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第六十五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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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陳枳心驚膽戰地點了點頭,「傅總,我覺得,您還是別再插手這件事了,這次鬧得太大了,而且還是在國外,我怕再追究下去,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似乎是知道傅時靖會反駁她,陳枳又連忙道:「就算您自己無所畏懼,可是您總要為賀先生著想一下吧,您這段日子得罪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我真的怕你們會再出什麼事。」

傅時靖沒拒絕,吃了藥後,等著胃裡的惡心感消散了一些,才慢慢道:「警局那邊怎麼說?情況怎麼樣了?」

「這個,目前屍體還在打撈中,據說中彈太多,再加上海底那麼深,估計掉下去也沒命了……」

陳枳說的未必不是沒有道理,對內,傅家那邊不好對付,對外,除了上次在vegas遇見的那群不法之徒以外,這次恐怕也跟梁厲琛徹底撕破臉了,實際上還遠不止這些,楊家、虹石還有被得罪透了的林家……

說實話,他還記得兩個月前,他們在vegas分開的最後一晚, 賀猗精神看上去很好,至少比現在強上百倍, 可僅僅才兩個月過去,他就發現賀猗憔悴的近乎脫形。

「……怎麼了?」

「沒有。」賀猗睜開眼睛看他,鼻梁上附著了一層薄薄的汗水,他呼吸很微弱地又重復了一遍,「沒有。」

等著把人送進了病房裡後, 傅時靖鬆了一口氣,他揉了揉眉心,在走廊邊的長椅坐下,忽然覺得一陣暈眩感如同大浪般拍來,讓他險些坐不住。

他彎下月要握住賀猗手心,試圖把他胳膊移開,賀猗這會兒也不知道哪來的力氣,跟隻刺蝟一樣蜷成一團, 緊緊護著最為柔軟的月匈腹, 怎麼也不肯讓他觸碰半分。

他以為賀猗還跟以前那樣排斥他的親近,無奈之下隻能湊近他低聲勸慰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要跟我藏著掖著?有傷不能瞞著懂不懂?萬一傷口嚴重,感染了……」

賀猗身上其實沒什麼外傷,就是手腕上的扭傷有點嚴重,隻是傅時靖剛把人放進擔架裡, 他就發現賀猗衣擺上沾有血跡, 他神色一緊, 剛想察看, 就被賀猗伸手擋住了。

陳枳緊跟而來,連忙給他遞來了常備藥和溫水,「傅總 ,扛不住就先把藥吃了吧,賀先生應該沒什麼大事……」

傅時靖心裡突然就有些發癢,他現在按捺不住地想把賀猗抱進懷裡揉捏了一頓,可是他不敢,要是以前,他肯定早就肆無忌憚地動手了,可是現在,他慫了。

不是他怕賀猗跟他打起來,而是人一旦開始在意起某樣東西某個人後,就會潛意識的對它產生敬畏之心,這種敬畏不是屈服和忍讓,而是發自內心的嗬護和關心。

哪一個不是明麵上或背地裡虎視眈眈地盯著他?而且賀猗上次因為跑到vegas救他,現在一準也已經被卷入了其中,如果他們任何一個再來一次意外,他可能真的會吃不消。

仔細想了想,他今年著實就沒怎麼安生過,內憂外患一堆破事,尤其是賀猗現在也出了事,可是他總不能停下來,否則,事情越堆越多,永遠也解決不完。

然而當務之急,他隻是想先把賀猗安頓好,不然他現在做什麼事都難以安心。

直到他在床邊坐下,就發現賀猗還是不肯開口說話,他以為賀猗是受了驚嚇這會兒還沒緩過神,也沒有過多在意。

不過,他倒是難得的發現賀猗聽話極了,模樣安安靜靜地像隻午後趴在陽台上休憩的貓,不會跟以前那樣動不動對著他發脾氣,而且他們以前從來不會那麼和諧地坐在一起。

他又不經意間掃了一眼,就發現賀猗頭發長了很多,估計是一直沒有顧得上修理,柔軟的發絲幾乎遮住了後頸。

「你的手。」

半分鍾過後,賀猗遲鈍地指了指他手上已經乾涸的血跡,傅時靖回神,就發現賀猗目光落在他手指上,「有血。」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傅時靖這才察覺到疼痛,剛剛徒手砸車窗的時候還沒這麼明顯,這一會兒才明顯感覺到似乎有細小的玻璃碴化進了傷口,疼的不行。

他皺了皺眉頭,賀猗又問:「怎麼回事?」

「……」

傅時靖實在不想回想起剛才在車裡他看到的那些畫麵,有一瞬間,他穿過屏幕弄死裴雙意的心都有了,哪兒還有心情去管手怎麼了,但是現在仔細想想,肯定從頭到尾都是姓裴的一廂情願,賀猗指定不喜歡他,所以他們之間也絕對不會發展成今天這個樣子。

想到這裡,他自然而然地伸手扌莫了扌莫賀猗後腦,手指穿過發絲撫扌莫著那輕軟的發根,傅時靖笑了一聲,語氣裡透著一絲習慣性的命令,「現在餓不餓?餓的話先去刷個牙,不刷夠二十分鍾不準停,過一會兒我就帶你出去去吃東西。」

賀猗難得沒有躲開他,隻是皺了皺眉頭,很奇怪地問他,「為什麼又要刷牙?我今天早上刷過了。」

「……」傅時靖忍著捏他的沖動,切齒道:「我說讓你刷就刷,哪來那麼多廢話,再不動,要不一會兒我幫你?」

賀猗拒絕了。

不過去刷牙之前,他先幫傅時靖把傷口處理了一下,這方麵他隻是個業餘的,用鑷子夾出玻璃碴,拿出雙氧水沖洗了一下傷口,賀猗就把傅時靖勸去找護士進行專業包紮了。

把門關上後,他去了病房自帶的洗漱間,隻是他沒有聽傅時靖的話去刷牙,而是一個人站在鏡子前發了很久的呆,之後像是想起了什麼不堪回首的畫麵,他臉上的神情驟然變得痛苦和扭曲,齒關緊緊咬合著,像是在極力忍耐著什麼。

直到撐著洗漱台的雙手用力到指節變形,他才跟終於舍得放過自己一樣深深喘了一口氣,起伏不定的月匈膛裡傳來粗重的喘息聲,他猶豫了一會兒,這才伸手把衣服掀開。

位於下腹的位置上那道紋身被顏料勾染過後,變得越來越清晰,青黑色的粗體字母在過於蒼白的皮膚上透著抹詭異妖艷,就這麼像個標記一樣和他的皮肉緊緊穿合在一起,他用手使勁揉搓了好幾下,都搓不掉,他又沾了水拿起肥皂液清洗了一遍又一遍,發現無論如何也洗不掉……

為什麼?

他背對著頭頂的冷光,眼眶在陰影下慢慢變得猩紅。

為什麼都要這麼對他?他從始至終到底做錯了什麼?

是因為他一開始蠻不講理地強上了傅時靖一回,還是他從來沒有真心實意地喜歡過裴雙意?

可是他早就知道自己做錯了啊,他有想過去贖罪了,是傅時靖一直不肯給他贖罪的機會,他能怎麼辦?

他也不是故意想去欺騙別人感情的,他有試著很努力的去喜歡裴雙意了啊,可是為什麼到頭來又變成這個樣子?

是不是真的因為報應?

是他從一開始就做錯了事,所以他才會一直那麼倒黴?

真的是這樣的嗎……

想到這裡,他突然有些狼狽地垂下頭,用力地深吸了好幾口氣,想要盡力平息月匈口裡長久積攢著的那一股鬱氣。

一定是他做錯了,不是因為他不討喜,所以那些人才會無緣無故地對他抱有敵意,一定是他做錯了才會有報應,所以等到報應過去後就好了,這樣他就不會那麼倒黴了……

隨著時間一點點流逝,身體陡然間像是浸入了滾水中一樣疲憊不堪,讓他提不上丁點兒力氣,他兀自沉湎在過去難以自拔,直到門外傳來「砰砰砰」的敲門聲和傅時靖有些急促的叫喊聲,賀猗這才陡然清醒過來,他反應略遲鈍地看著因為受力而不停震顫的隔間門,心髒忽然不受控製地緊縮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這裡的空氣會讓他漸漸喘不過氣,他咬緊牙關,卻不知道自己下意識在閉氣,一直到臉龐和脖子逐漸因為缺氧而變得漲紅發紫,額上青筋暴起時,門陡然被人一腳踹開,傅時靖猛然沖了進來,他低下頭看著那窩在瓷磚牆角的人,甚至來不及露出什麼震驚的神情,他俯身倉促地跪倒在地,伸手掰住賀猗的下頜,按住他人中,忍著火氣命令道:「鬆口,賀猗,你聽話,你先鬆口,張嘴呼吸……」

手指感受到那頸動脈下的跳動越來越微弱時,傅時靖心頭陡然一陣從未有過的惶恐,他氣急之下,深吸了一口氣,把人下頜用力捏開,低下頭口勿住了賀猗的唇瓣。

那不是什麼一時興起的挑逗,也不是蠻不講理的掠奪,某種程度上,形容起來更像一種抵首纏綿的深口勿,他低下頭用力地往裡麵渡著氣,不停的換氣,渡氣,再到換氣,一直到賀猗下意識跟他擰著勁的動作漸漸疲軟了下去,傅時靖才大氣不敢出地慢慢移開了腦袋,他心髒狂跳地垂眸看著賀猗麻木的神情,什麼也沒說,俯身將人一點點抱進懷裡。

……

事後他懷疑賀猗可能精神上出了問題,但是這人什麼也不說,隻是低著頭也不願意理睬人,一旁的醫生似乎想說什麼,可剛出口就被賀猗找機會給打斷了,到了最後,賀猗幾乎變得有些惶恐不安起來 ,拽著他就想離開醫院。

傅時靖不好再多問,隻能陪著他離開了醫院,陳枳負責開車,而傅時靖則陪著賀猗坐在車後座上。

車子離開了川流不息熱鬧繁華的商業街,緩緩地駛入古樸典雅的街區,這裡是與工業化建設的城市下一處截然不同的風貌,四處透著一股不受欲望牽絆,靜水流深的安逸感。

「傅總,我們現在要去哪兒?」

車窗外是古老的綠色塔頂房屋和厚重的城牆,屬於一天之中最為熾亮的陽光穿過街道兩旁的楓樹在虛空中投下一束束金色的光暈。

傅時靖想了想,「先吃飯,去找一家中餐廳。」

之前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他就發現賀猗不怎麼喜歡西餐,有時候中西餐二選一,賀猗大多都吃中餐,其實他也吃不慣這些洋玩意兒,要是讓他待在這裡兩個月,天天吃些膩的發齁的西餐,估計他吃的也快要抑鬱了。

蒙特利爾這裡的餐廳挺多,就是要找一家口碑不錯的中餐廳倒是有點難度,兜兜轉轉半個小時過去,終於找到了一家叫ison kafung的中餐廳。

裡麵什麼菜係都有,天南地北的大半個中國菜都匯聚在這裡,粵菜川菜淮揚菜,傅時靖都分別點了一些,順便精準避開了所有可能摻雜著跟河鮮海鮮有關的食材,剩下的讓陳枳自己點了些喜歡的。

等到吃飯的時候,賀猗才終於有了一點兒活人的樣子,隻是國外的中國菜到底還是跟中國人的口味偏差了不少,匆匆吃了幾口填飽肚子後,賀猗就不肯動了。

「我們什麼時候能回去?」

上車後,賀猗終於肯主動開口說話了,傅時靖愣了一會兒,才敏覺地注意到他說的是「我們」而不是「我」。

眼底露出一絲晦深的笑意,他勾了勾唇道:「你想什麼時候回去?我聽你的。」

不等賀猗回答,陳枳轉過身來,有些不忍直視地提醒道:「傅總,警局那邊的事情還沒解決完,現在估計想走也走不了,我們恐怕還得耽擱幾天……」

她剛提醒完,傅時靖就注意到賀猗眼裡的神情暗了暗,脫口而出的話又很快被他咽了回去,然後靠在車後座上,一言不發地望著窗外。

陳枳:「……」

「把嘴閉上,好好開車,不然你走回去也行。」

傅時靖聞言,臉色瞬間極差地從賀猗身上收回了視線,他不著痕跡地往後靠了靠,沒什麼表情地晲了陳枳一眼,那眼中的情緒冷冷的,大有些「再不識眼色的說些不合時宜的廢話就把你當街扔下去」的警告意味。

之後,傅時靖並沒有選擇回到一早安排好的別墅區休息,而是選擇在蒙特利爾的十字街口找了一間建築年齡看上去足有百年歷史的民宿,然後讓陳枳把車開走了。

民宿風格是普通的法式田園風,寬敞明淨,整體背景裝修風格以軟裝的灰綠色為主,原木的家具和金屬鐵藝的裝飾品置物架以及橘色係的燈光折射等等,交相輝映下並不會讓人感到空間壓抑,反倒四處透著股古典優雅的陳舊氣息。

屋子麻雀雖小卻五髒俱全,低調溫馨的像個住了很久的家,賀猗其實不太明白傅時靖為什麼要選在這種地方,不過這樣的環境確實比空盪盪的別墅下那種冷淡單調的奢華風讓人感到更加的安心舒適。

他剛在柔軟的沙發間坐下,就發現傅時靖不知何時脫了西裝外套走了過來,襯衫袖口被卷起,露出線條結實的小臂,手裡不知從哪兒拿了一隻茶壺,先是把茶幾上倒扣的瓷杯裡倒下了一小杯水涮了涮,接著把茶壺的液體倒進了杯子裡,遞給了他。

賀猗聞到了一股果木香,「這是什麼?」

「提神醒腦的。」傅時靖放下茶壺就勢在他身邊坐下,看著賀猗的側臉,眸中染上一抹笑意,道:「你精神看起來不太好,專門找人給你泡的,讓你清醒清醒,好喝麼?」

「還好。」

「就這?」

傅時靖耐不住想調侃他,「不打算對我說點別的?」

賀猗遲鈍了一會兒,「那,謝謝。」

「……「

等著那一小杯茶逐漸見底,賀猗能感覺到清甜的果木香漸漸驅散了他唇齒間殘餘的血腥氣,他剛回過神,就發現傅時靖在旁一直盯著他,也不說話,一臉的若有所思。

賀猗被他看的不自在,忍不住問他,「你怎麼了?「

傅時靖麵沉如水,「你知道我是誰麼?」

賀猗點頭。

傅時靖又問他,「叫什麼?」

賀猗說給他聽,「傅時靖。」

「錯了。」

「錯了?」

傅時靖勾了勾唇,直視他,「應該叫男朋友。」

「……」

「或者,換個委婉點的說法,也可以叫老公。」

「……」

賀猗臉色忽然變得不怎麼好看起來,「你有毛病?」

他剛說完,傅時靖就笑了,而且笑的前仰後合,「原來你沒出問題啊?你要是再不罵我我還以為你失憶了……」

說著,他伸手一把攬過賀猗的肩膀,貼近他厚顏無恥地笑了笑道:「再罵兩句聽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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