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第七十六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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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猗彎下月要,試探著拉住了男孩的胳膊,打算先攙他起來,隻是他剛使了點勁,男孩就疼得渾身直抖。

他發現男孩嘴唇有些發白,「你是不是走不了了?」

燙傷如果不及時處理會很容易出現炎症造成局部感染,倒不是他又開始多管閒事,隻是這男孩身上的燙傷實在是有點嚇人,換了其他人, 估計也很難做到視若無睹吧。

賀猗轉過頭四處張望了一眼,發現這裡沒什麼人,傅時靖這會兒又還沒出來,他上前一步,低聲詢問道:「要不我先帶你去處理一下傷口,別的事一會兒再說,行嗎?」

男孩抬頭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試圖搭住他胳膊借力站穩身子,隻是剛向前走沒兩步,就被腿上燙傷的傷口拉的肌肉發抖,身形一歪,猝不及防地直接撲進了賀猗懷裡。

他問了一聲, 那嗚咽便乍然停止, 賀猗眯起眼來,抬腳走了過去, 猝不及防就跟一張還掛著淚痕的慘白小臉對上。

「先,先生, 對, 對不起,我馬上就離開……」

「你需不需要幫忙?」賀猗猶豫了一下,問他。

那個男孩看著他沒說話,最後很輕微地搖了搖頭。

賀猗低下頭, 就發現腳下灌木叢堆裡正坐著個年紀看起來才十八九歲的男孩, 似乎是受了傷,胳膊和穿著短褲的大腿上一片紅腫還起了水泡。

看起來有點像是燙傷的痕跡。

「誰?」

「真不需要啊?」賀猗指了指他傷口,「你怎麼弄的?」

「不用了,舉手之勞而已。」

賀猗抬頭看了一眼時間,估計傅時靖這會兒已經出來了,要是知道他又在外麵隨隨便便幫人,怕不是又要生氣。

「對,對不起,我……」

賀猗低下頭就注意到男孩臉上的神情很是驚恐,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遭遇了什麼,整個人看起來都有種風聲鶴唳的驚懼,見男孩慌忙要躲開,賀猗也沒過多在意,笑了一聲道:「沒事,要不我直接帶你去吧。」

話落,他直接抄起男孩膝彎將人輕輕鬆鬆地抱了起來,然後順著花園中的小徑一路向前,找到了前廳的醫療室。

能來這裡的人不是非富就是即貴,那值班人員雖然不認識他,但是也不敢怠慢,回過神連忙找來了冰袋和燙傷藥。

「那個,先生方便問下您貴姓?」

三言兩語了解了大致情況後,出於職業禮貌,值班人員笑了笑,指了指沙發上的男孩,「這孩子是我們這兒的員工,平時就毛手毛腳的,剛才給您添麻煩了,不知道……您方便留個聯係方式什麼的,我讓他以後給您道聲謝?」

隻是他剛準備起身,衣角忽然就被人拽住了,賀猗身形一頓,低下頭就發現叫那個阮奕的男孩正仰起腦袋看著他,目光似乎是有些躲閃的小心問道:「請問,您是不是姓賀?」

賀猗愣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我,我有幾句話想跟你說,能不能麻煩您等一下。」

……

「你去哪兒了?」

就耽擱了那麼幾分鍾,傅時靖已經收拾好了,估計是出來後沒找到他,打了個電話讓典明郡的工作人員送了過來,賀猗這會兒剛出醫療室,在走廊下找了個位置接通了電話。

「就出去抽了兩根煙,我一會兒過去找你的。」

「抽了兩根煙?」揚聲器那頭傳來傅時靖平靜的詢問聲,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賀猗覺得自己似乎從裡麵聽到了一絲譏誚,「就抽兩根煙,你至於跑醫療室去?」

賀猗聞言一愣,下意識觀望了一圈四周,沒有發現傅時靖的身影,他抓了抓頭發,納悶道:「你怎麼知道的?」

傅時靖不答反問,「你少給我轉移話題,你剛才抱著的那人是誰?」

「……」

賀猗過回神,順口解釋道:「就一個小孩兒而已,被燙傷了,我看到了就順便送他去了醫療室。」

「小孩兒?」傅時靖聲調微揚,「多大,男的女的?」

賀猗打算掛電話的手頓住,「呃……男的。」

「男的啊。」聽到這裡,傅時靖意味深長的拉長了語調,接著冷笑了一聲,二話不說就是一連串的暴擊,「他沒長腿用得著你抱?女的你還知道避嫌,男的你就不知道了?還有你那不值錢的爛好心能不能收收?我就幾分鍾不在,這都能讓你撞上爛桃花,姓賀的,你他媽屬中央空調的?」

賀猗:「……」

這麼一連串的暴擊下來,如果不是今晚傅時靖幫過他,換了平時賀猗肯定二話不說地已經罵回去了。

畢竟泄過欲的男人往往都比較好說話,賀猗也沒有放在心上,隻當姓傅的又在吃不必要的飛醋,他還是笑了笑剛打算解釋,傅時靖就不耐煩的打斷他道:「來停車場找我。」

賀猗聞言,低下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浴袍,猶豫道:「我衣服還沒換呢。」

「衣服我幫你拿車上了,你上車換不行?」

「哎,不是,你能不能講點……」

「啪嗒」一聲,電話直接被傅時靖不講道理地給掛了。

拉開車門,賀猗就發現傅時靖已經衣冠齊整地坐在駕駛座上了,唯獨那張臉黑的足夠和鍋底媲美。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他什麼也沒乾,但是被傅時靖這麼盯著,賀猗總覺得有些心虛,他默然無聲地關好車門後,傅時靖就直接從車後座拿過來一隻紙袋扔給了他。

他打開紙袋,發現不是自己的衣服,而是一套嶄新的男士衣褲,賀猗也沒在意,隨口問道:「我原來的衣服呢?」

「扔了。」傅時靖順手往嘴裡叼了根煙,「怎麼了?」

「不是。」賀猗拿起衣服看了看,有點無語,「為什麼都是長袖長褲?大夏天的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不怕熱?」

傅時靖聞言沒什麼表情地冷哼了一聲,一隻手夾著煙搭在方向盤上,不屑道:「其實我早就想說你了。」

賀猗一頭霧水,「我怎麼了?」

「女人露腿是為了好看,你一個男的露什麼腿?褲子穿那麼短乾什麼?生怕別人不知道你白?」

賀猗被他噎住,「這……哪兒短了?」

傅時靖皺眉,「都到膝蓋了這還不短?」

「……」

一件打籃球穿得再普通不過的運動短褲,能有多短?

賀猗想懟他,但是沉思了兩秒還是把話咽了回去,傅時靖腦回路不正常又不是一天兩天了,他跟他一般見識純屬沒事找事,為了避免再次發生齟齬,他剛打算下車去車後座換衣服,車門忽然「啪嗒」一聲被上了鎖。

「你鎖門乾什麼?」賀猗回頭,「我怎麼換衣服?」

傅時靖這會兒格外的不講道理,「就在這兒換。」

說完,他直接啟動了車子,駛出了停車場,「趕緊換,換完了把安全帶給我係上。」

賀猗被他氣得沒話說,隻能在副駕駛座上換完了衣服。

「那小孩兒是誰?」

等著他換完後,傅時靖又跟查戶口一樣問他。

「就一個普通男生而已。」

賀猗偏頭看了他一眼,發現傅時靖神色不怎麼好看,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他又多解釋了兩句,「真的燙傷了,還挺嚴重的,我隻是把人帶到醫療室,什麼也沒做。」

「哦,難不成你還想做點什麼?」

「……」

賀猗覺得傅時靖有些無理取鬧,他隻得深吸了一口氣,平靜道:「你知道他是怎麼被燙傷的麼?」

不等傅時靖出聲,他強調道:「是邵勛。」

聽到這個名字,傅時靖的表情終於有了一絲變化。

「怎麼是他?」

於是,賀猗隻得耐著性子把阮奕跟他說過的話全部重復了一遍,「他隻是好心提醒我,讓我小心邵勛,你至於把別人想的那麼壞嗎?」

「是你把所有人都想的太好了。」傅時靖冷哼,「我隻是擔心你被騙了而已。」

賀猗皺眉,「你什麼意思?我就那麼好騙?」

「不不不。」傅時靖冷笑著連連否認,「其實你在我看來很聰明的,所有人的當都上過,唯獨死活不肯上我的當。」

「……」

看賀猗被他氣的瞬間沒話說了,傅時靖又忍著笑意問他,「然後呢?」

「什麼然後?」

「人家為了幫你說話遭了殃,你就沒點補償?」

賀猗冷著一張臉,「我沒帶現金,怎麼補償?」

想了想,他又補充道:「不過我把我的手機號給他了。」

傅時靖:「……」

「不是。」傅時靖服了他了,「你不知道回來找我?誰讓你把手機號隨隨便便告訴別人的?」

「我不給他手機號,後續怎麼補償他?」賀猗想起他說的第一句話,又乾巴巴地補充道:「我沒想過要麻煩你。」

「沒想過要麻煩我?」傅時靖似乎是被他氣笑了,「你麻煩我的地方還他媽少了?」

「……」

賀猗覺得傅時靖今天晚上可能背著他吃了炸藥了。

從洗完澡出來後就沒給過他好臉色,難不成是因為幫過他之後後悔了?畢竟照傅時靖這種身份的人來說,從來隻有別人伺候他的份兒,沒有他主動伺候別人的道理吧。

就在賀猗猶疑之時,傅時靖又補充,「我沒後悔。」

「……」

賀猗怔住,偏頭看向傅時靖,就發現車窗外閃現的光影落在他眉眼上,不似剛才的冷峻,反倒帶著點溫柔和真摯。

隻是一眨眼間,溫柔又不見了,那張臉又瞬間換回了一副「敢欠老子的錢不還就擰斷你狗頭」的吃人模樣,讓賀猗差點兒以為剛才那一瞬間的溫柔和真摯都是自己的錯覺。

「後悔的事我從來不做,能讓我親自伺候的人你是第一個……」傅時靖說到這裡頓了一下,「也是最後一個。」

賀猗有些說不出話了。

他愣了好一會兒,才迅速別開了視線。

呼吸陡然就有些不受控製地紊亂了起來,他伸手下意識掐了掐手臂,好讓自己趕緊清醒過來,避免越陷越深。

傅時靖會說這些亂人心曲的話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從來都沒有像今天晚上那樣那麼讓他感到驚詫和心動。

心動,確實是心動了,他覺得他迄今為止所有的防線正在一點點地被傅時靖瓦解,讓他儼然快要潰不成軍。

某種程度上,如果不受原著的影響,就拿他自己的感受來說,傅時靖的本質其實並不壞,最起碼對他來說,很好。

雖然頂多就是嘴毒了一點,自以為是了一點,大男子主義了一些,但是並沒有做過什麼喪盡天良的事。

而且自從答應他做炮友後,傅時靖就真的沒有再去找過第二個人了,能因為他容忍到現在,已經讓他很吃驚了。

可是他現在已經怕了,開始畏懼自己會喜歡人的能力。

他覺得他的運氣天生就不好,他自己一個人倒是覺得沒什麼,可要是連累上別人,他就會感到無比的畏懼。

裴雙意的死始終是他心裡的一根刺。

他不止一次的想過,如果裴雙意從來沒有遇見過他,是不是結局就不會變得那麼糟糕了,身上背著一條人命的代價並不好受,哪怕並不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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