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第56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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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ro……沒有比這更適合你的名字了。」

瑟格雷特帝國的聖女大人曾這麼誇贊他,來自帝國皇室的尊貴血脈使她擁有一頭毫無雜質的璀璨金發,她的眼睛比最澄澈的天空都要奪目,肌膚比聖山頂端的雪還要潔白,更別提潛藏在她窈窕身軀下的強大魔法天賦。

高貴、美麗、強大,她是寄托著人類這個族群最渴望的特質的結晶。

從某種方麵來說,聖女應該就是人類認為最優秀的人類——因此她才被允許待在離神明最近的地方,在神的庇擁下享受萬民的愛戴與侍奉。

但就算是偉大的聖女,彼時也隻是一個年輕嬌美的女孩子,繁瑣的教廷禮儀和肅穆的莊嚴氛圍沒有磨滅她可貴的芳心,在遇到她生命中最為特殊的那個男性之後,愛情的種子就在她柔軟的心間萌芽了。

這個人是不同的,如同他英雄的名字一般,他也以英雄的姿態出現在聖女的視野中。他對待她如同對待任何一個普通的女孩,不因她的身份而折月要。

他強大又不傲慢,溫柔又不浪盪,有禮卻不刻板,和聖女一直接觸的石頭人一樣的守護騎士或者輕浮的貴族男性都截然不同。

年輕愛情的萌芽總是這麼突然又輕易。

herovenus。

光是念著這個名字,心間就會泛起一陣甜蜜。

少女的愛慕能從眼角眉梢展露綿綿情意,隻要不是郎心如鐵的木偶人,都無法拒絕她的示好,更何況她如此年輕、美麗、高貴。

但對方卻沒有注視著這份美好。

黑發黑眸的青年仰著頭,隻注視著聖女身後高大威嚴的神像。

神像麵容的雕刻依據瑟格雷特帝國的習俗,參考了當世的執政者,他們偉大的陛下剛上任的模樣。

風華正茂的執政者俊美的麵容出現在聖潔的神像上,巨大的存在感讓人隻想臣服在神像的腳趾前。

同聖女一樣,這座堪稱藝術品的神像凝聚了人類對神明的所有渴望。

永恆,權勢,美的結合體。

真是傑出的藝術。

hero心想。

作為神像而言,它挑不出一點毛病——除了並不像神明這點。

「您真的聽到過神明的聲音嗎?」在與聖女道別前,hero這麼問對方。

聖女表情聖潔地在月匈前交握雙手:「神明愛著所有人,hero,隻要你不忘向祂禱告,祂自然會出現在你的心中。」

hero就明白了,原來她並沒有聽到過神明的聲音。

但盡管如此,也沒有人能否認聖女對神明的虔誠。

人類為神明建起神殿,挑選他們中最優秀的人類侍奉祂,讓祂的意誌附身在他們最偉大的王權之上,做到了人類理解範圍裡能做到的一切——誰又能嘲諷他們的所作所為根本沒有得來神明的一個垂眸呢?

神明的愛是比神明的存在本身更不講理的事物。

***

如果你有幸親眼見到神明,向祂許願——任何願望的機會,你會向神明索求什麼呢?

這個問題的答案千奇百怪,若是拿這個問題去問教會的人,不管內心是否這麼想,他們都會表現出感激涕零的模樣並堅稱「得見神顏就是我最大的願望」。

維努斯公爵倒沒有說出那麼虛偽的話,麵對兒子的提問他表現得寬容溫和,像一位真正的好父親:「我隻求他能給予我更多歲月,讓我能好好看著孩子們的成長。」

撫扌莫他寬大的手,判定魔法將這個人所剩不多的時間精準顯示。

隻是延長壽命這麼簡單的事,他也能做到。

維努斯公爵的麵色好看了不少,他躺在被褥中像是將要入眠:「我曾經對神明的存在心存質疑,直到祂把你們——我的孩子,送到我的身邊,我才終於相信,神是寬宏無私的。」

這個男人明明是一位貴族,在某種方麵卻保持著難得的純真。

他並不討厭這種純真,如同他並不討厭聖女小姐堪稱愚蠢的虔誠。

同時,他也不討厭教皇的野心,國王的昏庸,貴族的趨炎附勢,人民的盲目慕強。

甚至於,那些死在他手中的混血,他實際上也是不討厭的。

他曾經掐住一位混血的脖子,沉默地注視著他臨死前麵色漲紅拚命掙紮的模樣,注視著那副缺氧導致的醜態畢現不會使他心生變態的愉悅,他隻是在注視著那雙紅色的眼睛裡綻放出的爆炸般的閃光。

那一刻,雖然那個混血無法說話,但他卻分明聽到了他的願望——

他並不想死,雖然身為混血,飽受歧視,歷經挫折成長,在這個失去了夥伴,失去了家人,失去了愛人的現在,他也依舊不想死。

於是他鬆開了手,滿足了他的願望。

隻是這麼簡單的事情,他還是能做到的,這甚至不用神明來降下神跡。

那個混血當時的表情的確宛如見到神跡,他不敢置信地瞪著放過他的人類,對方卻隻是收起劍麵無表情地轉身離去。

混血還沒有因為逃生成功的巨大喜悅而感到慶幸,就在那個人類走過的路上看到了數不勝數的屍體——來自他的家人,來自他的愛人,來自他的夥伴的血在那個人類的腳下編織出了鮮紅的地毯,他們死不瞑目怒睜的赤色雙眸注視著那個男人的步伐,仿佛要詛咒他踏上一條不歸路。

混血在那時爆發出了一種強烈的決心——既然神明剛剛救下了他,那說不定也會祝福他接下來的舉動——他拿起了地上的一把劍,發揮自己遠超人類的體格天賦,向那個愚蠢的將背影對準他的家夥揮砍而下。

當他的腦袋咕嚕嚕地滾在地上時,仍然閃耀的紅色眼睛能展現的視野中,他甚至沒能看清那個人類是在什麼時候回身讓他身首分離的。

注視著自己上一秒決定放過,下一秒卻依舊死在自己手中的混血,心中沒有絲毫悲傷,如果有那麼一點負麵情緒,也許隻是一點悵惋——如果並不是想要活下去,隻是想要復仇,他應該在最開始就說明白的。

沒錯,在一開始,在神明決定實現你的願望之時,就該說明白的——

你不是想要財富,你想要的是能隨意得到世間一切,將所有珍寶當作隨手可棄的小玩意兒的瀟灑與自由;

你不是想要美貌,你想要的是讓所有存在都為你折月要,讓所有人都對你心生愛慕,同意你的一切決定的無條件心向往之的支持;

你不是想要天賦,你想要的是能讓自己不畏懼世間一切的強大實力,其他人懼怕的,你踩在腳下,其他人喜愛的,你唾手可得……

僅僅隻有這些還遠遠不夠。

超凡的地位你想要的吧,閃耀的智慧你想要的吧,奇跡般的冒險你想要的吧,超越生死的能力你想要的吧,淩駕於一切種族之上的許諾你想要的吧……

不斷地索求,不斷地許願,直到自己醜態畢露,直到連神明都笑著開口「真是個貪婪的人類啊」。

是啊,在他的貪婪麵前,世間的一切卑願都顯得那麼珍貴而可愛。

但他會後悔在神明麵前暴露自己的醜態嗎?

他不會的。

如果你見到了神明,得到了祂會滿足你任何願望的允諾,你也會這麼做的,不這麼做隻是因為你當時沒能想到,事後一定會後悔的——明明神明沒說隻滿足自己一個願望,為什麼自己當時卻沒有說出更多心願呢?

腦袋空空,所有的**都被允諾滿足,自以為已經沒有更多能向神明索求的了。

「那麼hero,享受你的旅程吧,不過在那之前,我要向你介紹一個人。」

高速運轉後宕機的大腦嘶啞地運轉著,迷茫的眼中出現的是一直沉默地站在看不到的陰影處,注視了自己全部醜態的美麗少女。

啊,完蛋了。

當時的腦海中,隻有這一個想法。

但是神明的聲音已經再次響起。

寬宏無私的神明這般說道——

「來吧,yer,現在,許下你的願望。」

請等一等——

寬宏無私的神明沒有聆聽他的聲音。

可他分明,忘記許下最重要的那個願望了。

***

仔細想來。

yer有無數次殺死自己的機會,在最開始的時候,但她沒有那麼做。

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是hero最痛苦的日子,神明會滿足你的所有貪婪,卻不會告訴你索求得越多就要付出越多的代價,當你的掌心被塞滿了神明的饋贈,那些饋贈都會在你的目眥欲裂中從你的指縫溜走。

最痛苦的時候,他毫無形象地在馬廄的雜草堆裡打滾,沒有清理乾淨的馬的糞便汙濁了他唯一乾淨的衣服,但他卻根本無法顧及,更沒有精力去想自己的難堪都落在了誰的眼中。

馬兒恐懼地嘶鳴,拿蹄子想踹飛恐嚇到它的人,但那雙健美的長腿在碰到對方的時候就被輕而易舉地粉碎了,它跌倒在地,巨大的恐懼讓它渾身顫抖,但那個造成了這一切的罪魁禍首卻比它更加痛苦地攥著它的鬃毛喘息。那雙帶著滾燙體溫的掌心貼在馬兒顫抖的身軀上,似乎要帶著它一起燃燒。

解救了馬兒,或者說,解救了他的是一桶從頭澆下的涼水,剛剛從井裡打出來,帶著一點井壁上苔蘚的腥氣。

yer站在他的麵前,抬起腳尖踢了踢呆愣愣的他的身體:「死了嗎?」

冰冷的水喚醒了他一點神誌,他搖搖晃晃的,順著yer的力道跌倒在地上,掙紮著想要爬起來,卻又跌了回去。

他倒在打濕的雜草中,渾身狼狽不堪,眼前是破舊的馬廄頂棚和yer身上那件初始衣裙微濕的裙擺,耳中終於迎進了村民們的呼喊聲,嘰裡呱啦,呱啦嘰裡,讓剛剛清醒的大腦又開始混沌起來。

扶起了這樣的他的是yer,他聽到她對著那些村民們說了些什麼,讓他們去叫獸醫來,而她則帶著在那些村民口中「又發瘋了的哥哥」離開現場。

他靠在yer的身上瑟瑟發抖,卻不是因為被人澆了一桶冷水而冷得發抖,而是為突然變得嘈雜的世界——

無數的聲音鑽入他的腦袋,帶來比剛才的高溫相比說不出是哪個更加難受的折磨,自以為小聲的閒言碎語在他耳中比雷鳴更加可怕,牙齒張合,嘴唇觸碰,一張一閉就能帶來能殺死人的噪音,小孩子們跑鬧的聲音宛如大地開裂,鳥兒嘰嘰喳喳的鳴叫像是末世的警鍾。

啊……夠了……讓他死了吧,死了就不用那麼痛苦了吧。

就在那時,yer像是發現了什麼,她捂住了他的耳朵,讓他將腦袋埋在她並不寬闊的懷抱中,沒有在意他身上的汙穢,她擁抱著他。

埋在yer懷中的時候,就好像隻能聽到離得最近的她的心跳聲了,撲通、撲通、規律的、響亮的、仿佛永遠不會變化的。

要是……世界上隻剩下這個聲音,似乎也不那麼難以忍受。

yer把他帶到了遠離人群的井邊,但盡管如此,他還是能聽到那些嘈雜的,似乎永遠不會散去的聲音,能理解的,無法理解的,過多的訊息摧殘著他的大腦。

但yer很快又把他的注意力拉回到她的身上了。

因為她動手把他剝了個乾淨。

「!」他通紅著臉打算阻止她,眼中卻突然浮現剛才他想製止馬兒卻直接捏斷了它的腿的場景,他猶豫著,最終沒能抬起手。

他坐在矮小的踮腳凳上,蜷縮著身軀,感受到yer溫暖的手指和著冰涼的水流從他的發絲間穿過,撫扌莫過他背上一節一節的骨椎,就像她在清洗馬兒一樣清洗他身上的汙穢,他能聽到她的心跳聲,沒有羞澀的鼓動,沒有加快,始終平靜地跳躍著。

等到yer打算清洗正麵的時候,他死活不肯打開身體,yer也沒有強求,隻是又費力地打起幾桶水,將他從頭到腳澆了個乾乾淨淨。

水流的聲音和她的心髒聲是他世界中最響亮的兩個聲音,他從汙穢變得潔淨,世間的一切嘈雜似乎就此遠去。

他的「發瘋」停止了。

他終於敢於抬起頭,去看yer現在的表情,在那雙柔軟的黑色眼眸中,他看到如今自己狼狽的模樣——不管怎麼瞧都看不出神明許諾過的那種風光模樣。

十分醜陋,十分難堪,簡直就像是在神明座前把自己的貪婪盡顯無疑時的醜態,再度落入那雙美麗的眼瞳中了。

他哆哆嗦嗦的,垂下了頭顱。

「yer,你是知道我這個人的,你們兄妹倆無父無母的,其他村莊都不願接納你們,我是好心,看你們兩個和我的孩子差不多大,這才給你們一口飯吃。但你的哥哥實在是……以前發瘋起來跑上竄下也就算了,現在還把人家珍貴的馬匹給傷了,你讓我怎麼和人家交代?」

這個村莊的村長在對他們說話,哪怕不去注意他故作誇張的表情,聽他抑揚頓挫的惡心聲調,也能知道他打著什麼算盤。

yer在因為他向別人道歉,又一次的,而他除了傻呆呆地站在一邊,什麼都不能為她做到。

過了一會兒,yer過來和他說,她要和村長去受傷馬匹的主人家道歉,讓他在村長家裡等她一會兒。

「我也去吧?」

但yer拒絕了這個提議:「如果你再次【發瘋】的話,事情就不好收拾了。」

他無法反駁,隻能糾纏著手指忐忑不安地坐在村長家裡等她。離開yer身邊的每分每秒似乎都在變得漫長,他不確定這是不是他又開始【發瘋】,是他向神明許願的那麼多貪婪的**中又有哪一條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開始發揮作用。

仿佛過了一個世紀,門被吱呀地推開了。

他驚喜地望過去,出現在門外的卻不是歸來的yer,而是村長的兒子——他認識他,總是嘻嘻哈哈地接近yer,給他們送各種東西,看著就不像是安了好心的模樣。

為什麼他會來這裡?

當他被村長的兒子推倒在地上的時候,他還沒反應過來。

當村長的兒子開始撕扯他身上的衣服時,他反應過來了。

反應過來後,他的雙手掐上了村長兒子的脖子,隻要他稍稍一用力,對方的脖子就會像白天的馬兒的腿一樣輕易地斷掉——他是這麼認為的。

但按壓下去的雙手卻像綿軟無力的嬰兒的抗拒,除了引起對方的怒火,讓他的臉上挨了對方幾下外根本毫無作用,被人揪著頭發往地上砸,大腦除了混沌以外,連對疼痛、憤怒、悲傷的感知都遲鈍了。

為什麼他要遭遇到這種事?

神明不是允諾了他所有的願望嗎?

一直以來盤旋於內心的疑惑再度浮現。

當村長兒子的屍體倒在他的身上的時候,他迷茫的雙眼同拿著鐵鍬的yer對上了。

她又一次見證了他的狼狽。

「我真的是被神明祝福,而不是被詛咒了嗎?」

說完這句話,貪婪的人類落下了鱷魚的眼淚。

我是真的見到了神明嗎?

還是這一切不過是一個瘋子的癡心妄想?

我是真實地麵見了至高無上的祂,還是一個傻呆瘋子在骯髒的馬廄中做了一個不真實的夢?

yer給他擁抱。

yer讓他站起來。

最後,也是yer放火燒了屋子。

赤色的火焰染紅了她的麵容,讓她看上去就像是在紅色之花的包圍中一樣美麗。

yer牽起了他的手。

「你是被祝福了,我向你允諾,我同你一樣聽到了神明的聲音。」

他遲來的淚水湧出了眼眶。

對他說了這句話的yer,在他眼中和神明已經沒有什麼差別了。

來到這個世界後,他一直以為自己是在發瘋,或者是整個世界都在發瘋。

但隻要yer在他的身邊,他就好像還能保持著那份理智與貪婪的心。

yer有無數機會殺死他,在他們進行旅途的路程中,但她並沒有那麼做。

他們沒有這個世界的金錢,甚至不知道該如何去打劫,路上遇到的隻有比他們更加貧困潦倒的人們——至少他們還有一身體麵的衣服。

那些流浪者想上來搶劫他們的衣物,yer打退了他們。

也沒有用什麼武力,隻是她路上搜集來的石子,砸到人身上很痛,那些流浪者吃了幾次虧,又發現除了身上的衣物外,這對不好惹的兄妹連糊口的食物都沒有,袋子裡鼓鼓囊囊的全是路邊的石子而不是想象中的金銀財寶,思來想去好像並不劃算,也就放過了他們。

保護了他的yer把手裡的袋子扔給他,讓他把那些小石子撿回來,她就坐在一邊的草地上休息。

他撿一顆石子就會回頭看一眼,確認yer是否還坐在那裡,就這麼重復數次,yer就扔過來一顆小石子,正中他的腦袋——她打人的準頭幾乎都是在他身上練出來的。

「快一點,不然天都要黑了。」

他笑著應好。

食物是yer在森林裡找到的果實和菌菇,這個世界的植物和他認知裡的並不相同,在一次誤食蘑菇產生了幻覺之後,之後的食物搜集都是由yer完成的。

yer其實是個有點懶惰的人,雖然她有製作陷阱捕獵小動物的能力,但她一般沒有那個耐心等待獵物落網,不會跑的植物成了她首要的收集目標。

兩個人貧窮得連一口鍋也沒有,果實清洗後就生吃,菌菇會埋在火堆的灰燼裡烤熟,如果能找到調味的草料,也會一起埋進去。

夜晚到來的時候,他們會燃起火堆睡在森林中。雖然森林中有野獸,但是森林外卻有看到他們兩人就會起壞主意的人類。

他總是難以入睡,夜晚的森林看上去靜悄悄的,對他來說卻不是這樣,間歇發作的【祝福】就像個定時炸彈,有的時候他會覺得燃在麵前的火堆散發出讓人難以忍受的灼熱,有時他又會聽到森林中某片葉子上甲蟲的腳步聲。

他時而變得無所不知,時而又感覺世界上所有東西都能來傷害他。

在痛苦的時候,他會看著yer。

她睡在火堆的另一麵,麵容的一半被火焰映襯得通紅,另一半則掩埋在她的外套中,她閉著眼睛,呼吸勻稱,咚咚的心髒聲譜寫成一首單調卻又催眠的樂章。

隻要看著這一幕,聽著她的心跳聲,他就好像能忍受現在的苦難,繼而陷入沉眠。

忽然。

那個一直陪伴著他的心跳聲消失了。

他猛地睜開眼,火堆燃盡的殘骸還在冒著餘溫,但本該躺在那裡的yer已經不見蹤影。

他坐在原地,如墜噩夢,想去尋覓她的心跳聲,但是祝福又失去了作用,他再度變得遲鈍的感官隻能看到眼前的黑暗,聽到宛如嘲笑的呼嘯而過的風。

這個世界顯得那麼遼闊,陰森,恐怖,仿佛隻剩下了他一個人。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草葉沙沙的聲音。

「你沒有睡著嗎?」

yer站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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