻是單純地看著維努斯大公,就隻是單純地看著她。

馬其頓公爵把剛剛應付侍從的話語又扔給了高級侍從,末了還加了一句難得他好心願意陪在旁邊說會兒話,高級侍從處處阻撓是不是根本不打算讓維努斯大公醒來。這樣登堂入室顛倒黑白還倒打一耙的操作聽得齊勒都要為他的無恥鼓掌了。

也許是考慮到了維努斯大公,也許是不敢觸犯這個瘟神的黴頭,高級侍從最後還是屈辱地同意了馬其頓公爵的守夜計劃,他原本還打算陪侍在一旁,卻被馬其頓公爵以他和維努斯大公的過去可都涉及了諸多隱秘,高級侍從他們根本不夠資格旁聽為由,把所有人都趕了出去。

在他不遠處躲在維努斯大公床底下的齊勒:算了,不用在意我。

畢竟打著守夜的名頭,馬其頓公爵似乎真的打算對著維努斯大公說些什麼,他先起了個很普通的開頭:「你啊……」

就像是麵對著久別重逢的故友一時之間不知道該從何開口一樣。

但是馬其頓公爵的下一句話卻是——

「我早知道你會有這麼一天的。」

聽到這落井下石的話語,齊勒表情死:對吼,這兩個人可不是什麼久別的故友,而是久別的敵人啊!剛才那些溫情果然都是假象,哪個朋友會在昏迷不醒的對方的病床前說這一切都是你活該呢?

但馬其頓公爵卻這麼說了:「明明知道看不慣你的人那麼多,卻從來不加以防範,你以為自己是天選之子嗎?落得這個地步是你活該——就算不是像現在這樣昏迷不醒,我早就覺得你會死在哪個刺客的手下。說不定就是你喜歡的那種紅眼睛刺客,就你還把那種玩意兒當寶似的收集起來,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被cue到的半精靈刺客齊勒:竟然完全無法反駁。

但維努斯大公畢竟是深陷昏迷不省人事,所以就算被敵人貼臉嘲諷一通輸出,也沒有真的從床上跳起來撕馬其頓公爵的臉——雖然齊勒覺得那場景一定很有趣。

馬其頓公爵仗著維努斯大公無法反駁自己,把平日裡的不滿都宣泄出來了:「你瞧瞧你現在這副淒慘模樣,你口中的那些可心的男人們又在哪裡呢?一個都不在你身邊,把你毫無防備地扔在了敵人的麵前,今天我能闖進來,明天任何一個阿貓阿狗都能撞開你的門在你府裡胡作非為。」

齊勒:原來你對自己的所作所為還是有非常清醒的認識的啊。

「還有那個人魚,更是愚蠢至極。」馬其頓公爵冷笑一聲,提到了那位實際上是海妖、但對外都被叫做人魚的寵侍梅曼,他在白日知道對方為了維努斯大公掏心的驚世駭俗的舉動,但現在齊勒卻隻能聽到馬其頓公爵對那行為的不屑一顧,「完全沒有考慮過因為他的自我感動將你暴露在了什麼樣的風險中。」

的確是因為梅曼死掉所以感覺機會更多了的齊勒:……

「你費盡心思養的,保護的,寵愛的,結果都隻是一群廢物。」馬其頓公爵做了一個總結。

替他口中的那些「廢物」接受了正麵辱罵的齊勒捂著臉:行行好,別罵了別罵了,在尷尬(反省)了。為什麼身為刺客的我要為大公身邊防線脆弱而感到抱歉啊!

「就連你的【殿下】,也……」馬其頓公爵說到這裡住了嘴,大概是發現自己用錯了稱呼。

齊勒反應回來,他說的殿下應該是當今瑟格雷特帝國的新帝,這位帝王曾經隻是維努斯大公府邸裡被人當貓咪養的「小殿下」,此時已經變成了整個帝國,甚至整片大陸最尊貴的人。

不過自維努斯大公的小殿下變成了高高在上的帝王之後,兩人的關係不免疏遠了些。

「他自始至終都沒有來看過你,維努斯。」

冰冷的嘲諷後麵跟著莫名溫情的稱呼。

聽完馬其頓公爵的一席話,齊勒都感覺維努斯大公分外可憐起來。

但馬其頓公爵的後半句話,卻讓齊勒莫名得毛骨悚然。

「隻有我,維努斯。」

馬其頓公爵終於動了,他去掉盔甲的手貼上了普萊爾維努斯無知無覺的麵龐,隻覺得那柔軟是比鋒利的刀劍更加難以掌控的事物。

他的眼神沉沉,醞釀著隻有自己知道的瘋狂情愫。

「隻有我為你來了。」

***

當年的馬其頓公爵還不是馬其頓公爵,擁有這個稱謂的是他的父親。

年輕的馬其頓就像當時所有貴族有誌青年一樣,渴望在帝國打響自己的名聲,渴望得到陛下的賞識,為自己也為家族掙來那份長久的榮耀。

但是造化弄人,原本正值壯年的陛下身體卻一日日迅速地垮了下去,馬其頓家族原本看好的皇位繼承人也因為意外,永久退出了皇位爭奪戰。

在帝國形式變化最激烈最緊要的關頭,馬其頓家族卻被收回了走向繁榮的新世代的門票,這對於所有人來說無疑都是一個晴天霹靂。

眼見著馬其頓家族世代昌盛的榮光要在這個時代絆了個跟頭,當時錯失最重要的門票的馬其頓公爵在年輕的馬其頓不解的目光中迅速站好了新的隊伍——對方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王子,除了美貌在帝國藝術界裡聞名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皇位繼承人的實跡。

雖然不理解父親為什麼會選擇這樣一位小王子,但是年輕的馬其頓很快就釋懷了——既然最看好的人選已經沒有了,那麼其他的選擇都是差不多的,反正新帝位置的爭奪戰說實話隻是貴族們為下個時代自己的利益而打起的戰爭。

比起背後已經站隊了幾大家族,就算馬其頓家族現在加入也討不了什麼甜頭的皇位繼承人,那個不受寵愛甚至早早離開皇宮的小王子的確是個合適的人選。

年輕的馬其頓自信於自己的實力,也自信於自己的家族,他相信不管那個小王子是什麼歪瓜裂棗,或是錦繡草包,有了馬其頓家族的支持,更重要的是有了他戰無不勝的馬其頓的支持,他一定能將他送到最高的那個位置上。

而作為回報,那位小王子理應把馬其頓家族當作他最大的恩人,並給予這顯赫了多年的家族更長遠更偉大的榮光。

這樣的想法,在從身為父親的馬其頓公爵那裡得知對方還有一個存在感極高的支持者,並表示馬其頓家族在這場爭奪戰中的功勞很可能隻能屈居於那個支持者之下時,變成了極大的不甘。

年輕的馬其頓是傲慢的,原本要退而求其次選擇那樣一位毫無優勢的王子,已經是他在心底給自己打了很多遍藍圖後才能坦率接受的決定。

而現在父親居然告訴他就算在這樣的王子的麾下,馬其頓家族都無法拿到百分百的優勢,就算最後把這個王子推上了王座,馬其頓家族都不是最大的功臣,要看著別人拿走最大份的蛋糕——

天生的傲慢和對家族的愛讓年輕的馬其頓心中燃起了火焰。

更別提對方隻是一個掛著公爵的名字,實際上早就遠離帝都中心圈多年的鄉下貴族,隻不過是運氣好才撿了沒人要的王子股,現在卻居然一朝翻身要壓到馬其頓家族的頭上!這讓心比天高的年輕的馬其頓怎麼忍得下去!

對方如果有自知之明,就該把最大支持者的位置讓給馬其頓家族,到時候馬其頓家族也不會介意對方在下麵撿點好處。

年輕的馬其頓腦海中是這樣狂妄的念頭,但是看到他的每一個人都不會覺得他的想法傲慢而不可實現,當時的他就是這樣的出色,馬其頓家族就是這樣的威赫。

倒是那個推著小王子出來的維努斯家族,才是名不見經傳,就和不知道從哪個石頭縫裡突然蹦出來的似的。

當時的小王子已經接到了陛下病危的通知,從維努斯公爵的領地趕到了帝都。作為他最大的支持者,那位繼承了維努斯公爵之名的年輕貴族當然也陪同在他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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