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絕望（1 / 2）
杜小鹿緊閉雙眼，任憑淚水在臉上肆意流淌。她是多麼想好好的活著呀！一個妙齡女子，正在向往美好的愛情出現，希望過上幸福的生活，渴望得到心愛男孩的嗬護，夢想著兩人一起去創造美好的未來。可是這一切此時此刻已離她非常遙遠了，或者說已經毫無可能盪然無存了。
世界如此美好。可是現在，她還能繼續活下去嗎？如果答案是可能，那麼怎樣才能活下去呢？杜小鹿不斷思索著這個問題，最後她想到了自己死去的媽媽。在父親尚未發跡的時候，媽媽硬是靠自己勤勞的雙手，強行支撐著家，支持父親在外闖盪，含辛茹苦養育著她們姐弟倆慢慢長大。後來家裡有錢了，媽媽卻害了嚴重的肺病，撇下他們倆走了。
杜小鹿微微睜開眼睛，淚蛋蛋又一次從她的臉上滑落。眼前是模糊而醃臢的洞壁，她腦中一片空茫，恍恍惚惚，無能為力地壓製著各種神異奇想。她回憶著自己十八年來成長路上的點點滴滴，熟悉的人與曾經的事，一串接著一串從她眼前掠過，如同出現在夢遊者奇詭的想象裡。她咽下一口又苦又鹹的東西，那東西立刻堵在她的前月匈，像咽下了一磅炸藥一樣難受。
她又慢慢睜大了眼睛，留戀地掃描著這個世界的一切，直至不遠處康東方的身影出現在她的視線中。她心裡難受得想大聲哭出來，可此時卻一點淚水也沒有了，也沒有氣力發出一點聲音。她苦笑了一下，心疼得無法呼吸。她感到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也不想掙脫手腳的綁縛。最後，她的嘴角抽動了好一陣，眼底掠過一絲堅定的表情，抱定了必死的決心。可是她已站立不起來，隻好一點一點地向著洞口挪去，像一隻傷勢嚴重的小蟲兒一樣掙紮著。
康東方終於醒了，他無力地睜開了眼睛，感到頭痛得很厲害，脖頸像斷了似的。瞎熊那重重一擊，差點將他致死。康東方也發現了洞口透進的亮光，但令他吃驚的是，他看見杜小鹿正在不顧一切狠命地向洞口挪動著身子。他回想起了先前發生的一切，看著杜小鹿移動的身影，無力地用嘶啞的聲音喊道：「杜小鹿，杜小鹿！你想乾啥？」杜小鹿聽到他的喊聲，反而加快了挪動身體的速度。
從她的樣子康東方似乎判斷出了杜小鹿向洞口挪動的意圖，他警惕的大聲喊道：「杜小鹿，你想乾什麼？」杜小鹿微微停頓了一下，繼而向外移動的速度更快了。康東方意識到杜小鹿想乾什麼，他強忍頸部的劇痛，抬起頭說：「小鹿，這一切都怪我，是我沒能保護好你！你聽到我的聲音了嗎？你倒是說話呀！」
此時杜小鹿心疼難當，她已無法以一個正常人的心態麵對康東方，所以繼續向洞口挪動著身體。康東方停頓了幾秒鍾，又喊道：「小鹿，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沒有保護好你。但從此以後我會好好愛你，我一定要娶你！你就當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過，好嗎？」
杜小鹿已經泣不成身，她停止挪動身體說：「不！不可能！東方哥，一定會有一個漂亮的姑娘嫁給你的。東方哥，請你告訴我爹，就說女兒非常非常愛他！女兒叫狼吃了，叫他不要傷心不要牽掛。也請你告訴我弟弟，希望他好好聽爹爹的話，好好孝敬爹，不要惹爹生氣，不要為姐姐傷心。」
康東方也哭著說「杜小鹿，你別胡鬧了！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們就應該正確麵對。你給我站住，我絕不會讓你得逞的！」
杜小鹿悲痛欲絕地哭道：「東方哥，就在昨天我還非常愛這個世界，也非常非常喜歡你，幻想有一天能做你的新娘。可是現在，我不想了！這個世界已不再可愛了！它也不需要我了！」
康東方聽她說完，隻好又勸她說：「杜小鹿，不管發生了什麼事，在我心中，你永遠是那麼美麗純潔。昨天我還有些猶豫，從現在起，我發誓，我一定要娶你！」
然而，杜小鹿仍然堅定地說：「不可能的！東方哥，我已經沒有了再活下去的理由，更沒有資格嫁給誰了。你別瞎想了，也不要發誓了。」
康東方繼續苦勸道：「杜小鹿，雖然這個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如意，但我們無論什麼時候也不應當自暴自棄。當我們受到壞人傷害時，我們應該正確麵對，離他們遠一點；當我們覺得在某個地方有太多傷心事，我們就離開這個地方，找一個不受傷害的地方去生活。相信我，在這個世界上，總會有一片乾淨的雲彩會飄在我們的頭頂。今天我們受到了這樣一種傷害，我們不應該拋棄生命，反而要堅強地活下去，去抗爭，去爭取屬於我們自己的美好未來！」
杜小鹿已抱定必死的決心，仍固執地說：「東方哥，我不管你怎麼說，也不想聽你那麼多道理。你不是我，無法理解我的痛苦。我們已經沒有什麼美好的未來，幸福生活也與我無關。你應該清楚，你眼前的杜小鹿已不是昨天的那個杜小鹿了，現在她的身上全是骯髒汙穢，是跳到黃河裡也洗不淨了。她隻有一死！隻有一死才能解脫這種痛苦。東方哥，來世再見！」說完，杜小鹿又迅速朝洞口挪動起來，任康東方如何叫喊，她再也不答應了。
康東方知道，出了洞口左邊十幾米，就是一處懸崖絕壁。如果不及時製止杜小鹿，隻要她爬出了洞口，很容易就會滾到懸崖下去的。自己的手腳又被綁得死死的，想挪動身體爬著去追是絕對追不上杜小鹿的。必須得很快鬆開被綁的手腳！康東方忽然想到了褲兜中的水果刀，他盡力將身子倒過來，費了很大的勁，才倒出水果刀，他挪動身子，扌莫索著用手腕上的繩子去碰觸刀口。一下，二下，三下……刀口在割斷繩子的同時，也劃破了他的手腕，殷紅的血流了出來。康東方迅速拿起刀，割開綁在腳上的繩子，向洞外跑去。杜小鹿手腳仍被綁著，但她已爬到了洞外，此時離懸崖隻有六七米遠了，情勢已相當危急。康東方沖到她身邊，生氣地說：「杜小鹿，你冷靜些！你正在做什麼傻事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