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第三十六章（2 / 2）
「來這邊看看！」
「俺家豬可是一直小心養著，就等著吃肉，可千萬不能叫賊偷了去！」
「殺千刀的偷豬賊！」
一番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更多的人，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今夜有囂張的偷豬賊潛到別人家裡，互相詢問是否有豬丟了，沒發現的趕緊看看自家的豬還在不在。
養豬味道大，但居民的住房都是帶院子的，城市發展的繁華，居民手頭上錢也比較寬裕，雖然不是家家都養豬，但養豬戶也不算稀罕。這麼一鬧，就全都知道今夜有偷豬賊出沒，沒見到偷豬賊的也紛紛緊張自家豬，叮囑了家裡人關好門以後，就舉著火把加入到搜賊大隊裡去了。
看到這種反應，淩端葉簡直無言以對，她和洛星痕默默縮在一棵大樹上，看著純樸友善的百姓們舉著火把互相通知，把偷豬賊團夥出沒作案的消息傳的到處都是。本來睡了的都被這股動靜驚醒，有的看熱鬧，有的也不管自己家有沒有豬的，總之隊伍是越來越大，消息也傳得越來越廣，整片區域都被驚動了。
看來今天的觀察計劃隻能夭折了，有了這次經驗，養豬戶估計會更加謹慎。
要不是豬圈太髒了，其實淩端葉還想把豬稱一下，這樣收集到的數據才精準啊，但看一眼就要被當成偷豬賊，稱一下根本不可能。
兩人蹲在樹上麵麵相覷，紛紛嘆氣。
「姐姐，豬好臭啊。」洛星痕苦著臉。
想到以後飼養區也會養這麼多臭烘烘髒兮兮的豬豬，他就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
「因為衛生沒有做好，所以才會這麼臭。」淩端葉解釋道，「其實豬很愛乾淨的，被關在豬圈裡出不去才會睡在屎尿上，搞得一身髒兮兮臭烘烘。」
洛星痕不太信，但想到反正叉糞的不是他，也就釋然了，可轉念想到如果要繼續觀察別人家養的豬，豈不是還要繼續被臭氣熏。
這時候一個聲音傳過來，「兩位偷豬賊……」
淩端葉和洛星痕的目光刷一下看過去，差點條件反射的逃走，還是看到那人的裝扮才按捺下來。
對方明顯不是普通的老百姓，那一身裝束寫滿了金錢的氣息，簡直要亮瞎兩人的眼，大顆大顆的寶石點綴，簡直就像是不要錢一樣，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很富貴，在月光的照耀下都有種光芒四射的感覺，仔細一看，衣服上的金色突然貌似是用金線刺繡出來的。
別人是穿衣服，不然就是穿法衣，而這個人，把金錢穿在了身上。
「我觀察你們兩個好一會兒了，到底是什麼事這麼想不開，要去偷別人家的豬？」來人手裡一把扇子，刷的一下打開，啊，金子，好亮眼。還有那寶石戒指，真就是一根手指帶一個。
這審美，還真簡單粗暴又直接。
為錢所困的窮逼不禁流下了羨慕的淚水，啊，這金錢的光芒實在是太刺眼了，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家夥。
淩端葉和洛星痕的目光就像黏在對方身上，從頭看到腳，從腳看到頭，深深的感覺到金錢的芬芳，眼睛都快瞪綠了。要是他們倆身上有錢，何苦跑來看別人的豬，調查家養豬的飼養市場，在夜市玩耍不快樂嗎？
但這個人，滿身金錢的氣息，卻跑來看他們偷豬直播，啊不，是看他們的市場調查記錄，從開始到放棄，還問他們為什麼要偷豬。
為什麼，當然是因為窮啊！
是貧窮讓他們來到這裡。
洛星痕一臉警惕，「你是誰，為什麼盯著我們看？」
對方輕輕搖了搖他那把黃金打造的扇子，一臉無辜的說：「我感覺到有人在用神識四處搜查，然後就聽見有人喊偷豬賊，每次神識搜查後就會有人傳出偷豬賊的叫喊，心裡好奇，就過來看看了。」
說著，還一臉天真的說：「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修士鑽人家豬圈裡偷豬的。」
「胡說八道，才沒有鑽到豬圈裡！」淩端葉果斷反駁，這種汙蔑她是絕對不能忍的，豬圈多臭啊，要不是捏著鼻子根本沒法靠近。為了養豬場，她真是犧牲了太多啊，修士的嗅覺真是太靈敏了，豬圈的臭味比她小時候路過別人家豬圈聞到的臭了十倍不止。
站在外麵觀察已經是生命之中不可承受之痛了，進豬圈還不得當場升天。
對方搖扇子的動作陡然停下，似乎是在瞳孔地震，一臉的不敢置信，「所以兩位，真的在偷豬？？？」
「閉嘴！都說了不是在偷豬，我們隻是觀察了一下！」淩端葉勃然大怒，「再胡說八道，信不信我把你塞豬圈裡去！」
對方害怕的後退一步，扇子擋住半張臉，不服氣的逼逼，「一家一家的看過來？這不是偷豬是什麼？」
淩端葉橫眉豎眼，凶巴巴的說：「是市場調查！觀察一下養豬戶的豬大致是什麼情況，隻看一家不準確，需要多看幾家做對比！」
「真的嗎？我不信！」對方眼裡充滿了睿智的光芒，振振有詞道：「不要以為我錢多人傻，大晚上的跑去看別人家的豬，還用神識把養豬戶一家一家找出來，被趕走了還堅持一家一家看過來，這片地方的百姓都被驚動的跑出來抓偷豬賊才不得不停下來。說什麼調查，修士為什麼要調查別人家的豬，還是凡人養的豬，這合理嗎？根本不合理！」
「難道修士鑽豬圈裡偷豬就合理了！」淩端葉怒道。
對方頓時卡殼了一下，皺起眉頭，似乎在對比兩種情況到底哪個更加不合理。
懷疑的眼神上上下下打量兩人，還做了個輕輕嗅氣味的動作，然後被臭味熏到似的趕緊用袖子捂住口鼻，眼神變得非常嫌棄。
「我知道魔道有很多奇怪的家夥，有的甚至腦殼有病，病的不輕，但真沒想到還有這麼不講究的……」
兩人沖上去，一左一右鉗製住他。
在他開口大喊之前，洛星痕冷酷無情的說：「你要是把別人吸引過來，我就說你是我們的同夥！」
這人頓時露出驚恐之色，瘋狂搖頭，「不不不，我對偷豬不感興趣！」
淩端葉涼涼的說：「新鮮的豬圈味芬芳，要給你來一點嗎？」
這話一說出來，對方簡直炸毛了，「你們剛鑽過豬圈臭死了，快放開我！」
淩端葉獰笑：「你要是再說一句，我就把你摁到豬圈滾一圈！」
這人立馬大驚失色。
三人都過於關注對方，以至於忽略了周圍，當舉著火把的百姓聽見動靜紛紛圍過來，把三人給包抄了，聚集到一起的火光照在三人臉上，簡直震驚。
舉著火把包圍三人的百姓們也都非常震驚，那是什麼？是什麼如此閃耀？在這夜晚竟然感覺眼睛要被亮瞎了？
金錢的威力刺痛了大家的眼睛，紛紛流下被亮瞎眼的淚水。
淩端葉和洛星痕趕緊趁著大家被金錢晃瞎眼的瞬間，架著中間的人趕緊逃走，動作敏捷迅速。
那熟悉的逃跑方式，那熟悉的背影，一下子勾起了一群「受害者」的記憶。
「是他們！」
「偷豬賊！」
「這邊有三個！」
「那是什麼這麼亮眼？」
「好像是金子吧！」
頓時一片嘩然。
穿著一身金子跑來偷豬？
這個消息頓時傳開來了，舉著火把搜索偷豬賊的左鄰右舍們紛紛都知道，有個奇葩有錢人穿著一身的金子雇傭了一群人跑來偷豬，被發現的時候滿身的金子差點閃瞎了大家的眼，沒抓住，被跑了。
躲在小角落裡麵聽見路過搜賊大隊口口相傳這個消息，被淩端葉和洛星痕摁著的奇葩有錢人簡直淚流滿麵，他一世英名啊，就因為一時的好奇心被毀了。
他用力扒拉下捂住嘴巴的手，壓低聲音憤怒道：「都是因為你們，我才被當成偷豬賊！」
明明他隻是路過，結果卻成了偷豬的主謀！
淩端葉對他露齒一笑，「老板，有錢人的奇葩愛好我們都懂的，你隻不過是想要體驗一下偷豬的快樂而已。這不是什麼羞恥的事情，不要不好意思，任誰都有隱藏的小秘密，老板你隻不過是體驗不一樣的刺激而已。」
洛星痕一臉的大義凜然，「放心吧老板，如果我們被抓了，我們一定會讓你先走！」
這人怒了，「放屁！這關我什麼事！」
「這邊好像有什麼聲音，過來看看。」
三人頓時噤聲，縮在狹窄陰暗的小角落裡，屏住呼吸。
火把的光芒左邊照照，右邊照照，差點就發現三個人了，但最終還是沒能發現。
「好像沒有，我們走吧。」
聽著離開的腳步聲，三個人不由自主深深吐一口氣。
差點被人發現的驚悚褪去後，被夾在中間的這人滿臉頹廢，「完蛋了，明天所有人都會知道我金富貴大晚上尋刺激，花錢雇傭了一群人跑去偷豬，被人攆的上竄下跳。我翩翩公子的形象徹底沒有了，一定會成為笑柄的！」
是什麼讓這位金富貴公子如此自信，竟然以為自己是一位翩翩公子？
可能是金錢的力量吧。
金富貴猶在絕望中，「我的一世英名！我的名聲！柳姑娘一定不會喜歡我了，她肯定以為我是一個低俗無聊自以為有錢就能為所欲為充滿銅臭味的愚蠢男人！我再也不能獲得柳姑娘的歡心了！」
他憤怒的抄起手裡的黃金折扇往地上一砸，「我要這破扇子有什麼用！就算我有扇子，最後還不是成了一個低俗愚蠢充滿銅臭味的愚蠢男人，扇子不會讓我更加風度翩翩！」
想起剛才差點被搜到的驚悚，金富貴聲音戛然而止，生怕搜賊大隊會折返，戰戰兢兢的等了好一會兒，側耳傾聽，發現似乎沒有被注意到，猶豫半晌，還是伸手把折扇撿了回來。然後縮在這個小角落裡自艾自憐，為明天的頭條新聞傷心欲絕。
淩端葉思考了一下，發現金富貴想的還是很有道理的，像他這樣把金錢穿在身上的人估計滿城也找不出第二個了，的確非常有辨識度，而他自己顯然對這一點也非常有自信，知道隻有自己一身金子到處跑，提起這個特點別人就會立馬想起他。
近距離仔細觀察後她還發現，金富貴身上那些點綴的寶石不是普通寶石，全都是靈石，所以才會這麼閃耀，加上金線勾勒的刺繡，簡直交相輝映。
「老板，我有一妙計啊。既然人人都能通過你的裝束認出你來，不妨洗去鉛華，褪下能夠叫旁人認出你的標誌，大大方方從這裡走出去，與搜賊大隊親切對話，熱情問候他們，這樣大家就知道那個穿著一身金子的人不是你了。」
淩端葉一臉真誠的說：「我願意承受銅臭味的苦，就當是今夜把你卷進來的歉意吧。」
金富貴睿智的眼神果然大為感動，「真的嗎？沒想到你原來還是個好人！」
說著，果斷開始摘戒指，摘手鐲，摘寶石發冠，手裡那把能夠讓他更加風度翩翩的黃金扇子也一並遞給了淩端葉，然後脫掉點綴各種靈石以金線進行刺繡充滿金錢味道的衣服。
「老板，不穿外衣直接走出來太奇怪點，不如跟星痕換一下。」
金富貴覺得這很有道理，就跟洛星痕交換了外套。
扌莫著這樸素的衣衫，金富貴感覺自己的名聲總算可以保住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簡單樸素過，不由自主的感嘆，「銅臭味果然還是破壞了我的氣質啊。」
說著，大大方方的從藏身地點走了出去。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傳來聲音。
「金少爺你好，金少爺再見。」
「金少爺晚上辛苦了。」
「金少爺玩的開心啊。」
淩端葉：「噗！」
洛星痕：「噗！」
因為鞋沒換。
能夠和淩端葉一起睡午覺, 洛星痕很高興，委屈脆弱都被成功安撫了，肉眼可見的溫順乖巧起來, 就像小動物似的，雖然以他的體型來說太大隻了點。
事情到了現在這個地步，他已經認清自己對楚楓序不過是幻想而已，他把自己的幻想寄托在楚楓序身上，渴望從他身上得到滿足。
而這個夢，現在已經徹底清醒了。
「俞青空並不認識我。」洛星痕突然開口說道，他冷靜的指出了一個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