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世事短如春(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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竇瑜瑋尋找了三天,還是沒有一點女兒的音訊,隻得到派出所報案。但派出所民警說她女兒是自己離家出走,不符合立案條件,隻做了個簡單登記,並建議她先到電視台登個尋人啟事。次日,竇瑜瑋來到縣電視台,辦理了相關手續,登出了一則尋人啟事。

徐公平、康東方、杜小鹿一起登上了通往縣城的中巴車。臨走時竇瑜瑋托他們繼續打聽蓉蓉的下落。

再說徐公平他們三人到了縣城,下了中巴車,又輾轉換乘上了東去的火車。康東方攜杜小鹿坐在一個座位上,徐公平做在他們對麵。康東方拿出一本精美的《讀者》雜誌,給杜小鹿輕聲念著一段故事,徐公平則看著窗外的景色,麵色凝重,一臉茫然。

一個人要離開生活過的地方時,大概都會引起傷感。半年多的時間,他們從大學走向社會,從南方走向北方,從大城市走向小山鎮,感覺反差很大,有些事物甚至是有著天壤之別的。想在當下這個紛繁蕪雜的社會立足生存,並得心應手的生活,他們竟感覺到有些不適應。徐公平忽然想起夏雯給他抄寫在日記本扉頁上的一首宋詞來,不禁黯然神傷:

世事短如春,人情薄似雲,無須計較苦勞心,萬事原來由命。幸遇三杯酒好,況逢一朵花新,片時歡笑且相親,明日陰晴未定!

片時歡笑?徐公平苦笑了一下,這個世界上有多少原本思想道德高尚的人,在實際生活的驅使下卻做著卑鄙庸俗穢汙之事呀!要不是這片時歡笑,又有多少人可以抵擋得住感情世界寂寞無聊的侵襲呢?現實和理想之間太遙遠了,當理想遙遙無期或者高不可及的時候,人們不得不放棄追求崇高理想而去遷就基於原始需求的現實給予。這就是生活,有著血肉之軀的平凡人的生活!

不同的人,生活的表現方式有所不同,但生活的實質內容都是一樣的,那就是吃飯、穿衣、睡覺、運動,日月交替,周而復始。總統是這樣,平民也是這樣。也許,隻有在上帝賜予人生存權利的一剎那,眾生才是平等的。

雖然徐公平此行的主要目的是要與女友夏雯相聚,並且從空間上來說,他也的確在一點一點地靠近她。但在他某種潛意識裡,卻感覺夏雯距離他越來越遠了。他也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隻是一種預感而已。

徐公平閉上眼,默默地回想著這段時間在牛毛鎮經歷的一些事情。竇瑜瑋、何碧、杜小鹿、秦小蘋還有蓉蓉,她們似乎都是在高原上一閃而過的一朵雲彩,各自搖曳著身姿,近了又遠了。而王震華、張繼業、董紅、杜大山,他們又像是高原上雜生的各種樹木,枯死的、茂盛的、清高的、粗獷的,共同構成了一幅錯綜復雜的高原蒼景圖。

杜小鹿困了,她把頭枕在康東方的肩膀上安詳地睡著了。康東方小心翼翼地嗬護著她,像一對熱戀中的青年男女。

康東方對杜小鹿的過分親昵和關心,使得徐公平有了一絲嫉妒。他想到他倆在初來牛毛鎮的列車上,是多麼的天真無邪和躊躇滿誌。他始終不明白康東方為什麼會迷上杜小鹿,而杜小鹿這樣清清秀秀、簡簡單單的山鎮姑娘,為什麼會讓康東方服服貼貼地跟著她,而她似乎還並不高興也不領情。他心中暗暗好笑:康東方這小子,還真是個多情種呀!你這是中了哪門子邪呀?他轉而又想:這個杜小鹿真有那麼吸引人嗎?莫非康東方這小子真的中了人家什麼圈套呢。

天色漸漸暗下來了,列車像一隻猛獸,睜著怪眼向東疾馳。康東方半擁著杜小鹿睡著了。徐公平喝了一點飲料,也疲憊的閉上了眼睛,他心裡揣摩著,這蓉蓉離家出走,她會到哪裡去呢?

秦小蘋姑娘目送徐公平他們三人上車後,禁不住一陣傷感。她知道這也許是自己這輩子最後一次看徐公平了。盡管她跟徐公平之間根本不可能談情說愛,但她卻依舊非常珍惜這份無可奈何的好感。

愛可以分為眼愛、心愛、性愛。第一種是一看到就喜歡的愛,這是一種隻停留於外表美的視覺享受,對影視明星的愛也應屬於這一種。第二種是心裡想著就很甜蜜的那種愛,也許某個人並不一定很美很俊,但卻極溫柔善良或者有別的什麼閃光的地方,令人心馳神往,感情向往,這種愛往往是沉浸於感覺享受中的一種情感,所有暗戀或者心儀的對象應屬此類。第三種愛就是以約束或占有對方為目的的肉欲之愛,這種愛不求高雅的欣賞,也不求心有靈犀的那種感應,而隻追求肉體的接觸淫欲的滿足與發泄。愛的最高境界應是美、欲、靈三者結合的情愛統一體,而這種崇高的境界之愛現實中很少有之。

秦小蘋姑娘對於徐公平的愛,充其量不過是一種暗戀,而對於秦小蘋來說卻已很滿足了,也足以刻骨銘心了。愛情這東西隻要是真心的,哪怕是單相思,也是非常美好的。

除夕前十天,XJ人送來了兩萬元彩禮,簡單舉行了婚禮儀式後,秦小蘋踏上了西去WLMQ的列車。她像許多牛毛鎮的姑娘一樣,為了飛出山溝溝,心甘情願犧牲了自己追求美好愛情美好生活的權利。

幾天之後,秦小蘋的哥哥也匆匆舉行了婚禮。山鎮人就是這樣,出嫁妹妹收的彩禮錢又得用來給哥哥娶媳婦,如果不這樣做,秦小蘋的哥哥就可能一輩子也娶不上媳婦了。

何碧穿上了婚紗,氣派的嫁給了教育局王局長的公子。高攀了這門貴親,何碧的父母為此感到臉上大放光彩,見到竇瑜瑋時老兩口像對待貴人一樣千恩萬謝,倒弄得竇瑜瑋非常不好意思。

竇瑜瑋心裡最清楚不過了,其實這樁婚姻的兩廂是不平衡的,然而她又極力撮合成了這門親事。她隻能顧及自己眼前的利益,沒辦法考慮何碧身後的苦楚和將來的幸福。等到生米做成熟飯了,何碧也就認命了。她甚至為了完成領導下達的「任務」,充當了一個極好的媒婆角色。在何碧家人那裡,她海誇盛贊,把男方家說得天花亂墜。其實,她早就聽說王局長的兒子有什麼「羊羔瘋」的病,起初安排在某廠當工人,因為不能參加正常勞動,相當於成了單位的重點保護對象,經常派兩個人照顧他。後來王局長將某法院院長的乾妹妹安排在學校工作,那個院長為了回報王局長,又想方設法將王局長的公子調入法院保衛科工作。這樣,王局長的公子也就體體麵麵成了司法機關的工作人員。但這個事實真相,隻有她和那些與王局長較親近的人才有可能掌握,對於在偏遠山區工作的人,幾乎再沒有人知道這事的原委。

竇瑜瑋作為證婚人,她參與了何碧婚禮的全過程。王家為娶這樣一個兒媳,可是花了不少錢。訂了高檔的酒店,點了上好的菜餚,配了名煙名酒,組織了多輛名車組成的氣派車隊,請來了外地有名的司儀樂隊。紅地毯,彩虹門,賓朋滿座,琴瑟和悅。

婚禮在舒曼的薩克斯名曲《我心永恆》伴奏中順利地進行著。為了防止新郎突發癲癇病,家裡人用白開水代替白酒。然而,怕什麼就會來什麼。新郎新娘喝交杯酒時,新郎手一哆嗦,盛著白開水的杯子打碎了,不明就裡的主婚司儀,急忙重新給新郎斟上了一杯白酒。未及知情人阻止,在眾人的熱切關注之下,新郎將那杯白酒一飲而盡。幾分鍾之後,新郎新娘正拜高堂時,新郎突然手舞足蹈,爾後癱倒在地,兩眼外翻,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僵硬如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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